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后，新聞發布會后臺。

休息室里的氣氛有些緊張，或者說，只有佩珀一個人很緊張。

亨利和托尼正站在穿衣鏡前旁若無人地整理著自己的西裝，仿佛即將參加的不是一場決定公司未來走向的發布會，而是一場無聊的晚宴。

佩珀則像個操碎了心的妻子，一邊幫托尼整理著他那永遠也系不好的領帶，一邊在他耳邊不停地嘮叨著。

“聽著，托尼，待會兒上臺之后一定要按照稿子念！那里面已經把所有可能出現的刁鉆問題都預設好了答案！你只需要照著讀就行了！千萬，千萬不要即興發揮！你聽到了嗎？！”

“這已經是第16遍了！我已經知道了。”托尼無奈地揮了揮手，但還是任由佩珀擺布。

“小辣椒，你簡直比我媽還啰嗦。放心吧，我可是個天才，應付幾個記者而已，這很簡單。他們應該感到榮幸能有機會親眼見到我。”

他一邊說著，一邊還和旁邊的亨利聊著天，完全沒把佩珀的話放在心上。

“嘿，亨利，待會兒結束之后，我們去吃芝士漢堡怎么樣？我發誓我現在能吃下兩個！”

“兩個？太少了。”亨利正在對著鏡子欣賞著自己那張帥得人神共憤的臉，聞言頭也不回回答著。

“我至少要吃四個！雙倍的芝士和培根！還得是街角那家店的，他們家的肉餅最多汁。”

佩珀看著這兩個沒心沒肺的家伙，感覺自己的血壓又開始飆升了。

全世界都在等著他們的解釋，他們兩個倒好，居然在討論晚上吃什么。

娜塔莎則靜靜地站在一旁，像個真正的助理一樣一言不發，只是用她的雙眼默默地觀察著這一切，將每一個細節都記在心里。

終于，上臺的時間到了。

工作人員打開了通往舞臺的大門，外面瞬間涌入了山呼海嘯般的閃光燈和快門聲。

托尼和亨利在一片閃光燈中走上了演講臺。

刺眼的光芒并沒有讓他瞇起眼睛，而且很快他們就適應了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甚至開始享受起來。

“女士們，先生們，我的美國同胞們，以及那些在網上看直播、準備買我公司股票的粉絲們。”托尼一開口就是熟悉的傲慢腔調。

“我知道你們有很多問題，而且我知道你們的問題一定很無聊，但沒關系，看在你們這么熱情的份上，我今天心情好，可以勉為其難地回答幾個。”

臺下的記者們發出一陣善意的笑聲，氣氛瞬間被他調動了起來。

一個金發女記者立刻抓住了機會，第一個站了起來，正是曾經和托尼有過一夜風情的克里斯汀。

“斯塔克先生！”她的聲音清脆。

“您之前宣布斯塔克工業將永久性關閉武器制造部門，這個決定是否太過草率？您知道這對美國的國防，以及斯塔克工業的股價會造成多么巨大的影響嗎？”

“草率？”托尼嗤笑一聲，那表情仿佛在說你在教我做事？

開什么玩笑，他們公司那么多營業項目，會因為這個而大跌嗎？

“小姐，我得糾正你一下。我做的任何一個決定，都比你們《名利場》下一期的封面標題要經過深思熟慮得多。至于影響？當然有影響。美國的國防會因為缺少了斯塔克工業的武器而變得更加環保。而我們的股價一直都很穩定，另外，我相信很快就會因為我們即將推出足以改變世界的新能源項目而漲到一個全新的高度。所以，下一個問題。”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既自信，又霸道。

另一個記者立刻站了起來。

“亨利先生！關于之前發生在紐約的戰斗，有視頻顯示您似乎擁有超越常人的力量，甚至可以飛行。請問，您是超能力者嗎？還是說，您也和您的哥哥一樣身上穿戴的是某種高科技的裝甲？”

亨利靠在演講臺上，聞言，他拿起麥克風，像是看智障一樣看向那人。

“超能力者？哦，拜托，這個詞太有歧視意味了。我更喜歡稱自己為基因優勢者。至于裝甲？那套確實是，不過那只是我用來遮太陽的。你知道的，加州的陽光太烈了，我怕把我這張英俊的臉給曬黑了。至于飛行嘛……”

他頓了頓，然后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那其實是我們斯塔克工業最新研發的一項個人交通技術，主要用于解決城市交通擁堵問題。想象一下，以后你們上班再也不用堵在路上了，可以直接從天上飛過去。當然了，前提是你們得買得起我們的飛行背包，而且還得考一個飛行駕照。”

他的話引得臺下一陣哄堂大笑，成功地將一個嚴肅的問題變成了一個笑話。

就在這時，那個來自《號角日報》，而且看起來就很有攻擊性的女記者再次站了起來。

這一次，她的問題更加尖銳直接。

“斯塔克先生！亨利先生！”她大聲喊道，聲音尖銳。

“請不要再回避問題了！關于之前的那場戰斗，現在網絡上民眾已經自發地為你們取了兩個外號！他們稱呼托尼先生為鋼鐵俠，稱呼亨利先生為超人！請問，你們對這兩個稱呼有什么看法？你們承認嗎？！”

全場瞬間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了托尼和亨利的身上。

氣氛有些凝固。

這是一個無法回避的問題。

托尼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

他看了一眼臺下正一臉緊張地看著他的佩珀，再瞟了眼旁邊一臉無所謂的亨利。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拿起了麥克風。

“鋼鐵俠？超人？”他嗤笑一聲，語氣不屑。

“這都什么年代了？還用這么老土的名字？說真的，你們的想象力能不能再貧乏一點？我只是一個普通加熱愛和平，順便拯救一下世界的商人而已。至于你們說的那個所謂鋼鐵俠，那其實是我的保鏢，一個代號而已，就像007一樣。他負責保護我的安全，順便幫我處理一些我不方便出面的小麻煩。”

臺下的記者們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這個回答太官方和無聊了。

他們并不滿意這種回答，他們想要更勁爆的點。

但就在這時，托尼的目光突然變得猶豫起來。

他似乎在做著什么心理建設。

他看著臺下那無數的長槍短炮，看著鏡頭后面無數雙正注視著他的眼睛。

他想起了阿富汗那個冰冷的山洞，想起了伊森，想起了奧巴代亞那張虛偽的臉，想起了亨利為他做的一切。

他深吸一口氣，然后，緩緩地抬起頭。

他看著鏡頭，一字一句地說道。

“好吧，我攤牌了。”

“去他媽的商人。”

“我就是鋼鐵俠！”

“轟！！！”

整個發布會現場瞬間炸開了鍋！

記者們瘋了。

他們像潮水一樣朝著演講臺蜂擁而來，無數的問題紛紛拋向托尼！

“斯塔克先生！您這是在承認您就是那個神秘的裝甲人嗎？！”

“您為什么要這么做？！您不怕引起政府的恐慌嗎？！”

就在這片混亂之中，亨利慢悠悠地拿起了另一個麥克風，臉上露出了一個真拿你沒辦法的無奈笑容。

果然，名場面還是來了！

一句話開啟一個時代！

他看著臺下那片瘋狂的人群，無奈聳了聳肩。

“好吧，沒錯。”他說道。

“我就是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