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衡揣著袖子里那張薄薄的藏寶圖，像揣著一塊燒紅的烙鐵，后背那道來自藏經閣孫管事的冰冷目光，更是讓他如芒在背。他不敢回頭，腳步匆匆，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那片區域，七拐八繞，專挑偏僻小路，直到確認那道陰冷視線消失，才敢靠在一處墻角，大口喘氣（心在滴血！）。

“媽的…嚇死爹了…”羅衡抹了把額頭的冷汗，感覺比跟黑僵大爺“親密接觸”還刺激，“那孫老頭…絕對有問題！眼神跟刀子似的！那本鐵書…果然是個大坑！”

他掏出那張簡陋的藏寶圖，看著上面歪歪扭扭的線條和那個鑰匙般的符號，心里七上八下。東域荒山古礦？這地方…一聽就不是善地！他現在這點本事，去了怕不是給妖獸送外賣？但…萬一真有寶貝呢？靈石礦脈？天材地寶？想想就讓人流口水（雖然口水也要扣費）！

“富貴險中求！債主命里搏！”羅衡咬咬牙，把藏寶圖貼身藏好，“等老子攢夠本錢…再去探探！”

當務之急，是搞錢！搞靈石！搞壽元！藏經閣的知識淘金不能停，但那是細水長流。停尸房的藥渣提純…效率低得令人發指！他需要更快的來錢路子！

他想到了那本【基礎礦石圖譜（上冊）】！雖然殘缺，但里面記載了不少常見礦石的特征、產地和…價值！尤其是其中提到的一種名為【灰紋鐵】的低階礦石，外表灰撲撲不起眼，常被誤認為廢石，但實際蘊含微弱靈力，是煉制低階法器的輔料，在坊市能賣出不錯的價格！

“撿漏！”羅衡眼睛瞬間亮了！這不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發財路子嗎？！他有系統！能標記！能看面板！真假礦石，一眼便知！這簡直是…開掛撿錢啊！

說干就干！羅衡立刻行動起來。他先回停尸房，跟劉老癩打了個招呼（借口去買檀香），然后直奔外門區域堆放雜物的“廢料場”。這里堆滿了宗門各處清理出來的垃圾廢料，其中不乏一些從礦坑運來的廢棄礦石渣土。

羅衡扛著把破掃帚（偽裝），像個真正的拾荒者，一頭扎進了廢料堆。意念瘋狂掃過！

“支付‘對這片垃圾山變廢為寶的無限期待’！”——標記一堆灰撲撲的礦石渣。

【目標：廢棄礦石渣（混合）】

【成分：普通巖石碎屑，少量劣質鐵礦，微量灰紋鐵（未分離）】

【價值：極低（需篩選）】

灰紋鐵！真有！雖然量少，但蚊子腿也是肉！

羅衡立刻蹲下，裝模作樣地翻撿，實則用意念鎖定那些蘊含【灰紋鐵】的石塊。支付一絲“對礦石分類的耐心”，偷取其【位置信息（微弱）】！代價忽略不計！

他精準地從廢渣里挑出幾塊不起眼的灰石頭，揣進懷里。

如法炮制！他輾轉幾個廢料堆，憑借系統外掛和礦石知識，如同開了透視眼，專挑那些被當成垃圾的“寶貝”。半天下來，懷里就揣了七八塊大小不一的【灰紋鐵】原石，還有幾塊【微光銅】（另一種低階靈礦）。

“知識就是力量！知識就是靈石！”羅衡掂量著懷里的收獲，美滋滋地想著，“掃把一揮，黃金萬兩！撿漏一翻，靈石入賬！”

他不敢在宗門內銷贓（怕被查來源），便換上那套最破舊的雜役服，用破布蒙了半張臉，溜出了蒼嵐宗山門，直奔山下最近的一個散修小坊市——黑風集。

黑風集魚龍混雜，三教九流匯聚。羅衡找了個偏僻角落，鋪開一塊破布，把幾塊礦石往上一擺，學著旁邊攤販的樣子，扯著嗓子吆喝：“瞧一瞧！看一看！祖傳礦石！蘊含靈力！煉器輔料！便宜賣了！”

他這“祖傳礦石”的噱頭，加上那幾塊礦石確實散發著微弱的靈力波動（灰紋鐵和微光銅自帶），很快吸引了幾個人駐足。

“灰紋鐵？怎么賣？”一個穿著短打、背著藥簍的漢子蹲下來，拿起一塊掂量著。

羅衡心里一喜，臉上卻不動聲色：“這位大哥好眼力！正宗灰紋鐵！靈力充沛！一塊…三枚下品靈石！”

“三枚？你搶錢啊？”漢子嗤笑一聲，“這成色！最多一枚半！”

“大哥！您看這紋路！這光澤！絕對上品！”羅衡學著奸商的口吻，“一枚半太少了！兩枚！兩枚您拿走！”

“一枚八！”

“兩枚！”

“一枚九！愛賣不賣！”

“成交！”

羅衡爽快地賣了第一塊。開門紅！一枚九下品靈石到手！他激動得手都在抖！這可是實打實的靈石！能續命的硬通貨！

接下來，他又賣了兩塊灰紋鐵和一塊微光銅，總計收獲七枚下品靈石！懷里的礦石只剩最后一塊最大的灰紋鐵了。

“最后一塊！極品灰紋鐵！跳樓價！三枚靈石！”羅衡扯著嗓子喊。

“三枚？我要了！”一個略顯尖細的聲音響起。

羅衡抬頭一看，心里咯噔一下！來人穿著內門管事服飾，身材微胖，臉上帶著和善的笑容，但那雙細長的眼睛里，卻閃爍著精明的光芒。正是外門雜物處的王管事！那個油光滿面、貪婪成性的胖子！

“王…王管事？”羅衡心里暗叫不妙，趕緊低下頭，壓低聲音，“您…您老也來逛坊市？”

王管事笑瞇瞇地拿起那塊灰紋鐵，在手里掂了掂：“嗯，成色不錯。三枚？我要了。”他隨手丟下三枚靈石，目光卻像探照燈一樣在羅衡蒙著布的臉上掃來掃去，“小兄弟…看著面生啊？哪個峰的？這礦石…哪來的？”

羅衡心里警鈴大作！這老狐貍！起疑心了！他趕緊陪著笑：“小的…小的就是山下的散修！這礦石…祖上傳下來的！家里揭不開鍋了，拿出來換點米錢！讓您見笑了！”

“祖傳的？”王管事似笑非笑，手指摩挲著礦石，“這灰紋鐵…看著挺新鮮啊？不像祖傳的老物件。倒像是…剛從礦坑里刨出來的？”

羅衡冷汗都快下來了：“王管事您說笑了！這…這可能是保存得好！對！保存得好！”

王管事沒再追問，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拿著礦石轉身走了。臨走前，還丟下一句：“小兄弟，以后有好東西…記得來找我王某人！價格…好商量！”

看著王管事肥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羅衡才長長松了口氣，感覺后背都濕透了。他趕緊收起攤子，數了數到手的十枚下品靈石（加上之前賣的），心里既興奮又忐忑。

“十枚！十枚下品靈石！”羅衡激動得心臟狂跳，“換算成壽元…一枚下品靈石蘊含的靈力，大概能抵消…一百次呼吸的消耗？十枚就是一千次！相當于…省了八十三天壽元！發財了！發財了！”

他感覺人生第一次看到了還債的曙光！雖然杯水車薪，但…積少成多！聚沙成塔！他羅衡，終于有了一條穩定的“創收”渠道！

然而，喜悅沒持續多久。第二天，當他再次來到廢料場“撿漏”時，卻發現氣氛不對！

幾個穿著外門執事服飾的弟子，正守在廢料場入口，眼神銳利地掃視著每一個進出的人。其中一個領頭的，正是王管事的心腹手下！

羅衡心里一沉！壞了！王胖子果然盯上他了！

他硬著頭皮，扛著掃帚往里走。

“站住！”一個執事弟子攔住他，語氣不善，“干什么的？”

“掃…掃地的！”羅衡陪著笑，晃了晃掃帚，“劉老癩劉主管讓我來清理一下這邊的垃圾！”

“清理垃圾？”那弟子狐疑地打量著他，“廢料場有專人清理！用不著停尸房的人！滾蛋！”

羅衡被毫不客氣地轟了出來。他站在廢料場外，看著里面那些“閃閃發光”的礦石渣，心在滴血！財路…斷了！

“王胖子！你夠狠！”羅衡咬牙切齒，“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老子跟你沒完！”

他憋著一肚子火，回到停尸房。剛進門，就看到劉老癩一臉幸災樂禍地湊過來：“小子！聽說…你發財了？”

羅衡心里咯噔一下！這老狐貍消息真靈通！

“發什么財啊！主管！”羅衡裝傻充愣，“就…就賣了點祖傳的破石頭！換了幾頓飯錢！”

“祖傳的？”劉老癩嘿嘿一笑，渾濁的眼睛里閃著精光，“我怎么聽說…是廢料場撿的？還被王胖子的人堵了門？”

羅衡臉色微變。

劉老癩拍了拍他的肩膀，壓低聲音：“小子！財不露白！懂不懂？王胖子那人…雁過拔毛！你在他眼皮子底下撿漏？不是找死嗎？聽我一句勸！最近…消停點！”

羅衡沉默地點點頭。他知道劉老癩說得對。王胖子貪婪成性，手段狠辣，自己現在這點斤兩，根本斗不過他！

“媽的！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越想越氣！”羅衡回到自己的小隔間，越想越憋屈。他辛辛苦苦找到的財路，就這么被王胖子掐斷了！這口氣…咽不下去！

“王胖子…王胖子…”羅衡眼中閃過一絲厲色，“你不仁，別怪我不義！系統！干活了！”

他意念集中，鎖定目標——王管事！雖然距離很遠，但憑借之前的“一面之緣”，加上強烈的“怨念”，應該能標記！

【標記目標需支付代價…】

“支付情緒！”

【請指定支付情緒類型及強度。】

“支付…支付‘對王管事貪婪嘴臉的極度厭惡與憤慨’，強度…如火山噴發！”羅衡在心里咬牙切齒。

【支付成功。已標記目標：王管事（狀態：得意）。】

面板彈出：

【目標：王管事（得意）】

【壽元：45年】

【修為：煉氣五層（停滯）】

【技能：基礎管理（粗淺），察言觀色（精通）】

【物品：下品靈石（若干），劣質聚氣丹x2，賬本（私密）x1】

【狀態：氣血虛浮（輕微），恐高（中度）】

【氣運：小有橫財（黃）】

【狀態：氣血虛浮（輕微）】后面有“-”號！【恐高（中度）】后面也有“-”號！

羅衡的目光瞬間鎖定【恐高（中度）】！恐高？！這王胖子…居然怕高？！

一個極其缺德（且符合茍道精神）的計劃，瞬間在羅衡腦海中成型！

“王胖子…你喜歡堵門是吧？喜歡斷人財路是吧？”羅衡嘴角勾起一抹陰險的弧度，“老子讓你…體驗一把‘高處不勝寒’的滋味！”

他意念鎖定【恐高（中度）】后面的“-”號！

【轉移狀態：恐高（中度）需支付代價：壽元 1天。是否支付？】

一天壽元？！換王胖子體驗一把高空恐懼？！值！太值了！

“支付！”羅衡毫不猶豫！

【支付成功。狀態：恐高（中度）已轉移至宿主。】

一股莫名的、對高處環境的強烈不安感瞬間涌入羅衡心頭！他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看隔間低矮的屋頂，都感覺有點眼暈！

“臥槽！這感覺…真帶勁！”羅衡晃了晃腦袋，壓下那點不適感，臉上露出壞笑，“王胖子…好好享受吧！”

第二天，羅衡打聽到王管事要去內門庫房清點一批新到的物資。庫房位于一座三層小樓的頂層。

羅衡早早溜到小樓附近，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蹲著。遠遠看到王管事帶著兩個手下，大搖大擺地走向小樓。

當王管事踏上通往三樓的樓梯時，羅衡意念集中，鎖定目標！

【轉移狀態：恐高（中度）需支付代價：壽元 1天。是否支付？】

“支付！”

【支付成功。狀態：恐高（中度）已轉移至目標：王管事。】

幾乎在提示音落下的瞬間！

已經走到二樓半的王管事，腳步猛地一頓！他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豆大的汗珠瞬間從額頭冒了出來！他下意識地抓住樓梯扶手，手指關節捏得發白！身體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

“王…王管事？您怎么了？”旁邊的手下疑惑地問。

“沒…沒事！”王管事強裝鎮定，聲音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就是…有點頭暈！歇…歇會兒就好！”

他扶著欄桿，大口喘氣，眼睛死死盯著腳下的臺階，仿佛下面是萬丈深淵！那通往三樓的最后十幾級臺階，在他眼里，如同天塹！

“主管…要不…我們扶您上去？”手下提議。

“不…不用！”王管事咬著牙，努力想邁步，但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一股強烈的眩暈感和墜落感不斷沖擊著他的神經！他感覺腳下的樓梯在搖晃！在傾斜！仿佛下一秒就要塌陷！

“啊——！”他終于忍不住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整個人如同受驚的兔子，猛地向后一跳！結果一腳踩空！

“噗通！哎喲！”

王管事肥胖的身軀直接從二樓半滾了下來！像個皮球一樣，咚咚咚地摔在一樓地板上！摔得七葷八素，鼻青臉腫！

“王管事！”

“主管！”

兩個手下大驚失色，趕緊沖下去扶他。

周圍路過的弟子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隨即爆發出壓抑不住的哄笑聲！

“噗！王管事這是…平地摔？”

“樓梯上滾下來？看著都疼！”

“王管事…您老悠著點啊！這樓梯…沒這么滑吧？”

王管事被手下攙扶起來，灰頭土臉，狼狽不堪。他臉色鐵青，又驚又怒又羞！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平時爬個三樓根本不在話下！今天怎么就…突然怕高了？！還摔得這么慘？！

他目光兇狠地掃視著周圍哄笑的人群，卻找不到任何可疑的目標。最后，他只能把怒火撒在手下身上：“看什么看！還不快扶我回去！廢物！”

羅衡躲在角落里，看著王管事一瘸一拐、狼狽離去的背影，差點笑出聲來！他強忍著笑意，即興創作順口溜：

“王管登樓欲點貨，平地摔跤滾下坡。鼻青臉腫惹人笑，恐高滋味爽不爽？肥羊肥羊你別跑，下次再玩躲貓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