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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小執事,別拜了,神像亮了

長老殿的清晨,總是伴隨著一種近乎凝固的莊嚴肅穆。

冰冷的地磚光可鑒人,倒映著穹頂之上繁復而神圣的壁畫。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不知名的香料氣息,那是一種混雜了歲月沉淀與信仰之力的味道,聞之便讓人心生敬畏。

千夜已經在這里工作了數日。

他的日常,枯燥而規律。

擦拭圣器,打掃塵埃,以及……在六翼天使神像前進行例行的祈禱。

對于旁人而言,這或許只是份內的工作,是一種流于形式的儀式。但對于千夜,每一次跪拜,每一次與神像的對視,都是一次與“天使神”角色的深度融合。

他能感覺到,體內那股源于系統的神圣力量,正隨著他日復一日的虔誠祈禱,變得愈發凝實、愈發活躍。

這是一種奇妙的體驗。

仿佛一滴水,正在努力地向浩瀚的海洋靠攏。

今天,也一如往常。

千夜跪在巨大的六翼天使神像前方的蒲團上,雙目微闔,心神沉浸。

他的意識,已經不再關注外界的冰冷與寂靜,而是全部投入到了對天使神力的感悟之中。他觀想著那光芒萬丈、審判世間一切邪惡的至高神祇,體內的能量也隨之緩緩流淌,一遍又一遍地洗刷著他的四肢百骸。

“扮演度,9.8%……”

“扮演度,9.9%……”

千夜的心湖一片平靜,對腦海中浮現的系統數據毫無波瀾。他知道,從9%到10%,是一個小小的瓶頸,需要水磨工夫,急不得。

他只是純粹地、虔誠地,將自己的信仰與敬意,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

就在他完成最后一個周天的神力運轉,準備起身結束今日的晨禱時。

異變,毫無征兆地發生了。

【叮!】

一聲清脆的提示音,在他腦海深處驟然炸響!

【檢測到宿主信仰虔誠度與天使神力產生深度共鳴,突破臨界點!】

【神祇扮演系統】

【扮演對象:天使神】

【當前扮演度:10%!】

【恭喜宿主,天使神力已完成初次質變,神圣氣息獲得大幅度提升!】

嗡——

幾乎是在系統提示音落下的同一剎那,千夜體內的天使神力仿佛掙脫了某種無形的枷鎖,轟然沸騰!

不再是之前溫潤的溪流,而是化作了奔騰咆哮的金色江河!

一股遠比之前精純、浩瀚、威嚴了十倍不止的神圣氣息,從他體內不受控制地逸散而出,如同一圈無形的漣漪,瞬間掃向前方那座高達百米的六翼天使神像。

起初,只是一點微不可查的震動。

神像底座上積攢的幾粒微塵,輕輕跳動了一下。

緊接著,整座由特殊圣金打造的神像,開始發出低沉的嗡鳴。那聲音仿佛來自亙古,跨越了無盡的時空,直接在人的靈魂深處響起。

千夜猛然睜開雙眼,瞳孔中倒映出令他都感到震撼的一幕。

神像,亮了。

不是那種被殿內光線照射產生的反光,而是由內而外,綻放出的光芒!

一道柔和的金色光暈,最先從神像那悲天憫人的眼眸中亮起,隨即如水波般蔓延至全身。神像表面那栩栩如生的羽翼紋理、精致的甲胄雕刻,此刻仿佛被賦予了生命,一道道金色的光線在其中流淌,勾勒出神圣的輪廓。

“那……那是什么?”

遠處,幾名同樣負責打掃的侍從停下了手中的活計,驚愕地望向大殿中央。

“神像……神像自己發光了!”

他們的驚呼聲還未落下,更加驚人的一幕發生了。

轟!

整座六翼天使神像,毫無征兆地爆發出璀璨奪目的萬丈金光!

那光芒是如此的純粹,如此的熾熱,卻又帶著一種神圣的威嚴與慈悲。它瞬間驅散了長老殿內所有的陰影,將每一個角落都染成了純粹的金色。空氣中那原本淡薄的香料味被徹底沖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仿佛能洗滌靈魂的至高神圣氣息。

嗚——嗚——嗚——!

尖銳而急促的警報聲,響徹了整個長老殿!

這是最高級別的警示!代表著供奉核心之地發生了無法預料的重大異變!

一時間,整座沉寂的長老殿仿佛瞬間蘇醒的遠古巨獸,無數道強大的氣息從四面八方沖天而起。

“怎么回事?!”

“是神像大殿的方向!”

“快!快去看看!”

一道道身影,帶著驚疑與凝重,以最快的速度朝著核心大殿匯集而來。他們是武魂殿權力的巔峰,是屹立于魂師界頂點的封號斗羅,是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長老與供奉!

然而此刻,當他們沖入大殿,看到眼前的景象時,臉上無一例外地布滿了前所未有的震撼與狂熱!

只見大殿中央,那座傳承了千年的六翼天使神像,此刻已然化作了一輪金色的太陽,無窮無盡的神圣光輝從中噴薄而出,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直沖天際!

而在那光柱的核心,神像的正下方,一道身影靜靜地跪在那里。

正是千夜。

他此刻完全被金光所籠罩,整個人仿佛都化作了光的一部分。

磅礴、浩瀚、精純至極的力量,正瘋狂地從神像中涌出,通過某種神秘的聯系,源源不斷地灌注進他的體內。

千夜的意識并未昏沉,反而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能清晰地“看”到,那股金色的神力洪流,正以一種近乎蠻橫的方式,改造著他的身軀,升華著他的靈魂。他的精神力在這股力量的沖刷下,正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暴漲,朝著一個凡人難以企及的領域延伸。

最初的震撼過后,千夜憑借著遠超常人的強大意志,非但沒有驚慌失措,反而本能地催動起自己剛剛質變的天使神力,去接納、去引導、去共鳴這股天賜的神恩。

他敞開心神,將自己對天使神的信仰化作一座橋梁。

一端連接著自己,另一端,則連接上了那神像之中蘊含的、天使神留在人間的……一縷神念!

轟隆!

千夜的腦海中仿佛有宇宙在開辟。

無數關于光明的奧義,關于審判的權柄,關于神圣的真解,化作億萬信息洪流,涌入他的意識之海。

在他的背后,金色的光芒開始匯聚、凝結,隱隱約可看見,一對、兩對、三對……足足六只由最純粹光元素構成的羽翼虛影,正在緩緩舒展開來!

那虛影雖然淡薄,卻散發著令所有封號斗羅都為之顫栗的至高神威!

就在這時。

嗡!

空間微微扭曲,一道身影毫無征兆地出現在大殿的入口處。

他身穿樸素的金色長袍,白發如雪,面容蒼老,但一雙眼眸卻比星辰還要璀璨。他只是站在那里,便仿佛是這片天地的中心,連那璀璨的神光都無法掩蓋其分毫氣勢。

正是武魂殿大供奉,九十九級極限斗羅,千道流!

當他看到殿內的景象,尤其是看到那光柱中心,與神像幾乎融為一體的千夜,以及其背后那淡淡的六翼虛影時,這位活了上百歲、心性早已如古井無波的老人,瞳孔驟然收縮,臉上浮現出畢生都未曾有過的駭然與狂喜!

“這……這是……神跡共鳴!”

他的聲音都在微微顫抖。

作為天使神的守護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眼前這一幕代表著什么。

這是天使神的神諭!是數百年,乃至上千年都未曾出現過的最高神諭!

他猛地轉頭,看向那些同樣被震驚得無以復加的長老和供奉,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所有人,退下!封鎖大殿,今日之事,若有半句泄露,殺無赦!”

眾長老心神一凜,縱然心中有萬千疑問,卻也不敢有絲毫違逆,紛紛躬身行禮,帶著無盡的敬畏與猜測,迅速退出了大殿。

偌大的神像殿,瞬間只剩下千道流與沐浴在神光中的千夜。

千道流一步踏出,身影便已跨越百米距離,來到光柱邊緣。他沒有貿然闖入,只是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感受著那從千夜身上散發出的氣息。

純粹!

極致的純粹!

這股神圣氣息,比他自身修煉了一輩子的天使神力更加純粹,甚至……甚至比他那擁有神級武魂的孫女千仞雪,還要純粹、還要親近神明!

千道流的心臟,狂跳不止。

一個沒有任何魂力波動的普通人?不,不對,他身上有魂力,但微弱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更重要的是,他沒有任何魂環!一個連魂師都不是的年輕人,竟然能引動天使神像降下如此神跡?

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

許久,光芒緩緩散去。

神像恢復了往日的模樣,只是表面似乎多了一層難以言喻的神性光輝。

千夜緩緩睜開眼,從那種玄之又玄的狀態中脫離出來。他感受著體內那仿佛脫胎換骨般的力量,以及腦海中多出的無數感悟,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站起身。

他看到了眼前的千道流,沒有絲毫的慌亂,只是平靜地躬身,行了一禮。

“見過,大供奉。”

不卑不亢,從容淡定。

千道流深深地看著他,那雙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眸,在千夜身上來回掃視了數十遍,最終,他臉上的震撼,化為了一聲長長的、充滿了無限感慨的嘆息。

他確認了,這個年輕人,真的一個魂環都沒有。

不是偽裝,不是秘法,就是純粹的“普通人”。

一個能讓天使神像為之共鳴的“普通人”!

“神諭……這,便是天使神降下的神諭之子!”千道流喃喃自語,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他揮手間,一道柔和的魂力托起千夜,瞬息之間,兩人便從原地消失,出現在了長老殿最深處,一間唯有他才能進入的靜修室中。

千道流看著眼前這個改變了武魂殿未來的年輕人,用一種近乎夢囈般的聲音說道:

“孩子,你可知……你將成為引導吾孫女千仞雪,登臨神位的……最關鍵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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