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判結束，法庭內的哭聲與庭外的歡呼聲交織成一片。

張偉沒有去安慰那些相擁而泣的家屬，他只是靜靜地站著，直到審判長帶著人離席。

他轉身，對著身側眼眶同樣泛紅的蘇青禾，輕輕點了點門外：“走了。”

“哦……好。”蘇青禾連忙抹了把眼睛，快步跟上。

兩人并肩走出法院大門，預料之中的閃光燈和話筒瞬間將他們圍得水泄不通。

“張律師！請問您對這個判決結果滿意嗎？”

“張律師，楊信伏法，您是最大的功臣！”

“請問您下一步有什么打算？還會留在晉陽嗎？”

蘇青禾下意識地想上前，想像上次一樣張開雙臂護住老板。

但這次，張偉只是抬了抬手，示意她不必，他單手插兜，目光平靜地掃過眼前一張張激動、好奇、狂熱的臉。

所有嘈雜的聲音，在他淡漠的注視下，竟詭異地小了下去。

“公道不是我給的，”張偉扯了扯嘴角，“是法律給的。”

說完，他不再理會愣在原地的記者們，在兩名法警開辟出的通道中，帶著蘇青禾，徑直走向停車場。

記者們反應過來，還想追上去，卻只來得及拍到那輛黑色GL8絕塵而去的車尾。

“臥槽！他剛才說啥？”

“公道是法律給的……媽的，這話太裝逼了！我喜歡！”

“快！把這段視頻剪出來，標題就叫‘一戰(zhàn)封神后，張律師首度回應’！絕對要爆！”

網絡上，因為這句簡短的回應，再次掀起了一場解讀狂歡。

車內，蘇青禾握著方向盤，胸口依舊在劇烈起伏，小臉因為激動而泛著健康的紅暈。

“老板，你剛才……太帥了！”

張偉靠在副駕上，已經恢復了閉目養(yǎng)神的姿態(tài)，對她的夸贊不置可否。

手機震動了一下。

他摸出來看了一眼，是薛耀庭發(fā)來的短信。

“張老弟，牛逼！[破音]”

下面，是一長串用文檔整理的公司名單。

【晉陽礦業(yè)集團】、【宏發(fā)地產】、【三江物流】……

無一不是晉陽本地響當當的龍頭企業(yè)。

短信最后附言：“老弟，這些都是哭著喊著想請你當法律顧問的，價錢你隨便開！晚上有空沒，哥給你組個局？”

巨大的商業(yè)價值，已經迫不及待地找上門來。

張偉掃了一眼，面無表情地鎖上屏幕，將手機扔到了一邊。

這些只想用錢買他這把刀當護身符的“成功人士”，他提不起半點興趣。

他的刀，只為斬斷不公，不為任何人做嫁衣。

很快回到了啟明律師事務所，推開門，一股冷清的氣息撲面而來，張偉脫下外套搭在椅背上，蘇青禾則熟練地去給他泡茶。

就在這時，一道冰冷的機械音，準時在張偉腦海中響起：

【叮！】

【獎勵結算完成】

【恭喜宿主獲得獎勵：現金150萬元！技能【犯罪現場重顯】*1！】

張偉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下一秒，他的手機銀行APP就彈出了一條推送通知。

他直接看向最后的余額255萬......

同時，一條財經新聞的推送也緊跟著彈了出來。

標題是：【烏龍指還是神操作？海外某對沖基金交易員胖手指操作失誤，致目標垃圾股“藍星科技”瞬間拉升32000%。】

張偉的眼角跳了一下，他記得，原主當初好像是聽信了什么內部消息，花480塊錢買了1000股，然后就一直扔在那沒管過。

系統(tǒng)給錢的方式，還是這么的……嚴謹又離譜。

他默默關掉了手機，腦海中看向新技能【犯罪現場重顯】。

【犯罪現場重顯】：主動技能，消耗巨量精神力，可將案發(fā)后72小時內的特定空間（最大100平米），在宿主腦內重現。重現過程中，宿主視角可自由移動，尋找任何被忽略的物理痕跡與線索。】

這技能……讓張偉的呼吸微微一滯。

這簡直就是刑偵破案的神器！有了它，任何偽造的現場，任何被兇手清理過的痕跡，都將無所遁形！

這比【證據檢索】更加直觀，也更加震撼！

平復心情后，他正好看到蘇青禾端著茶杯走過來，女孩走路時腰肢輕擺，步伐都帶著幾分雀躍，那雙漂亮的桃花眼里，亮晶晶的，全是崇拜和喜悅。

“老板，喝茶。”她把茶杯放下，聲音甜得發(fā)膩。

“嗯。”張偉接過茶杯，抿了一口，開口道：“上次說的事，可以辦了。”

“什么事？”蘇青禾愣了一下。

“招聘。”張偉靠在沙發(fā)上道，“律所該進點新人了。你去寫個招聘啟事，招個前臺，再招個律師。”

“啊！好的老板！”蘇青禾反應過來，立刻重重地點頭。

老板終于要擴張律所了！

她立刻坐回自己的工位，打開電腦，開始認真地構思招聘文案。

她坐姿端正，腰背挺得筆直，白色的職業(yè)襯衫勾勒出青澀卻驚人的曲線，尤其是被黑色一步裙緊緊包裹的臀部，在椅子上形成一個渾圓挺翹的弧度，充滿了青春與活力的氣息。

張偉靠在沙發(fā)上，閉著眼睛，感受著新技能帶來的精神力涌動，同時，也察覺到了身側那道時不時投來的，混雜著崇拜、羞怯與一絲絲別樣情愫的目光。

他沒有點破。

小助理的成長，他看在眼里。這種微妙的氛圍，偶爾調劑一下也不錯。

......

晉陽檢察院。

一間寬敞的辦公室里，姜若楠正站得筆直，向一位兩鬢斑白、不怒自威的領導匯報案件總結。

“……以上，就是‘啟航未來’一案的全部情況。”

領導聽完，滿意地點了點頭，贊許道：“若楠，這次你做得很好，公訴意見有理有據，有節(jié)有力，打出了我們檢察院的威風。”

“都是領導指揮有方。”姜若楠不卑不亢。

領導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話鋒一轉，意有所指地說道：“那個張偉，是把好刀，嫉惡如仇，業(yè)務能力更是沒的說。”

他頓了頓，看著姜若楠，眼神變得深邃。

“但是，這把刀太鋒利了，甚至鋒利到會割傷握刀人的手。我們是國家公訴人，代表的是國家法律，凡事都要講程序，講大局。跟他合作可以，但一定要把握好距離，明白嗎？”

“是，我明白。”姜若楠點頭稱是。

腦海里，卻不由自主地回蕩起張偉在法庭上，面對被告席，一字一頓說出“我的當事人，不需要那遲來的道歉”時的身影。

那道身影，與她所受的全部法學教育，與她一直信奉的程序正義，似乎都格格不入。

但偏偏，又帶著一種讓她無法抗拒的，原始而純粹的正義力量。

這讓她感到一絲困惑，與一絲……莫名的悸動。

夜幕降臨。

晉陽本地最大的法律從業(yè)者論壇和幾家主流招聘網站上，一則新的招聘啟示被悄然置頂。

【啟明招人了】

發(fā)帖人：啟明律師事務所。

招聘崗位：前臺文員*1，執(zhí)業(yè)律師*1。

要求：詳情面談。

待遇：詳情面談。

聯(lián)系方式：附郵箱。

這則堪稱簡陋到極點的招聘啟示，在出現的瞬間，就被無數夜貓子律師和法學生捕捉到。

寂靜了三秒后，整個論壇的服務器，炸了。

“臥槽！看我看花了眼嗎？是那個啟明律所嗎？張偉的那個？”

“真的是！發(fā)帖人認證是啟明律師事務所！我的天，張神終于招人了！”

“還招律師？要求待遇都面談？這逼格……我愛了！”

“別說了，我的簡歷已經發(fā)出去了！不要工資！我只想給張神端茶倒水！！”

“樓上的滾粗！律師崗位是我的！我可是政法大學碩士，五年刑辯經驗！”

“五年經驗算個屁，在張神面前，你我皆是法學文盲。但我不管，沖了！”

無數份簡歷，如同雪片一般，從四面八方，飛向了啟明律師事務所的郵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