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陰涼，車輛行駛帶來更涼爽的風，讓戈雅逐漸陷入睡眠中。

“戈雅，快藏好！”媽媽一臉驚慌地推開門。

戈雅是一個小女孩，手中拿著一朵木棉樹長出的花朵，她坐在床上有些害怕。

她聽到了村子里傳來槍聲和大人的呼喊聲，以為大人口中說的噬極獸打進來了。

“媽媽，怎么啦？”

“戈雅，快！”

嘭！

門被踹開，兩個手持槍械的大人進來。

戈雅想著不是噬極獸，太好了。

但那兩個大人卻將媽媽按倒在地，拖了出去……

那天，村子死了很多人，剩余還活著的人被裝上車，帶到另外一個地方，她也在其中。

大人們一直安慰她，說沒事的，但她的噩夢開始了……

她倚靠在車廂上，身體不安地抽動了兩下，車輛依然在行駛。

她和大人們被關在地牢中，每天吃著難吃且數量稀少的食物，周圍的人在一個接著一個地減少。

媽媽也不見了。

“媽媽……”

再然后，她也被幾個穿著白色衣服的人帶走了。

燈光很刺眼。

她躺在一張床上，四肢和頸部都被緊緊束縛著，有一些線連在她的身上，她不安地扭動身體。

“你們放了我吧……媽媽，媽媽呢？”

但圍在她身邊的那些穿著白色衣服的大人，卻好像沒聽見她說話似的。

“第28次活體實驗，開始。”

“鎮靜劑，已推入，實驗體數據正常。”

“第3版藥劑，已推入。”

“再次報告數據。”

“細胞分裂指數過高。”

“堿基置換突變。”

“多肽鏈氨基酸組成更改。”

“警告，需要DNA開啟損傷修復。”

“警告，實驗體體溫過高，心率過高。”

“警告，實驗體皮膚，四肢，脊柱出現變異跡象。”

“請求終止，否則實驗體將在10秒后發生基因崩潰。”

“允許終止，守衛！”

戈雅失去了意識。

在半夢半醒中，她偶爾驚覺自己的手變成了鋒利的爪子，而那爪子時常散發著血腥的味道。

食物總是不夠。

她總是被打。

她的媽媽不見了。

……

車停了，戈雅抱緊身體，她害怕她又要被叫去殺人。

但那兩個人沒有理她，她便坐在原地不動，盡量假裝自己是一個不會動的玩具。

“這個應該是……目瘤。”姜林打開單目鏡的攝像和分析功能，走近了觀察。

飛雪一向對這些奇怪的東西敬而遠之，持槍站附近警戒，避免噬極獸摸過來都不知道。

兩只蛇狗被派出去，在四周游弋。

“這就是瑪娜之花的早期形態，真是奇特的形態，很難相信，以瑪娜的審美，她會創造如此惡心的事物。”

這幾根木樁上都爬滿目瘤，目瘤們睜著眼睛，讓他忽然想起了那粉紅怪物身上的眼睛。

二者有沒有聯系呢？姜林也說不準。

在目瘤前站了半分鐘，他察覺到空氣中有些莫名的微粒，來源正是這目瘤。

“孢子生物。”

這孢子被他吸入肺中，竟使得他身體微微感覺不適，他便震蕩源質，將孢子排出體內。

“對人體有致病作用。”

姜林拿出刀和一個罐子，小心翼翼地將其中一顆目瘤切下來，放入罐中保存。

“搞定。”

他剛想招呼飛雪走了，但看她背向自己，突然起了壞心思。

躡手躡腳地走到她身后：“飛雪，你看，我發現了好東西。”

飛雪扭頭，看見一只“紅色眼球”正盯著自己。

“你有病啊？！”飛雪顯然被嚇了一跳。

“哈哈哈。”

離開了錯街峽谷，她已經把面罩摘掉，此時咬牙切齒說道：“姜林！你一天不犯賤你會死是吧？”

“嘿嘿嘿。”

“……你等著。”飛雪放下狠話。

姜林欺負完飛雪，心滿意足地拿出罐頭和水，到點吃飯了。

順手丟了一份給在車里扮演木頭人的戈雅，他知道這小怪物已經有了意識，但她只搭理飛雪，看到姜林就立刻閉上眼裝死。

要是姜林嚇唬她，她就馬上抱頭防蹲。

“嘿，十里八鄉誰不說我姜林是個大善人。”

姜林在這，戈雅根本不敢動，所以他無趣地走到一邊去，讓飛雪和戈雅待著。

飛雪把她的黑色頭盔拿掉，卻發現她的眼角似乎有淚痕，但飛雪表現得若無其事，什么也沒問。

“戈雅，吃，這是食物。”飛雪說。

戈雅偷偷張開一點眼縫，看到姜林不在，才敢放心地睜大眼睛。

“戈雅？”

“嗯，吃。”

經過兩天的相處，她仍然還是只會說“戈雅”兩個字，但飛雪可以從她的語氣里隱約猜測出她的意思。

“戈雅！”

只見她用爪子捧起罐頭，張嘴一咬，把罐頭連同鐵皮一起啃掉一小半，然后“嘎吱嘎吱”地咀嚼，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那用塑料瓶裝著的純凈水，她也是一口咬斷瓶口。

“呸。”她吐掉嘴里的塑料，咕咚咕咚地把水喝完。

“戈雅！”她說。

“嗯，不用謝。”

飛雪又幫她戴好頭盔。

那漆黑的頭盔，好像可以給她帶來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飛雪搖了搖頭，過去找姜林，她看著一個人站在遠處的姜林，忽然覺得很好笑。

“孤寡老人，說的就是你這種吧？”

“……”

看著他一臉不忿的表情，飛雪的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

“哎，說真的，你有沒有辦法讓戈雅恢復？”

姜林聞言無奈攤手：“我知道你可憐那小東西，但她的基因已經被藥劑改變了，不是單純調整源質就可以恢復的。

“那幫人做基因改造實驗前，根本不知道會得到什么樣的結果，單純就是隨機變異。即使我有設備條件，要恢復原狀談何容易。”

飛雪雖知道這是一種奢望，但聽完姜林的話，也還是不可避免地感覺些許失望。

“那幫土匪，你真的不想參與調查嗎？納恩和烏汀他們可是正式邀請你參與了噢。”

姜林把最后一塊罐頭肉丟進嘴里，充分咀嚼后吞下。

“嘿嘿，感興趣啊，但不想跟他們一起調查。”

他嘴巴一抹，露出白皙的牙齒：“自己親眼所見才是真實的，不然我這么單純的人，怕被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