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靖躺下沒夠五分鐘,鈴聲刺耳地響起,她抓起就聽,“嗯?”
那邊傳來低沉的怒聲:“你三更半夜的打給我,有什么事?”聽到這又熟悉又催眠的聲音,她稍微放心下來。
“炮啊,我想打回家來著,我按錯了,真是不好意思,明兒我?guī)缀泻脽熒夏慵胰ァ?
袁靖還在說,沒說完,咻得一聲就睡過去了。
電話那邊原本還勉強地聽著她解釋,下一秒,她就睡死過去了,甚至還打著小呼嚕,聽了一會,大炮無奈哼笑一聲,反正睡不了,起身收拾東西。
第二天一大早,袁靖就開著她的小車車回到老家了,也就用了兩三個小時。
看著村里家家戶戶做早飯,從煙囪冒出的白煙,混合樹木的清新空氣,把肺里混濁的空氣排干,吸入靈魂氧氣。
家鄉(xiāng)永遠是可以療愈身心的地方。被這股熟悉的氣味圍繞,這將袁靖帶回了小時候,早上騎自行車去上學,就是經(jīng)過這段路。
袁靖怔怔地看著,結(jié)伴而行的小朋友們,想到了孩童時期的玩伴,心口的空缺像被冷風吹過。
沒關(guān)系,但是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過上了她小時候夢寐以求的生活,不是嗎?
在大城市里穩(wěn)定工作、在周末回家休息、有一定的資金玩樂和一堆朋友。
以及看看她現(xiàn)在,習慣性的妝容、短裙和名包。袁靖從包了抽出一支口紅,這也太tm紅了,前天她還覺得好看才買的……算了。
袁靖揚起笑容進屋,這回到家,感覺就是不一樣啊!
享受著老媽的早茶服務,她對著正在優(yōu)雅喝茶、看著《舌尖上的中國》的母親大人說。
“媽,今天晚上開酒喝嘛,我們母女兩喝上一杯,好嘛?曹姐姐”
“整天就知道喝酒,雙手閑閑、不干正事”
“你看看你,都瘦一圈了,自己不懂得吃飯嗎?”
母親總覺得孩子離開自己后會變瘦,除了個別特別的,這位曹女士說完,就出門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袁靖:才沒有呢,過分!每天結(jié)束工作,點個外賣,開瓶紅酒,不亦樂呼?
瘦了不更好看嘛,說起來,還是有點肉的她更好看,或許說更順眼一點,不可否認。
因為老媽有奇妙釀酒的手藝,釀了許多野生葡萄、花酒、果酒,在家時,每晚母女兩就喝上幾杯。
幾年來,她們兩的酒量都增長不少,有時候袁靖和老媽也和大炮也喝過幾輪,不過他喝不過這對母女。
袁靖回房間,泡了個澡,掏出家里的耳機,定時放點音樂,枕著輕軟的枕頭睡了個回籠覺。
睡夢中,七彩色的陽光只有在中午才能照亮小巷,她看到小小個的自己,巷子里著名小野人。
爸媽不在家,無人管教,野得竄來竄去,剃了短發(fā),抱著隔壁的大哥哥,不讓他去上學要陪她玩、認為別人家飯菜比較香,要在他們家吃飯,甚至直接端自己的小碗過去要飯,令父母頭痛、令鄰居們嘖嘖稱奇,看到她上一秒被父母混合雙打,下一秒叔叔阿姨都護著她……
漸漸地視角被抬高了,看見了小巷的房屋的頂頭,欣賞著慢慢變黃的天空,手摸著一道道未經(jīng)裝飾的水泥欄桿……
小小的她視線中,她就趴在十幾層高的樓頂邊邊,被風景蠱惑,橫穿斜插的鋼筋水泥,袁靖老氣地嘆起氣來。
“欸~”大家又不知道在哪里了,看來自己也是,看來她真的是個麻煩精。
袁靖想起來了,那時只有三、四歲的她走進了一棟廢棄的樓,因為那棟爛尾樓是未竣工就被廢棄的寫字樓,布局復雜,她走進去某個隔間,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就忘記了出去的路了。
沒得辦法,找到樓梯,只能一直順著樓梯往上走,直至走到樓頂,她也試過大叫,但是聲音都會被這棟樓鎖住。
大人們都著急分頭找她,天黑了,還是隔壁的大哥哥,終于找到體力不濟,靠在圍欄邊、睡得像小豬崽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