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有專門的斥候營。

平日打探情報，抓叛徒，抓臥底，也是兩手抓。

不過這次，老將軍顯然是不相信斥候營了。

“既然如此，如此重任就交給柳千戶了，大家沒意見吧？”

“沒意見。”

“我沒意見，柳千戶才是眾望所歸。”

……

有人偷笑，有人皺眉。

偷笑將一個女人排擠出戰功劃分的隊伍，到時候，看她如何和女帝交代。

畢竟私下一直有傳，女帝派來的這個柳紫妗，是要來掌控虎賁軍的，沒有軍功？誰服你！

皺眉的人則是擔心那個小白臉。

‘這廝小人得志，睚眥必報，公報私仇，是出了名的不搖碧蓮……老將軍這是走了一步臭棋啊~’

三人被趕出營帳內，剩下那些人商討軍情。

走出營帳后，柳子恒義憤填膺，“他們就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故意把我們排斥出去，姐，你怎么能答應下來？”

“柳副千戶，工作的時候請稱職務。”

嘶~

姜玄一聽，什么時候紫妗偷學了他這兩句，局里局氣的？

“千戶大人，我感覺就是這群人故意演給我們看的，就是為了把我們排擠出去。”

柳紫妗后知后覺，嘶，好像還真是？

可她不要面子的嗎？

姜玄此刻站出來維護自己的親親紫妗，一副高深莫測的語氣開口道，“云長，你只在第一層，可柳千戶在第五層，你品，你細品。”

我怎么不知道我在第五層？

可柳紫妗還是盯著姜玄儒雅隨和的臉移不開目光，贊賞道，“顏之有理！”

“懷民，私下里我還是喜歡你叫我的雅號。”

好吧，紫妗不僅是顏狗，還是重度文藝患者，偏愛吃姜玄這幅柔弱書生卻又帶著幾分家國天下大志向的菜。

“?(°?‵?′??)親親紫妗（青青子衿）。”

“懷義……悠悠我心。”

柳子恒聽得一身雞皮疙瘩。

自己要稱職務，姐夫就稱雅號了？這也太雙標了。

“姐……”柳紫妗一個眼神瞪過來，柳子恒立馬改口，“千戶大人，柳千戶，咱們是不是該去抓臥底了？”

柳紫妗一個審視打量的目光投來，而后又看向姜玄，“子恒，你不會就是臥底吧？”

姜玄心頭一顫。

什么意思？看著我，問你弟？

柳子恒的心情也跟過山車似的，立馬矢口否認，“姐，你是我親姐，你居然懷疑我？我向來沒什么腦子的，怎么可能會去做臥底的工作，莫名其妙。”

柳子恒眼神飄忽，手腳不自然。

可柳紫妗把全部的目光都放在姜玄身上，自然沒有注意。

“既然不是，那還不趕緊滾，我要和懷義商討軍事要務。”

“哼，滾就滾，我自己去抓臥底。”

電燈泡走了，柳紫妗直接撲倒姜玄懷里，摸著他的心房，“懷義，你不會是臥底吧？”

撲通~撲通~

心跳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姜玄死鴨子嘴硬，表情嚴肅，抓住柳紫妗按在心房的小手，義正言辭道：“我懷義此生此身，許了大坤許紫妗，不負朝廷不負卿，怎么會做這等齷齪之事？”轉而又情緒低落，“紫妗待我如初戀，我若不銜草結環、當牛做馬來報答，我還是個人嗎？可你……不該懷疑我！”

‘此生此身，許了大坤許紫妗，不負朝廷不負卿’

柳紫妗文藝病又要泛濫了，都快滴出水了。

“懷義，可你的心為何如此躁動？”

姜玄額頭布滿汗水，這怎么圓？怎么圓？

對了，有了！

“傻瓜，心在跳是愛情如烈火，你在笑瘋狂的人是我，愛如火會溫暖了心窩，我看見愛的火焰閃爍。”

柳紫妗的心徹底化了，“懷義，你還說你不會做詩，討厭。”

封建社會，普遍文化程度不高。

看看，一首歌詞都把柳姑娘哄得心花怒放。

“懷義，快，隨我到營帳內商討軍情。”、

“紫妗，不可……等等，下次，下次吧……唔唔唔~”

……

“布谷布谷~布谷布谷~”

深夜布谷叫，姜玄必來到。

匆匆忙忙穿上衣服，趁著紫妗熟睡，姜玄爬出營帳。

又怕紫妗睡得淺，臨走前，在她額頭親了一口。

“紫妗，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好好休息，莫要起太早。”

柳紫妗睡夢中，癡癡地笑了。

她的確沒睡太死。

‘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

這該死的文藝病，又要泛濫了。

‘他不一樣，他好有上進心。’

……

姜玄營帳內，擺上蠟燭，點燃，擺上書本，撥弄好盔甲。

從外面看去，營帳內，就是一個挑燈夜讀的身影。

柳子恒不知道從哪里鉆出來，嘴里吹著一個哨子，“布谷~布谷~”

姜玄抬手就將柳子恒嘴里的布谷哨給拍掉，“閉嘴吧你，你姐都睡了。”

“姐夫，快點兒吧，賭場都營業了。”

“唉，云長，十賭九騙，不賭為贏……”姜玄苦口婆心。

“姐夫，就玩最后一把，以后都不玩了。”

好吧，這小子完全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勸是沒用的。

……

二人的身份，便裝離開營地巡邏，很合理吧。

巴陵郡內，燈火通明，熱鬧非凡，好不喧囂。

此地乃是重要的交通樞紐，否則虎賁軍也不會駐守這里，隨時應對各方外敵來襲。

有叛軍，有草原人，還有邪教勢力。

銀溝賭坊，姜玄和柳子恒進去沒有半個小時，罵罵咧咧走了出來。

姜玄反反復復就一句話，“豈有此理，豈有此理，簡直是豈有此理。”

“姐夫，你不是開了天眼的嗎？這次怎么不行了？”柳子恒發出靈魂般的拷問，姜玄平復一下心情，黯然神傷，“天眼藍耗比較大，需要休息幾日，小賭怡情，大賭傷身，以后還是不要了。”

“我決定了，從今天開始，我與賭毒不共戴天。”

“姐夫，不能啊，那我欠的錢怎么辦？”

“你欠的錢，關我何事，找你姐，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不行啊，我姐會打死我的。”

無恥賭坊套路，讓他們贏了兩天，突然就收手了，血本無歸不說，還倒欠銀溝賭坊十幾萬兩白銀。

好在姜玄機靈，光指揮，不下場。

欠錢的是柳子恒，和我姜玄有什么關系？

他手抱在懷里，可一只沒有拿出來過。

閑來無事，勾欄……抓叛軍！

“走，先去怡紅樓，找那個波斯商人算賬！”

“對，那混蛋一定是敵軍臥底，就是他騙我去銀溝賭坊的。”

二人義憤填膺，必須找個由頭出出氣。

當初就是在怡紅樓遇到一位波斯商人，姜玄買了不少香料，他們熟悉上，對方介紹銀溝賭坊的場子給他們玩。

如今輸的血本無歸，不找他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