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城西，貧民窟的破屋散發著潮濕的霉味。羅衡躺在冰冷的板床上，看著屋頂蛛網搖曳，心里的小算盤打得噼啪響（省腦力！）。十一枚半下品靈石，像十一根救命稻草，攥在手心都嫌燙。

“坐吃山空…不是茍道！”羅衡喃喃自語，“得開源！得節流！得…搞錢！”

他復盤現狀：

*債務：-1，000，003.21年（巍然不動！）

*資產：靈石11.5枚（杯水車薪！），固元丹x3（保命底牌），嗜血蜂漿（小半罐），爆裂毒煙丸x2（逃命神器），殘破控尸鈴（修復0.041%），無名黑劍（封印），微末知識庫（海量垃圾？）。

*技能：【夜影步（草稿）】、【殘篇·匿息術】、【偽·陰靈根】…（茍命三件套）。

*環境：落霞城（相對安全？），蒼嵐宗懸賞200靈石（暗流涌動！）。

“打工？端盤子？掃大街？”羅衡搖頭，“賺那三瓜倆棗…不夠塞牙縫（扣費都不夠）！擺攤？賣什么？兔牙？灰紋鐵？賣到猴年馬月！偷？風險太大！萬一撞上硬茬子…”

他目光掃過懷里的無名黑劍。冰涼刺骨，煞氣內斂。劍身上那些暗紅色的、如同干涸血跡般的扭曲紋路，在昏暗的光線下，仿佛有生命般緩緩流動。

“鐵書紋路…”羅衡心中一動。劉老癩臨死前暗示的停尸房秘密，空間碎片的存在，殘破控尸鈴的歸墟之力…似乎…都與這紋路有關？這黑劍…會不會是鑰匙？或者…藏寶圖？

“黑風坊市！”羅衡眼睛猛地一亮！【落霞城風物志】提過！落霞城最大的地下交易場所！魚龍混雜！三教九流！專門交易見不得光的“黑貨”！奇珍異寶！贓物！情報！甚至…人命！那里…說不定…有人能認出這紋路？！或者…能賣出高價？！

“富貴險中求！債主命里搏！”羅衡一拍大腿（疼！），“去黑風坊市！賭一把！”

但…黑風坊市…是虎穴狼窩！沒點本錢和偽裝…進去就是送菜！

“傾家蕩產！也得武裝到牙齒！”羅衡咬牙！他翻身坐起，掏出那十一枚半靈石！眼神決絕！

“清倉甩賣換路費，負債窮鬼闖天涯！”他即興創作，悲壯中帶著一絲滑稽。

采購清單：

1.易容升級：鬼面藤汁液（染色）效果快過了！得買點更持久的！【毒草鋪】劣質“百變膏”（據說能輕微改變膚色、膚質，副作用：可能起疹子）——花費：1枚靈石！

2.保命道具：【雜貨攤】“神行符（劣質）”x1（據說能提升一成速度，持續十息，效果存疑）——花費：2枚靈石！【地攤】“龜息丹（偽）”x1（號稱能假死一刻鐘，實際可能只是昏迷）——花費：1枚靈石！

3.情報地圖：【包打聽（落霞版）】黑風坊市簡易地圖+入門須知（含潛規則、危險區域）——花費：半枚靈石！

4.武器（偽裝）：【鐵匠鋪】生銹短匕x1（裝飾+防身）——花費：10枚銅板（忽略不計）！

5.行頭：【舊衣鋪】破斗篷x1（遮臉擋風）——花費：20枚銅板！

總計花費：4.5枚靈石+30銅板！資產瞬間縮水至…7枚靈石！

“肉疼！心在滴血！”羅衡捧著剩下的7枚靈石，欲哭無淚！但…值了！保命要緊！

回到破屋，他立刻開始“武裝”自己。

先涂“百變膏”！劣質的膏體帶著刺鼻的藥味，抹在臉上火辣辣的！他忍著刺痛（扣費！），在原有“胎記”基礎上，又涂抹出幾塊暗褐色、凹凸不平的“疤痕”，讓整張臉看起來更加猙獰可怖！效果…堪比毀容！

“羅三…升級版！”羅衡對著水盆（借的）照了照，差點把自己嚇一跳！“這下…親娘都認不出了！”

換上破斗篷！戴上兜帽！遮住大半張臉！只露出布滿“疤痕”的下巴！腰間別上生銹短匕！氣質…瞬間從“落魄采藥人”升級為“刀口舔血的亡命徒”！

“完美！”羅衡即興創作：“百變膏糊一臉，疤痕猙獰賽鬼顏。破斗篷，生銹匕，亡命徒氣質拿捏死！七枚靈石懷中揣，黑風坊市搏命來！”

夜幕降臨。羅衡揣著僅剩的7枚靈石，將固元丹、蜂漿、毒煙丸貼身藏好，控尸鈴和黑劍用破布裹緊塞進懷里。他深吸一口氣（心疼！），運轉【匿息術】和【夜影步】，如同鬼魅般融入落霞城的夜色中。

根據地圖指引，黑風坊市入口…在一處廢棄的城隍廟地下！城隍廟位于城南貧民窟深處，斷壁殘垣，陰森破敗。羅衡趕到時，廟門口已經影影綽綽聚集了不少人。個個氣息陰冷，眼神警惕，蒙面遮臉，一看就不是善茬。

入口處，兩個穿著黑色勁裝、氣息彪悍（煉氣五層！）的守衛，如同門神般杵在那里。他們手里拿著一個散發著幽光的羅盤，冷冷地掃視著每一個靠近的人。

“入場費！一枚下品靈石！或者…等值貨物！”一個守衛聲音沙啞。

人群沉默地排隊，繳納靈石或亮出物品（丹藥、礦石、皮毛），守衛用羅盤掃過（檢測危險品？），確認無誤后放行。

羅衡排在隊尾，心跳加速（扣費！）。他握緊了一枚靈石，手心全是汗。輪到他的時候，他低著頭，將靈石遞過去。

守衛冰冷的目光在他布滿“疤痕”的下巴和破斗篷上掃過，沒多問。羅盤幽光掃過羅衡全身（羅衡感覺懷里的控尸鈴和黑劍似乎…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但守衛沒反應！），守衛揮揮手：“進！”

羅衡松了口氣（心疼！），快步走進廟內。里面更加昏暗！只有幾盞幽綠色的燈籠散發著慘淡的光。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香火味（劣質）和…一絲血腥氣！

穿過一條向下的、狹窄陰冷的石階，眼前豁然開朗！

一個巨大的、如同溶洞般的地下空間出現在眼前！穹頂高聳，怪石嶙峋！無數攤位沿著天然形成的石壁和人工搭建的木臺錯落分布！燈火通明！人聲鼎沸！比落霞城白天的集市還要熱鬧十倍！

但與普通集市不同，這里的光線昏暗詭異（紅綠藍紫的燈籠亂閃），聲音嘈雜卻帶著壓抑（討價還價都壓著嗓子），空氣中混合著各種刺鼻的氣味——血腥、藥臭、金屬銹蝕、腐爛、還有…濃郁的…欲望和貪婪的味道！

“黑風坊市…名不虛傳！”羅衡心中震撼！他感覺自己像掉進了妖怪窩！周圍走過的…蒙面刀客、黑袍巫師、半人半獸的妖修、眼神空洞的傀儡、甚至…還有幾個散發著尸臭的…趕尸人？！

他強壓下驚駭，【匿息術】運轉到極致，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最不起眼的、來碰運氣的底層散修。他沿著攤位慢慢逛，目光銳利地掃過各種“商品”。

【妖獸材料區】：猙獰的獸首、滴血的利爪、泛著幽光的鱗片…甚至…還有幾顆被封在冰塊里的…跳動的心臟？！

【丹藥毒物區】：顏色詭異的藥丸、散發著惡臭的膏體、裝在琉璃瓶里蠕動的毒蟲…旁邊招牌寫著：“七日斷魂散，買一送一！”

【法器雜物區】：銹跡斑斑的刀劍、缺胳膊少腿的傀儡、黯淡無光的符箓、還有…一堆堆看不出用途的金屬碎片和破舊古籍…

【情報暗市】：幾個掛著“百曉生”牌子的攤位，人影晃動，低聲交談…

羅衡的目標很明確：找人鑒定黑劍紋路！或者…找個識貨的買家！但…不能暴露！

他走到一個相對冷清、擺滿各種殘破金屬和古籍的攤位前。攤主是個戴著青銅面具、只露出一雙渾濁眼睛的老者，氣息深沉（至少煉氣六層！），正拿著一塊銹蝕的銅片摩挲。

“前輩…”羅衡壓低聲音，沙啞開口，“您…收東西嗎？”

老者眼皮都沒抬：“看貨。”

羅衡猶豫了一下，從懷里（斗篷下）小心翼翼地掏出那塊包裹著黑劍的破布一角，露出劍柄末端一小塊區域——那里，正好有一小段扭曲的暗紅色紋路！

“這個…紋路…您…認得嗎？”羅衡試探著問。

老者渾濁的眼睛掃過那截劍柄和紋路，瞳孔似乎…極其輕微地縮了一下？！但隨即恢復平靜。他沉默片刻，緩緩搖頭：“不認識。破鐵片子…不值錢。”

羅衡心中一沉！失望！但他敏銳地捕捉到了老者那一瞬間的異樣！這老家伙…肯定知道點什么！只是…不想說？或者…不敢說？

“哦…那…打擾了。”羅衡收起黑劍，準備離開。

“等等。”老者突然開口，聲音沙啞，“小子…這東西…哪來的？”

羅衡心中一凜！警惕心瞬間拉滿！“撿…撿的…山里…”他含糊道。

“山里？”老者渾濁的眼睛盯著他，仿佛能穿透兜帽，“哪個山？蒼嵐山？”

羅衡心臟狂跳！蒼嵐山？！他暴露了？！他強作鎮定：“不…不是…是…是落霞山那邊…”

老者沒再追問，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揮揮手：“走吧。這東西…別輕易示人。小心…惹禍上身。”

羅衡如蒙大赦，趕緊轉身離開！后背都被冷汗浸濕了！這老家伙…太可怕了！

“惹禍上身…”羅衡咀嚼著老者的話，心中警鈴大作！這黑劍…果然不簡單！看來…直接找人鑒定…風險太大！

他改變策略！逛！看！聽！收集信息！

他走到“情報暗市”區域，找了個看起來最不起眼（收費可能便宜？）的“百曉生”攤位。攤主是個尖嘴猴腮、眼神閃爍的瘦子（煉氣三層）。

“打聽消息…怎么收費？”羅衡沙啞問。

“看消息價值！”瘦子斜眼瞥他，“普通消息…一枚靈石！隱秘消息…五枚起！絕密…面議！”

羅衡肉疼！他摸出一枚靈石（心在滴血！）：“打聽…一種紋路…暗紅色…扭曲…像血…又像符…可能…跟古物有關…”

瘦子接過靈石，掂量一下，眼珠一轉：“這種紋路…描述太模糊！得加錢！”

羅衡咬牙！又摸出一枚！兩枚靈石沒了！

瘦子這才壓低聲音：“這種紋路…我好像…在‘鬼手劉’的攤子上見過類似的拓片…他專門收稀奇古怪的古物殘片…在…‘雜項區’最里面角落…不過…那老家伙脾氣怪！眼力毒！宰人狠！你…小心點！”

“鬼手劉？”羅衡記下名字！兩枚靈石…值了！

他按照指引，穿過擁擠的人流，來到坊市最深處、光線最昏暗的角落。一個掛著“鬼手鑒古”破幡的小攤前，坐著一個干瘦如柴、穿著邋遢道袍、十指漆黑如墨的老頭（鬼手劉？）。他正拿著一個放大鏡，對著一塊龜甲碎片看得入神。攤位很小，只擺著幾件東西：一塊布滿銅綠的殘碑，半截玉簪，幾張泛黃的獸皮拓片…還有…一塊巴掌大小、邊緣焦黑的…暗紅色金屬殘片？！

羅衡瞳孔驟然收縮！那金屬殘片上…赫然刻著一小段…與他黑劍上如出一轍的扭曲暗紅紋路！

“找…找到了！”羅衡心臟狂跳！他強壓下激動，走到攤位前。

鬼手劉頭也不抬，聲音如同砂紙摩擦：“看貨？鑒貨？買貨？”

“前輩…”羅衡沙啞開口，指著那塊暗紅金屬殘片，“這個…怎么賣？”

鬼手劉這才抬起眼皮，一雙渾濁卻銳利如鷹的眼睛掃過羅衡（羅衡感覺【匿息術】差點被看穿！），又看了看那塊殘片，慢悠悠道：“不賣。”

“不賣？”羅衡一愣。

“只換。”鬼手劉伸出漆黑的手指，點了點攤位，“同等…古物殘片…或者…讓我感興趣的…東西。”

羅衡心中一動！他猶豫了一下，再次從懷里（斗篷下）小心翼翼掏出黑劍，依舊只露出劍柄末端那一小段紋路。

“這個…您…感興趣嗎？”羅衡試探著問。

鬼手劉的目光瞬間鎖定那截劍柄！他渾濁的眼睛猛地爆發出駭人的精光！如同餓狼看到了血肉！他身體前傾，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拿…拿近點！”

羅衡警惕地后退半步（【夜影步】蓄勢待發）！只將劍柄紋路對著他。

鬼手劉死死盯著那紋路，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他看了足足十幾息，才緩緩抬起頭，眼中精光收斂，但那份貪婪和激動卻難以掩飾！

“小子…這東西…哪來的？”鬼手劉聲音嘶啞。

“家傳…”羅衡胡謅。

“家傳？”鬼手劉嗤笑一聲，“放屁！這‘歸墟血紋’…豈是凡俗能有的？！”

歸墟血紋？！羅衡心臟狂跳！終于…有名字了！

“歸墟血紋？”羅衡“茫然”地問，“那是什么？”

鬼手劉盯著他，似乎在判斷他是否真不知道。半晌，他才壓低聲音，帶著一絲狂熱：“傳說…連通‘歸墟之地’的鑰匙！蘊含…寂滅與新生之力！上古大能…追尋的終極秘密！你手上這截…雖然只是碎片…但…價值連城！”

價值連城？！羅衡差點窒息！但…他立刻冷靜下來！鬼手劉…在釣魚？！

“前輩說笑了…”羅衡收起黑劍，“破鐵片子…不值錢…”

“等等！”鬼手劉急了，“小子！別走！開個價！或者…你想換什么？我這攤子上的東西…隨你挑！再加…一百靈石！不！兩百！”

兩百？！羅衡心中冷笑！剛才還說價值連城！現在只出兩百？糊弄鬼呢！

“不賣。”羅衡轉身就走（欲擒故縱）！

“三百！”鬼手劉咬牙！

羅衡腳步不停。

“五百！”

羅衡已經走出幾步。

“等等！”鬼手劉猛地站起，“小子！你可知…懷璧其罪？！這東西…你保不住！不如…賣給我！我保你平安！”

威脅？！羅衡心中警兆大生！他猛地回頭！【夜影步】瞬間發動！身體如同鬼魅般向后滑出數米！同時，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生銹短匕上（裝樣子）！

“前輩…想強搶？”羅衡聲音冰冷，帶著一絲“亡命徒”的狠厲（裝的），“黑風坊市…有規矩吧？”

鬼手劉臉色變幻，看著羅衡那副“悍不畏死”的樣子（裝的），又看了看周圍若有若無掃來的目光（坊市有守衛巡邏），最終冷哼一聲，坐了回去：“哼！不識抬舉！滾吧！”

羅衡不敢停留，【夜影步】滑溜無比，迅速消失在人群中。直到拐過幾個彎，確認沒人跟蹤，他才靠在一處冰冷的石壁上，大口喘氣（心疼！），心臟砰砰狂跳！

“歸墟血紋！連通歸墟之地？！”羅衡眼中精光爆射！“鑰匙？！終極秘密？！這黑劍…果然是個大寶貝！”

但…鬼手劉的貪婪和威脅…也讓他心驚！這黑劍…絕對不能輕易示人了！

他摸了摸懷里僅剩的5枚靈石（剛才花2枚買情報），又看了看鬼手劉攤位上那塊刻有同樣紋路的金屬殘片…

“買不起…也偷不了…”羅衡眼神閃爍，“但…紋路…可以記下來！”

他再次運轉【偽·陰靈根】，集中全部精神，如同最精密的刻刀，將那塊金屬殘片上的每一道扭曲、每一絲暗紅、每一個細微的轉折…都深深地烙印在腦海深處！如同拓印！

“鐵書紋路深印腦海！”羅衡即興創作，“買不起殘片記真章，歸墟血紋藏心房！鬼手貪婪露獠牙，亡命徒人設不能塌！”

他最后看了一眼黑風坊市深處那閃爍的鬼火，轉身，毫不留戀地朝著出口走去。

“破釜沉舟為哪般？黑風坊市有黃金！”羅衡心中低語，“黃金沒挖到…但…挖到了金礦的線索！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