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山由美子被釋放，完全打亂了殷間的計劃。

他設想過無數種可能，唯獨沒想過，她還能從應龍衛的手中逃出來。

在王年的引路下，辦理校尉的手續很順利，基本上一路開綠燈。

清河縣內的應龍衛駐點，負責人是個百戶，很神秘，即便是王年都不知其名諱。

“這就是應龍衛校尉的令牌了，憑借此令，可以在一縣之地，聯系同樣持有令牌的人，只需要提前留下印記便可。”

王年有心看殷間的笑話，當初他得知這個消息時，只覺得天方夜譚，認為世間不可能有此奇物。

不過他注定要失望了，因為殷間第一反應是：“這枚應龍衛的令牌，可以傳遞聲音和所見嗎？”

能發短信不算什么，要是能語音視頻，才是真的高科技。

“咳咳，尚且不能，這枚令牌只能留存和傳遞文字。”

“一人一令，切莫遺失，你想知道的，這里面都能看到。”

“像是拓印功法，結算貢獻點，甚至接應龍衛下發的任務，亦是要憑借此令。”

殷間心中有數，他用腳指頭想都知道，這枚令牌一定跟《馭獸術》一樣，帶有定位功能，甚至還有監控功能。

難怪要求所有人，都前往應龍衛登記，哪怕是不加入也要備案。

登記在冊后，王年十分熱情的，請他去了趟怡紅院。

項目是素的，二人主要是來談事的，自然不會安排藝伎侍奉。

其間談話，多以王年試探為主，聊到后面，二人基本上心照不宣，一定程度上達成共識。

無非是王年有資源，提前透露給他，而殷間到手后，給其一部分回扣。

雖然應龍衛一切繳獲要充公，不過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自然是有聰明人鉆空子，撈取好處。

臨行前，殷間總算是知道，為什么王年偏偏找上自己。

“沒想到王安陵雖然沒有靈根，可他在王家的地位卻不低。”

當時王安陵從蘭若寺離開，北上進京前，給了自己一塊令牌，說是很多地方都用得上。

沒想到，并沒有間隔太久，就派上了用場。

看來，哪怕是經歷類似靈氣復蘇，這種超認知的巨變，最先反應并且掌握先機的，仍舊是權貴階層。

權貴階層相比普通人的優勢，并不是財力和武力，而是思維認知，和處事方法。

而殷間總算是搞清楚，令牌定位的原理，是精神烙印！

無論是《馭獸術》的玉牌，還是王家族令，亦或是現在手中的應龍衛令牌，上面都有一道強大的精神烙印。

只要這個烙印不消除，就能夠持續輸出和接受信息。

辭別王年后，殷間順著房契上的地址，找到縣令許諾的宅院。

也不知道是哪個落魄的大戶，院子還不小，只是許久未曾住人，積了許多灰塵。

原本殷間還打算，去牙行買個小丫鬟，回來做家務打掃衛生的。

不曾想，劉德匪臨行前有過交代，一隊掃撒的傭人已經在院外等待。

這些人來的快也去得快，灑掃完便有序撤離。

不多時，又是一隊劉家的家丁，將大大小小的生活物件搬了進來。

這里面有幾個熟面孔，是在東邊城門樓子上抵御倭寇時，打過照面。

即便如此，殷間還是開天眼，將整個院子都探查了一遍。

“這死胖子溜得確實快，現在想找個投石問路的石子都找不到。”

一通忙活下來，天色徹底黑了下來。

現在的殷間，很沒有安全感，在床上的被褥里，放了一團包裹后，便跳到房梁上歇息。

夜深人靜時，他才有時間研究應龍衛的令牌。

“難怪玉簡和令牌都是玉質，玉可以更好的承載靈識！”

直到此刻，殷間才搞清楚，自己所謂的開天眼，其實是所有煉炁士都擁有的靈識。

“劉德匪這個老六，明明早就擁有靈識，去蘭若寺時，還跟在隊伍里裝傻充愣。”

“所謂的靈魂和鬼物，就是靈識脫離肉體后的形態，識海里的靈識一旦破滅，這個人就會變成行尸走肉。”

“問題是，我為什么沒有靈識？”

隨著殷間對煉炁士的了解，越發深入，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是跟其他人不一樣。

或許是穿越者的關系，自己的靈識似乎不在肉體內的識海，而是位于平行界面。

眉心的印記，就是那個平行界面，與外界溝通的媒介。

“也就是說，我的靈識可以攻擊其他人，但其他人攻擊不到我。”

“這也是那兩個縊鬼，看到我跟活見鬼似得，因為他們根本就無法理解，一個人為什么沒有識海。”

誠如蘭若寺姥姥所說，自己陰差陽錯的特殊體質，一旦被人發現，處境遠比其他煉炁士更加危險，能不暴露還是不要暴露的好。

“看來沒加入應龍衛是正確的選擇，平白樹敵不說，還平添暴露的風險。”

“那個森山由美子身上的傷勢并不輕，短時間內應該不會過來找我，當務之急，是要抓緊時間提升實力。”

“還是先將《神行術》和《替身術》習練，多一分保命的本事再說。”

殷間打算茍在清河縣，這個時候，離開清河縣，才是最愚蠢的選擇。

森山由美子背后的勢力，恐怕非常龐大，跟東瀛人扯上關系的情況下，還被京畿地的大人物力保。

能量之大，難以想象，恐怕自己剛出清河縣，就會被抓到。

留在清河縣，至少還有應龍衛駐點，想來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對付自己。

實在不行，他就去找蘭若寺姥姥，給膚白貌美的姥姥當贅婿去。

接連半個月的時間，殷間都在習練神行術和替身術，主修神行術，畢竟是保命的秘術，由不得他不上心。

這半個月的時間，殷間對于修行，也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首先是煉炁士，擁有靈根，并且成功凝聚氣旋的人，統稱為煉炁士。

三年前，金鑾殿那位號召天下道士和高僧，以及當代大儒入京編纂修行法。

最終總結出九大境界，從理論上講，人體極限可以凝聚九個氣旋。

所以煉炁士分九層，凝集一個氣旋，就是煉炁一層，以此類推。

而秘術又根據威力與復雜程度，分為下品，中品，上品。

像是《射經》這種，擁有明顯缺陷，卻能夠調動體內氣旋的，屬于下品秘術。

而加入應龍衛，習練的秘術，全都是下品秘術。

《神行術》和《替身術》這種，專精某一方面，或者擁有特殊效果的，歸結到中品秘術。

在應龍衛中，只有百戶以上，才有資格獲得中品秘術。

至于《馭獸術》，殷間認為至少是上品秘術，甚至是極品秘術，因為他壓根就看不懂。

將手中的三塊令牌攤開，一張王家，一張應龍衛，還有一個是《馭獸術》。

其中，《馭獸術》上的精神烙印，已經被他抹除！

也就是說，白蓮教的人，再也不可能通過令牌，獲悉他的位置。

這還是殷間無意中發現的，當時他修煉完神行術，突然想到。

既然魂魄是識海靈識凝聚的，鬼也是識海靈識凝聚的，自己能夠天克鬼，是不是也意味著，可以消除其他人留下的精神烙印？

事實證明，他的確是可以消除《馭獸術》的精神烙印。

只不過種下烙印的人，修為強出他太多，導致他足足磨了半個月，才將烙印抹除。

至于應龍衛和王家的令牌，他沒有急著抹除，免得引起有心人的注意，節外生枝。

這半月，殷間耗費巨大心力，在院內布下天羅地網，時刻準備應對森山由美子的反撲。

甚至他還挖了條地道，稍有不對，立馬就要地遁。

用神行術鉆地道這套動作，每天都要抽時間練習。

結果森山由美子沒等到，卻等來便宜老爹給自己找的媳婦。

“你就是我爹給我找的媳婦兒？”

當一個身著白色紗裙，面上掛著紗巾的女子，出現在院外時，殷間微微一怔。

等到女子將面上的紗巾取下時，殷間感覺身上的寒毛都快要劈叉。

“怎么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