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紫霞西行,風云際會
- 開局紫霞三百年,岳掌門不裝了
- 彥狗狗
- 2261字
- 2025-08-18 13:38:36
華山山門洞開。
晨霧未散,青石板路上凝著露水。
數百名華山弟子,青衫負劍,肅立如林。
無人言語,只有山風掠過松針的沙沙聲,和偶爾一兩聲馬匹的響鼻。
岳不群緩步走出山門。
依舊是那身洗得發白的青衫,三縷長須,步履從容。
他身后半步,寧中則白衣勝雪,腰懸玉女劍,神色沉靜。
再后,是令狐沖、林平之、岳靈珊等一眾核心弟子,個個眼神銳利,氣息沉凝。
他走到隊列最前,停下腳步。
目光平靜地掃過一張張年輕而緊繃的臉龐,沒有激昂的訓話,沒有刻意的鼓舞。
只是那樣看著。
一股無形的氣息,卻悄然彌漫開來。
并非霸道的威壓,也非凌厲的殺氣。那氣息溫潤、醇厚,如同初春解凍的山泉,無聲無息地流淌過每個人的心田。
弟子們只覺得心頭那絲對嵩山左冷禪的忌憚,竟被這氣息無聲地撫平。
一股源自心底的安定感油然而生,驅散了最后一絲寒意。
連胯下略顯不安的駿馬,也奇異地安靜下來,垂首而立。
這便是紫霞氤氳。
不怒,而自威。
“啟程。”岳不群開口。
“是!掌門!”數百人齊聲應諾,聲浪不高,卻震得山門兩側古松枝葉簌簌作響。
馬蹄踏破晨露,車輪碾過青石。
華山派一行,如同一條沉默的青色長龍,蜿蜒下山。
岳不群與寧中則并轡而行,走在最前。
他端坐馬上,身形挺拔,青衫在晨風中紋絲不動。
陽光穿透薄霧,落在他身上,仿佛被一層無形的屏障濾過,柔和地鋪灑開去。
他周身并無光華萬丈,也無氣浪翻涌,只有一層若有若無的淡紫色光暈,在晨曦中流轉,溫潤如玉,卻又厚重如山。
沿途,山道崎嶇,林木漸深。
鳥雀的鳴叫在林間此起彼伏。
然而,當岳不群策馬經過時,那喧鬧的鳥鳴聲竟奇異地低了下去。
路旁灌木叢中探頭探腦的野兔,也停止了咀嚼草葉,豎著耳朵,呆呆地望著那道青衫身影走過,竟忘了逃竄。
行至一處狹窄山隘,兩側峭壁陡立。
一陣山風打著旋兒從隘口灌入,卷起地上的枯葉塵土,撲向隊伍。
前排弟子下意識地瞇起眼,勒緊韁繩。
然而,那風沙到了岳不群馬前十丈之地,驟然平息。
翻卷的枯葉無力地飄落,揚起的塵土也悄然沉降。
隊伍安然通過,衣袂未亂。
跟在后面的令狐沖看得分明,心中震撼無以復加。
師父的內力,已到了這等化境?
引而不發,潤物無聲,卻已能影響一方天地氣機!
他下意識地看向身旁的林平之,只見對方緊抿著唇,眼神灼灼地盯著前方那道背影,握著韁繩的手背青筋微凸,不知在想些什么。
下了華山,官道漸寬。
行人車馬也多了起來。有趕早集的商販,有走親訪友的百姓,也有三五成群、攜刀佩劍的江湖客。
華山派這一行數百人,青衫負劍,沉默行軍,氣勢本就驚人。
更引人注目的,是隊伍最前方那道青衫身影。
他并不刻意張揚,甚至收斂了所有鋒芒,但那股深不可測的氣度,卻如同黑夜中的明燈,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
“快看!是華山派!”
“領頭那位…莫非就是‘君子劍’岳掌門?”
“嘶…好強的氣勢!隔著這么遠,都感覺喘不過氣…”
“聽說嵩山左盟主召開五岳并派大會,華山派這是去赴會了?”
“看這架勢…怕是要出大事啊!”
“小聲點!別亂看!這等人物,豈是我等能議論的…”
路旁茶寮里,幾個歇腳的江湖漢子壓低了聲音,眼神敬畏地偷瞄著。
一個挑著擔子的老農,遠遠望見那沉默而肅殺的隊伍,尤其是領頭那人周身流轉的淡淡紫氣,嚇得連忙避到路旁草叢里,大氣不敢出。
一輛裝飾華貴的馬車停在路邊,車簾掀開一角,露出一張年輕而驕矜的臉,本想呵斥擋路的隊伍,可目光觸及岳不群時,那呵斥聲卻卡在了喉嚨里,臉色微變,慌忙放下了簾子。
岳不群對這一切恍若未覺。他目光平視前方,神色沉靜如水。
只有周身那層氤氳流轉的紫霞,隔絕了外界的喧囂。
那紫氣并非咄咄逼人,卻帶著威嚴,讓所有心懷雜念者望之自慚形穢,不敢直視。
午時,隊伍在一處臨河的寬闊地帶休整。
弟子們埋鍋造飯,飲馬歇息。
岳不群獨自走到河邊一株老柳樹下,負手而立,望著滔滔河水東去。
寧中則端著一碗清水走來,遞給他。
“師兄,喝口水吧。”
她看著丈夫沉靜的側臉,目光溫柔。
這一路行來,她最能感受到丈夫身上那股內斂到極致,卻又磅礴無邊的力量。
那紫霞氤氳,不僅震懾外敵,更如同定海神針,牢牢穩住了整個華山派的心神。
岳不群接過水碗,指尖不經意擦過妻子的手背,一股溫潤的暖流悄然渡入。
寧中則心頭微暖,低聲道:“沿途眼線不少,嵩山…怕是已得了消息。”
“無妨。”
岳不群飲了口水,聲音平淡,“左冷禪…想必已恭候多時了。”
他目光投向河對岸的莽莽群山。
“他要看,便讓他看個夠。”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一名風塵仆仆的衡山弟子策馬奔來,在警戒弟子引領下,快步跑到岳不群面前,單膝跪地,雙手奉上一封密信:“岳掌門!莫師伯急信!”
岳不群接過信,拆開火漆。莫大那孤峭的字跡映入眼簾:
“岳師兄臺鑒:
左冷禪動作頻頻。泰山天門道長抵嵩后,其師弟玉璣子及數名親近弟子,已被嵩山以‘敘舊’之名接入別院,形同軟禁。天門道長獨居客舍,嵩山弟子‘護衛’森嚴。恒山定逸師太一行昨日抵達,亦被‘禮遇’至‘清幽’別院,與外界隔絕。嵩山十三太保,除留守要地者,余者皆已齊聚封禪臺。左冷禪…已布下天羅地網,只待君至。切切小心!莫大頓首。”
信紙在岳不群指間無聲捻動。
他臉上依舊看不出喜怒,只是周身那層氤氳的紫氣,似乎流轉得更快了幾分。
“師兄…”寧中則擔憂地看著他。
岳不群將信遞給寧中則,目光再次投向奔流的河水,聲音平靜無波:“天門剛烈,定逸剛正。左冷禪…這是要斷我臂膀。”
他頓了頓,緩緩道:“傳令下去,加快腳程。臘月十七,務必抵達嵩山腳下。”
“是!”傳令弟子領命而去。
岳不群轉身,望向西方。嵩山方向,天空湛藍,萬里無云。
但他眼中,卻仿佛看到了那封禪臺上空,肉眼難見的沉沉陰云。
“走吧。”他翻身上馬,青衫在風中獵獵。紫霞氤氳,無聲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