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曜說他寫的？”

曉娟的聲音在走廊上響得格外刺耳。

“噓——小聲點！”我拉了她一下，左右看了看，確認沒人注意到我們，才低聲說，“他說‘如果’，也不確定是不是真的。”

“他要是沒寫，干嘛說這話？”她皺眉，一臉看穿一切的表情，“不然就是在試探你。”

我沒說話。其實我也不確定。沈曜平時看起來挺安靜的，但有時候他的眼神，卻像什么都藏不住。

更讓我煩亂的是——

就在他那句“如果是我寫的”，說出口之后，浚然那天整整一晚都沒有再跟我說話。

是沉默，不是冷淡。

那種沉默，就像一層玻璃，擋住了一切反應。

---

周三午休，我正在課室角落刷題，忽然聽見隔壁組女生小聲說：

“你們還記得那封信嗎？李翎說她看到內容了。”

“真的假的？”

“她說那封信原本是她抽到的。”

我手里的筆頓住。

“然后她沒說出來？讓詩旋以為是自己的？”

“她好像說……是浚然寫的，她一眼就看出來了。”

“？？？”

我猛地抬起頭。

教室另一頭，李翎正把玩著發尾，嘴角帶著一絲耐人尋味的笑。

---

放學時，我終于忍不住追了上去。

“李翎，那封信……你看過？”

她回頭，眼里透著一絲“我早就等你來問”的得意。

“我只是看到過封面，沒打開。但我知道是給女生的嘛——你后來不是抽到了？挺巧的。”

“那你說你知道是誰寫的？”

“我猜的呀。”她睫毛一閃，“你不覺得，那些細節，很像他寫的風格嗎？”

我心里一沉：“你跟浚然說了什么？”

她輕輕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別那么緊張嘛。真是他寫的，也不會寫給我，對吧？”

她走了，像一陣風。只剩下我，愣愣地站在原地，連手心都開始出汗。

---

晚自習，浚然沒來，說是家里臨時有事。沈曜坐我旁邊，語氣小心：

“今天……有人問我那封信的事。”

“嗯。”

“你相信是我寫的嗎？”

我看著他的眼睛，突然說不出話。

他沒等我回答，輕聲說：

“我只是覺得，那封信——如果真是我寫的，我會希望你能看得懂。”

我的心口一滯。

“可我不確定你，是不是還在等別人。”

我想說不是，可話一到嘴邊，又覺得不夠真誠。

窗外的晚風吹進來，我只好低下頭，翻開作業本，把“情緒”一頁頁地壓進去。

---

星期五那天，林老師讓我們寫一封“給同學的悄悄話”，匿名投到信箱里，說要讀幾封出來當作文素材。

我鬼使神差地寫了一封，只有一句話：

【如果我告訴你，我早就知道那封信不是給我的，你還會怪我嗎？】

我沒有簽名。也沒有投進去。

我把它折好，放進了抽屜。

卻在放學前，發現那張紙不見了。

---

晚上八點，浚然忽然發了一條消息：

>【你抽屜里那張紙，是寫給我的？】

我心跳“咯噔”一下。

他接著又發：

>【對不起，那天我沒說清楚——不是我寫的，但我當時真的希望，是我寫的。】

我屏住呼吸，盯著手機好幾秒，才慢慢回復：

>【那你現在還希望嗎？】

那邊好久沒有回消息。

直到我以為不會再有回應時，屏幕亮了——

>【現在更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