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撐著疲憊的身子被凌川扶起來，往洗浴室清洗掉身上的污漬。好在路上的病人都一臉麻木，對于二人身上沾滿了血也沒什么表示。

經過這么一個拼圖小游戲蕭睿淵為什么胃口，洗完凌川發現是晚餐時間就硬要拉著他去了食堂。

醫院的伙食不怎么樣，幾勺白水煮青菜和一小碗米飯可憐兮兮地躺在餐盤上，湯碗擺在旁邊。

蕭睿淵沉默了兩秒鐘問道：“你是怎么看出來這碗湯是紫菜湯的？”他攪了攪這碗里面飄著幾塊豆腐渣的白開水。

凌川伸出筷子在湯里扒拉了兩下挑出一絲深綠色的紫菜伸到他面前：“紫菜。”

蕭睿淵有些無語的用筷子戳了戳盤子里的青菜，挑起來再放回去。醫院的尸體缺少的部分可能是被人收集起來合成了什么東西，蕭睿淵心不在焉的想著拼圖的事。

現在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破解這家醫院回到現實，醫院里有東西會對患者的生命造成威脅，不然安撫室也不會出現這么多尸體。

蕭睿淵想了想感覺不太像是管理他們的這群庸醫做的，他們看起來只負責晚上查房白天監督。不過也不排除以后會有病變的可能，畢竟醫院有些人員穿著防護服應該也是避免感染什么東西。

蕭睿淵正想著就被凌川戳了戳胳膊，示意他往旁邊看。

只見跟他們隔了幾個桌子的一位患者突然倒在地上，身上的皮膚變成不自然的青色，正喘著氣抽搐著。

旁邊的幾位護士見狀快步走了過來叫了兩個黑影出現把犯病的患者拖走，幾人竊竊私語時蕭睿淵敏感的捕捉到一句話：“又報廢一個。”

蕭睿淵抬眸跟凌川對視一眼后確定對方也聽到了，便默默地低下頭想著晚點再說。

這里的患者都沒什么動作，看到有人都快變異了還無動于衷的往嘴里扒飯，真不知道那破飯有什么好吃的。

沒一會又來了一位護士提高音量用沒有感情的聲音說道：“晚飯時間結束，患者服用完晚間藥物后回病房休息。”

說完又幽幽地補充了一句：“夜間請一定不要離開自己的病房。”一群人窸窸窣窣的走向住院部的大廳，排隊領取自己的藥物。

蕭睿淵拿到后塞進嘴里，含了一口水咽下，又跟著大家往住院部走，到了房間悄悄把壓在舌下的膠囊取出。

藥物膠囊在口腔中變軟，蕭睿淵掰開觀察起里面的粉末，沒有特殊的氣味和顏色，看起來和普通的安眠藥沒什么兩樣。

原本還是太陽快要落山的天空，等到蕭睿淵他們進入病房看向窗戶時已經完全黑了，隱約可以看到幾棵枝丫稀疏的枯樹插在醫院空地前。

隔壁床的凌川無聊的折起桌子上放的A4紙，見他過來就開始搭起了話：“我說這家醫院的造景建模有點僵硬啊，一進房間就天黑，會不會是游戲bug。”

他掃了一眼窗外，關好窗子就回到了自己的床上開始說起晚飯時那個變異的患者：“我懷疑這家醫院在用病人做非法藥物實驗和人體合成。“

凌川點了點頭，“今天晚飯后的那個膠囊你沒有吃吧。”這兩天的相處凌川發現蕭睿淵很聰明，他也沒有再像上次一樣冒著風險多此一舉的提醒他了。

見他說起這個膠囊，蕭睿淵如實說自己不知道膠囊里的粉末是什么。

“里面是LSD。”聽了這話蕭睿淵心里一驚，LSD是一種強烈致幻劑，是國家法律明確禁止任何非法販賣和使用的。

看來這家醫院除了搞一些人體技術還會私下給患者服用毒品，放在外面九尾狐都不夠判的。

病門被突兀地敲響，從外面伸進一顆穿著防護服的腦袋，脖子歪成一個有點驚悚的角度。

凌川放下手里的A4紙乖乖躺在床上，適時地著閉嘴。

“休息時間到。”模糊的聲音傳來，像是人的嗓子被捏住后艱難發出的求救，回蕩在空曠的醫院走廊上，話音剛落病房的燈便悄無聲息的滅了，一切都陷入寂靜的黑暗中。

門被重新關上，走廊上并沒有出現防護服走開的聲音，蕭睿淵瞌著眸子靜靜地躺在床上。

不知過了多久，蕭睿淵被病房里黏膩的血腥味驚醒，他沒有立刻睜開眼睛，只是靜靜地聽著。隔壁床的凌川翻了一下身子，應該是也醒了。

蕭睿淵悄悄睜開眼睛看向窗戶，果然被人打開了，一陣陰風吹動窗簾，玻璃上還留著一個血手印。房間里的血腥味這么重，不用想就知道有東西進來了。

“你，嗬嗬...臉...”濕粘的聲音從枕邊傳來，聲音有點模糊，蕭睿淵根本沒有聽清這個怪物在說什么。

見沒有人回應他，過了好一會又說：“你，看見我的臉了嗎。”

蕭睿淵終于知道為什么它說不清楚話了，怪物臉皮都不見了，只剩兩排發黃的牙齒艱難地發出聲音。

無臉人的身體有些畸形的晃動著，仿佛碰一下就會變成碎片。

看樣子是他今天拼的那具尸體，但是大哥你臉不見了找我干什么啊？我就拼一下你有沒偷偷順走你零件。

蕭睿淵沒打算回答這鬼話，閉上眼睛裝聾等著他走。沒想到無臉人嗬嗬的笑著：“還不承認嗎，那我只能拿走你的臉了。”

怪物的聲音像一把老舊的抽煙機，斷斷續續的在他耳邊自顧自的說道。

就在蕭睿淵想著自己一拳能不能把這怪物重新打碎時隔壁床有了動靜。

“大哥，你的臉在這呢。”凌川坐起身隨手在旁邊桌子上隨手抓了一個東西隔著一張床就往怪物臉上拍。

蕭睿淵瞇著眼睛看向怪物臉上的東西，是凌川睡前折的那張A4紙。

蕭睿淵：...

無臉人顯然也沒想到會有這一遭，空氣凝固了幾秒后它撕下臉上的紙片扔在地上，就要往凌川身邊走。

“哎停停停，親~不滿意我給您三元優惠券作為補償。”說著就隨手用紙折了個簡易的面具，還用手貼心的在眼睛的位置掏了兩個洞，也不管人家有沒有眼睛。

“這次真的是你的臉，信我。”說著就往怪物臉上貼。

蕭睿淵看著這場鬧劇捏了捏眉心，正要伸手去解決時無臉怪卻真的安靜了下來。

蕭睿淵：？不能真信了吧。

無臉怪貼著凌川剛折的面具晃動著殘破的身軀說了聲謝謝你幫我找到，然后就真的從窗戶又重新爬回去了。

蕭睿淵眼睜睜的看完這一幕后不禁有些懷疑，如果明天他去給保安拿一張寫著通行證的紙是不是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凌川跑去關了窗戶之后回到床上開口：“蕭醫生別害怕，我來保護你。”

蕭睿淵把臉重新埋在被子里翻了個白眼，聲音悶悶的讓他滾，旁邊傳來一聲輕笑。

黑夜又恢復成寧靜，蕭睿淵躺平合上眼睛，希望后半夜沒有什么幺蛾子再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