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的第一時間，張衍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糟了，又被姜美研這女人搶怪了！”

此時的姜美研也頗為輕松，她施施然來到張衍身邊，低聲問：“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你是怎么知道我們今晚上要除靈？”

張衍有陰陽眼不假，但是他也不可能知道今天晚上東仁寺設下天羅地網要對付惡靈，陰陽眼可沒有這功能。所以姜美研才覺得奇怪。

張衍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問道：“你們將它困住了？是要殺了她嗎？”

姜美研冷笑著點點頭說：“對，這惡鬼已經開始害人，如果不解決她，還會有更多人被害?！?

張衍看著那女幽魂，他搖了搖頭，說：“陰氣不對?！?

“什么？”姜美研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問了一句。張衍則是搖搖頭說：“今天白天發現的斷指，其中的陰氣和這個女幽魂的陰氣不匹配。人應該不是她殺的，或者說，那斷指不是她造成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姜美研臉色立刻嚴肅起來。

“我有陰陽眼，我看到的，你沒有陰陽眼，自然看不到這種區別?！彼脑掚m然說得對，但是卻有意無意的蛐蛐了一下姜美研，姜美研聽到這話眼睛都瞪大了，顯然是被氣到了。

氣歸氣，但是姜美研還是仔細思考起來。很快，她就對老和尚說：“凈衣大師先等等，我們再問一下她?！?

凈衣法師停下念經，他看了姜美研一眼，說：“姜施主，是你說惡靈的話不可信，讓我們不要聽信讒言?！?

姜美研臉上微微尷尬，但是她還是說：“那是針對惡靈，如果不是惡靈，那么它們的話還是要聽一聽的。”

要和靈體對話是很難的，一般需要靈媒做中介才行。當然了，如果這個靈體本身就很強大，它能利用自己的陰氣震動空氣，那還是能‘說話’的。

姜美研此時也轉頭對那幾個和尚說：“你們去將海珠小姐請過來?！?

幾個和尚去了，結伴去的，估計是真的害怕。

而老和尚也停止念經，他開始閉目養神，可能念經也挺累的。

倒是姜美研不屈不撓，她抓住張衍的胳膊問：“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你還沒有回答我?！?

張衍嘆口氣，說：“你不知道女人太咄咄逼人，會變得很不可愛嗎？”他這話一出，姜美研臉就紅了，這當然不是嬌羞的紅，而是生氣的紅。她抓住張衍胳膊的手越發用力，仿佛要拽下一塊肉一樣。

張衍無法，他只能半真半假的說：“今天白天我也在廟里，我看到了那截斷指，也看到斷指上的陰氣，我覺得會有鬼來報復，所以就專門等在這里。鬼和人不同，人會隱忍，而鬼有仇必報，有恩必償，它們是不會隱忍的。我等了一個晚上，果然就被我等到了?！?

他的話倒也沒錯，就是隱去了地府任務這個關鍵。姜美研聽了他的話，臉上也半信半疑，不過看她的樣子，相信的成分會更多一些。

張衍不愿意在這個話題上深究，于是他轉移話題說：“倒是你，你臉上的裝扮是怎么回事？”

姜美研指了指自己的臉，然后說：“這是‘鬼妝’，古代的靈媒和女巫相信，如果將自己裝扮成鬼的樣子，就會吸引和看到鬼。將自己化妝成鬼，也是古代女巫最常見的手段。而現在我畫的妝容，只是讓我能短暫的看到鬼。這個效果并不強，比不上你這種天生的陰陽眼?！?

說到這里她也頓了頓，然后低聲說：“而且化妝的顏料很貴，這是用太白山產的上等朱砂，接著通過秘制手段祛除火氣和陽氣，讓朱砂這種正陽的東西變成極陰的東西。然后調入各種珍貴藥材，才能制作出這種顏料。我是買不起這東西的，這還是老方丈大人送我的。”

“還有你看，那些牛血制作的顯形液，也是老方丈提供的。牛血倒是不貴，可是里面添加了檀香、冰片、首烏、烏木和老槐樹葉，這些藥材都不便宜。只有東仁寺那么有錢才買得起，用得起?！?

張衍發現姜美研多少是有些財迷屬性的，她算賬的時候分外認真。不過聽完這些話，張衍倒是看了那位老方丈一眼，這可是氪金大佬啊！

凈衣法師并不是傳統的驅魔法師，他也不以這個為生。但是架不住他有錢，在有需要的時候，他可以用裝備來彌補自己的短處。

理財，這也是和尚的強項。

兩人正在竊竊私語，這時候，在幾個和尚的‘護送’下，一個女人走了過來。張衍一看，這女人似乎有些眼熟，哦！他想起來了，這是那天在港口黑幫，逃出去的幾個小姐姐之一。

這女人明顯沒有認出張衍，她對張衍也不關心。她只是對姜美研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然后姜美研就說：“海珠姐姐，你看這個惡靈就是糾纏你的惡靈嗎？”

聽到這話，海珠明顯害怕的縮了縮脖子，她打起勇氣看了一眼，然后飛快的閉上眼睛點點頭說：“對對對，就是她。就是她糾纏我，老是用恐怖的畫面嚇我，讓我睡不好，吃不下，還在我耳邊說聽不清的話。我都要被她折磨得崩潰了?！?

她說完，姜美研臉上也明顯松了口氣，她看向張衍的表情也有‘看吧，姐沒有誣陷它吧’的意思。

張衍聽了她的話，直接就說：“聽你的意思，她只是騷擾你，并沒有傷害到你。沒有對你造成身體上的傷害?！?

他這話一出，兩個女人都愣了愣。然后海珠就精神激動的說：“這樣還不夠嗎？這樣還不算傷害嗎？我都恍惚到睡不著，走路都沒有力氣，這都不算傷害還算什么？天哪，我做了什么孽，上天要這樣懲罰我，我還每年都給寺廟捐錢贖罪的……”

說完，她就嗚嗚嗚的哭了起來。姜美研立刻就去安慰她，她并沒有覺得張衍說錯話，反而覺得他說得對，海珠不是行內人她不懂，但是姜美研是女巫，她懂啊。

海珠這些精力不振的表現，除了一部分是精神上的壓力，更多的是她被靈體糾纏，她的陽氣被消耗了，女人也是有陽氣的，正常人都會有陰氣和陽氣，人是陰陽平衡的。

人陽氣被消耗，陰陽失去平衡，自然就會有各種不適。

問題是，這是靈體糾纏的正?，F象。深入的想一下，這女幽魂確實是沒有刻意的對海珠造成傷害，她反而……反而更是像在尋求海珠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