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隨便就能拿人當實驗素材的，干脆一槍做掉。”飛雪冷酷說道。

“給他十槍都不過分，但信息還沒有全部挖出來。”姜林道，“等一下把他交給你，現在先跟我去實驗室。”

姜林和飛雪找了繩子把博士捆起來，塞進桌底下，準備一會讓飛雪監督博士“自愿”交代。

然后二人進了實驗室，姜林拿起博士剛才操作的試管，抬起放在燈光下觀察。

試管內有大約二分之一的紅色液體，這紅色顯得妖艷而詭異，尚有細小的氣泡從中浮起。

“不是成品。”姜林把試管放下，看向飛雪，“你那邊有嗎？”

“沒有，但是柜子里找到一本實驗日志。”

“哦？看看。”

飛雪將實驗日志拿過來，鋪在桌面上，姜林湊過去一起觀看。

封皮上寫著“第四版奇跡K藥劑實驗日志”。

里面分別以實驗體為編排順序，分別記錄日期、地點、人員、步驟、結果、以及分析部分。

一開始并非是1號，而是實驗體40號。

這意味著，前三版藥劑一共使用了39個人當作實驗素材！

姜林和飛雪對視一眼，顯然都想到了這一點。

40號作為第四版藥劑的第一位受試者，結果并不好，結果部分大致寫道：

“受試者渾身長滿肉瘤，實驗過程中大量嘔吐出血塊，改造失敗。對受試者基因檢測，發現編碼基因混亂，非編碼基因未能激活。”

“……”

飛雪撐在桌面上的手握成了拳頭。

姜林繼續往下翻頁，雖然41、42、43號注射藥劑的臨床反應都不一樣，但結果都是直接死亡。

翻到44號的時候，相片赫然就是藍流。

藍流的實驗記錄結果還不錯，上面記載：

“受試者在注射藥劑10秒后，未發生嚴重排異反應，雖有體溫降低和心率驟降的表征，但整體較為穩定。

“對受試者基因檢測，發現部分編碼基因有不穩定跡象，但長鏈非編碼RNA基因活性增強。

受試者蘇醒后，檢驗發現其對水具有強大的親和力和控制力。”

備注中有凌亂的筆跡，記載：“暫不清楚形成穩定的原因是受試者的特殊體質，抑或是藥劑改良的效果。但幾乎可以肯定的是，這版藥劑無法指向性激活非編碼基因。”

姜林又翻下去，又是三個實驗體的死亡。

備注上的筆跡似乎變得狂躁不已：

“受試者能夠承受藥劑的改造，竟完全依賴自身的體質，而且無法尋到規律！天啊，上天又給我開了一個玩笑……”

實驗日志很厚，姜林快速翻頁，翻到最后一頁。

最后一頁似乎被書寫者撕裂，揉成一團，然后又被粘起來。

上面仍然是同一個書寫者的筆跡，單從筆跡風格變化來看，書寫者心態已經崩了。

“第四版藥劑對人體基因改造成功率有顯著的提升，但無法激活非編碼基因根本不具有任何指向性！

（一段劃掉的內容）

沒有結果！

（一段劃掉的內容）

沒有任何一個實驗結果表明，第四版藥劑可以提高生命層次！

維度到底是真實存在，亦或是一種臆想？

即使注射奇跡K成功存活并覺醒基因能力，仍然無法聽到來自高維的低語？

明明已經改良了這么多版，缺了天使藥劑真的不行嗎！”

段尾，書寫者寫上“天使藥劑”這四個字，然后重重地圈起來，打了三個問號。

……

書寫者的瘋狂無需多言，其行為的喪心病狂也無需多言。

“你聽過天使藥劑嗎？”姜林扭頭問飛雪。

飛雪搖頭：“我之前連奇跡K都沒聽過，突然冒出一個天使藥劑，我更是聞所未聞。”

姜林微微點頭，陷入沉思。

也是，燈塔的技術路線并非走基因改造，所以她完全沒聽過也正常。

他好奇的點在于，實驗者想要達的目的竟然是利用基因藥劑提升生命層次。

注意，不是覺醒基因能力。

藍流的御水也好，向烏的骨刺變異也好，看似具有強大的戰斗能力，但對實驗者來說，更像是基因改造的副產物！

另外，書寫者提及“維度”這一概念，也令姜林非常在意。

“高維的低語……”

飛雪開口提醒：“不就是你進猩漩聽到的那段話么？”

姜林靈光一閃，當即回想起初遇白月魁，她那奇怪的反應。

他此前猜測，白月魁聽過類似于那段話的東西。

那么，會不會是她本人注射過所謂的天使藥劑，才聽到高維的低語呢？

博士研究奇跡K，或許就是想要用奇跡K替代天使藥劑。

“……”

姜林皺眉。

不，不對。

天使藥劑的效果明顯比奇跡k要好，為什么奇跡k的研究資料失竊，會引起白月魁的重視？

一個經過4次改版都比不過天使藥劑的奇跡k，已經注射過天使藥劑的白月魁，根本沒有理由如此重視劣等的奇跡k。

推導邏輯不通。

那只能說明姜林獲得的信息不夠。

“算了，想不通，一會還是得靠你。”姜林拍了拍飛雪的肩膀，“繼續找找，看這個實驗室里有沒有成品藥劑或者基因藥劑成分藥理分析。”

“你看得懂藥理分析？”飛雪質疑他。

“……看得懂！”姜林加重語氣強調。

大家都叫他文明調查官，但他只是個見習人員，他看得懂個蛋。

尤其是在維度規則不同，分子形式甚至都存在差別的情形下，更別說用來表述分子的文字形式也存在差異。

沒有專門學習過，他是真看不懂。

可是必不能在飛雪面前露怯，否則逼格不保……

兩人又是一番翻找，但這伙土匪終究是沒有這么草臺班子，成品試劑似乎保存在另外一個地方。

姜林坐在椅子上，看著桌面上那半管藥劑。

拿起來，晃了晃。

紅色的藥劑冒著一些細小的氣泡。

其實半成品也能分析出一些東西，但缺少專業設備，單目鏡分析出來的東西也非常有限。

姜林思索片刻，在飛雪無比震驚的目光下，把試管對著自己的嘴，輕輕抿了一口。

“嘖——”

姜林砸吧了一下嘴巴，似乎還在回味。

“你你你……你干什么！”飛雪震驚地捂住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