“等幾個孩子都測試一遍靈根,再選出其中天賦最好的那個,我便回返七玄門一趟吧。”
他只需要培養(yǎng)天賦最好的那個。
又或者,誰先修煉到練氣四層。
這兩年,墨大夫更顯蒼老了。
背脊都難以挺直了。
但這位眸中的光彩,卻越發(fā)的豐富犀利。
“再撐一撐…”
多的不說,再撐上兩年還是可以的。
…
韓立自是不知道墨大夫的際遇。
也沒能料到余子童會心狠手辣到連族人都算計坑害。
他這里,繼續(xù)潛心修煉。
春去秋來,又是將近一年半。
經(jīng)過這一年多的苦修:其一,不斷用身體各部位撞擊山壁跟一些特制的木樁,他的《象甲功》第四層練成了,并且距離練成功法第五層并不算遠,加之身體在青春期的發(fā)育增長,使得他的一身氣力相較一年多前大增。單臂的氣力達到七八百斤。
其二,每日專研習(xí)練《眨眼劍法》,他的眨眼劍法也練得更加的純熟。出劍的速度更快,出劍的軌跡更加刁鉆,出劍的威力大了不止兩三倍。
再是他的《羅煙步》,借助此地的荊棘林輔助,小成的水平達到了接近大成的水準。更快,更輕,更靈動隱晦了。
但。
各方面的消耗也極大:
“我事先準備的十來件衣服都因為在荊棘林中練習(xí)羅煙步,被一根根的藤蔓荊棘劃破…”他現(xiàn)在,除了代表七玄門弟子身份的那件衣服,其他的穿在身上都是漏風(fēng)的。
且伴隨身體的發(fā)育,有一大半衣服都顯得嬌小了,不適合再穿了。
“此外,當年備用的金瘡藥也不足了。如果我再被林間的荊棘劃傷,便沒藥療傷止血了。”
“而且,我為了修煉象甲功配置的止痛藥也快用光。”
一旦止痛藥用完,他還繼續(xù)修煉象甲功的話,屆時的痛楚可是非常遭罪的。
再者,厲飛雨那里早先配置出的止痛藥跟有助緩解抽髓丸后遺癥的藥物怕是也快用光了。
再不給厲飛雨配藥,那家伙也會開始極其的不好受。
還有就是,早先準備的肉干等干糧,也因為得不到補充快要見底了。剩余的最多再能堅持一個月…
“看來,需要下山一趟了。”
一方面,探聽消息。
另一方面,弄些物資。
“也不知厲飛雨的武功跟身份地位有沒有更進一步?”
當年,厲飛雨因為抓獲大廚房錢管事奸細跟擊斃叛徒許峰有功,被高層提拔為了“護法”,算是七玄門的中層干部了。
再往上,就是堂主副堂主。
堂主之上,是德高望重的內(nèi)門長老跟幾位副門主以及王陸這位正門主。
是夜。
韓立摸黑下了山。
來到一處人跡罕至的隱蔽區(qū)域,往一片不起眼的石堆中埋下了一張用油紙包裹好的信件。
約見當月的月圓之夜相見。
也就是六七天后。
六七天的等候,他還是等得起的。
只不過。
兩人真正的相見是在一個多月后的月圓之夜。
原來,厲飛雨年滿十六歲,加之武功有成,半年前就開始下山歷練,去參與外刃堂發(fā)布的各種任務(wù)了。韓立留下聯(lián)絡(luò)信時,厲飛雨還在山下跟野狼幫的中層馬匪斗智斗勇。
幾天前才回的山。
再次相見,兩人均都激動的給了對方一個擁抱。
“你小子,這些年都藏哪去了?江湖上愣是沒有半點你的消息。”厲飛雨嘖嘖道。
他可是動用了遍布越國鏡州大半西北方的飛鳥堂情報網(wǎng),但即便如此,也始終沒能尋到疑似韓立的可疑少年。
自己的這位摯友兼天使投資人,像是真的人間蒸發(fā)了一般。
如果不是作為假死脫身的唯二參與者,他都差點信了韓立死于當年那晚。
“我就藏在的七玄門山腳下。”韓立笑著道:“彩霞山山脈很大,往山腳隨便一個偏僻的角落一縮,沒有千把人的地毯式搜索,很難尋到我的。”
“燈下黑嗎?也是。”厲飛雨點頭間,眼睛亮亮的:“你的腦瓜子還真好使,且膽子是真的大。”
“一點小聰明罷了。”韓立搖頭。
如果沒有把云翅鳥除掉,他這么做對于墨大夫來說,就是掩耳盜鈴。
“好了,不說這些了,我有些事要問你。”韓立正色了起來。
“說。”厲飛雨也收起了嬉笑。
“墨大夫有回山嗎?”
這是必須要問清楚的。
“沒有。”
“什么?沒有?”
“對,沒有。”厲飛雨回答得非常肯定:“自從幾年前下山后,你那位師父便再也沒有回來過了。”
“這…”
得知此消息,韓立愣在了當場。
這是他萬萬沒有想過的。
難道,墨居仁死在了七玄門外?
“韓立,墨大夫雖然沒有回來過,但有件事,我覺得你需要注意…”厲飛雨說這話時,神色極為嚴肅。
“什么事?”
“張鐵失蹤了!”
“嗯?”
這又是什么情況?
“什么時候的事情?”
“四個月前。”尋了一塊大石坐下后,厲飛雨娓娓道來:“一年多前,自從你假死,張鐵便渾渾噩噩的。我勸過,但效果不大。因為墨大夫一直沒有回山,所以后來,我也沒太關(guān)注他了。可我沒想到,四個月前,他會突然失蹤。”
“我問過看守一處處下山關(guān)卡跟各處尋山的師兄,他們都說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我也去過神手谷,檢查過他一直住的屋子,沒在里邊發(fā)現(xiàn)打斗的痕跡,倒是發(fā)現(xiàn)許多張鐵常用之物被帶走了。”
“宗門判定,是張鐵私逃下山了。”
私逃下山?
這調(diào)調(diào),怎么這么熟悉?
簡直跟原軌跡的遭遇如出一轍。
“韓立,你也清楚,張鐵絕對不是那種不顧家人死活私逃下山的蠢人。他這里失蹤,可是會被定義為叛徒奸細,進而牽連到他的父母跟妹妹。”
“何況他完全沒有私逃下山的動機。”
“他的身世是清白的,絕非什么野狼幫奸細。而以他在象甲功上的武學(xué)造詣,只要展露鋒芒,放在七玄門同齡人中絕對是翹楚。門內(nèi)高層只會給予他更多的利益與培養(yǎng),他又何必背棄七玄門?”
“這種突然的失蹤,很不尋常。排除私逃下山這個可能后,我就懷疑,是有熟悉七玄門地形以及武功高強且是他所熟悉的人趁他不備、突然出手拿下了他。”
“能做到這點的,要么是你,要么是我,要么就是消失了三年的那位…”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厲飛雨語氣凝重道。
韓立聞言,深吸了一口氣:
“你的意思是,墨大夫偷偷的回山了?并帶走了張鐵!”
“沒錯。”
厲飛雨點頭。
“很合理。”
韓立的第一直覺也覺得是這樣。
“如今的神手谷誰在打理?”
“我讓王胖子他們偶爾幫忙給藥田里的草藥澆水跟除雜草,放心,當年墨大夫移栽種植的那些只有幾年份藥齡的草藥,我都為你養(yǎng)著。再過七八年說不定就成熟了。”
“多謝。”
“不用,你太客氣了。畢竟你要是不回來了,或者看不上那些草藥了,我就當給自己的后人種植的。”
一些需要十幾年才能成熟的珍貴草藥,他也非常看重。
韓立用不上,墨大夫不來收割,他全當給后人留下的一份福利。
黃龍丹金髓丸的丹方,自家好友可沒有藏著掖著。
“…”
接下來,兩人聊了其他的許多。
比如,門主王陸早些年身受重傷,落下了難以痊愈的根子,這些年已經(jīng)逐漸隱退了。如今是王家的另一位高手繼任的門主之位,其名“王絕楚”。
又比如,七玄門與野狼幫之間越來越頻繁的摩擦。且高層終于決定讓內(nèi)門弟子先下山歷練一番,再去跟野狼幫的馬匪精銳博弈。以前一同入門的一位少年朋友,就不幸折在了野狼幫馬匪手里。
再者,厲飛雨還惱火自身遇到了瓶頸,煩悶于象甲功的第六層始終難以練成。
也順口說了韓家?guī)兹诉@一年多來的生活情況。總之,被暗中照拂的不算太差。
厲飛雨說了很多,韓立聽得多有唏噓。
最后,輪到韓立開口。
他談及了自己此番出來的真正目的:
“金光觀你尋到了嗎?”
“觀主是不是一個叫做金光上人的侏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