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該你和張元叫我師兄了，死吧！”
虎顧狠甩鞭！一鞭緊連一鞭！打飛常率然的劍，卷住對方的脖子，將這個咬牙切齒恨了多年的同門拽到自己膝前。
“喀嚓”兩聲，常率然慘叫，他一雙膝蓋被硬生生摁斷了，要不是鞭子勒著他，他連跪的姿勢都撐不住。
虎顧激動到戰栗，把常率然的臉掰正，逼迫道：“求我啊，求我啊——叫我一百聲爹，我就饒你狗命！”
常率然被勒得臉腫脖子粗，青筋一條條鼓著，他艱難吐字：“你就是，窩、囊、廢。”
虎顧猛一背身！
絞斷常率然的脖子。
然后他不慌不忙把鞭子往手臂上纏，朝遠處喊：“張元師兄，我找不到你們了，你和常師兄在哪啊？”
張元正往山上走，風時不時吹來一陣蟒獸才有的腥氣，他收攏靈識，以防兇獸先發現他。
在澤仙派，積攢五個中階兇獸的獸核，能換一塊下品靈石，張元停在原地猶豫的原因，自然是害怕兇蟒的修為比他高，可他若把常率然叫來，殺了蟒后怎么分配獸核？
蟒獸之前盤踞的大樹底下，李夜航正沉浸修煉。
隨她修為一點點增進，吐納引導之力更強，原先三十塊靈石散發的六十縷靈氣，再無浪費，悉數通過鼻息沖寬脈絡，直入丹田。
就這樣，真氣淬煉血肉、吐除惡氛的速度越來越快！
丹田中飄浮的真氣云朵，坎水與離火界限十分明顯了，首尾相逐，不停不休。
忽然，坎水涌動！
涌動中浮出一條真氣凝成的蒼龍，蒼龍迅速游動，跟上坎水追逐離火的速度。
李夜航頓感臟腑、脈絡中的真氣往外泄！
怎會這樣？
這種情況，李家那本低階《引氣經》沒有描述。
如果真氣繼續外泄，她的修為肯定掉回二層境界！
是立即停止修煉，還是再等等看？
李夜航一咬牙，選擇后者！
她維持著吐納引氣，不斷用靈石中的靈氣，彌補五內四肢中真氣的虧損。
同時，持續的內視形軀中，她發現蒼龍游動的速度，比依附的坎水旋轉速度要快。
賭對了！
蒼龍游動的速度，很快超過坎水旋轉的速度，進入了離火云層，并迅速將龍身融進真氣，只露著龍首。
她五內、脈絡的真氣立刻不再外泄。
經此變故，李夜航心境更穩，她不傲，不喜，不焦，不躁，一次次吐納，三次循環后，虧損的修為全補了回來，受傷的脖頸開始消腫。
李夜航無師自悟，蒼龍雖生于坎水，但應游于離火。
領悟之念剛起，離火所在的真氣云表面動了。
涌動的真氣很快凝成一頭赤虎模樣，等赤虎全身冒出離火表面，它立即奔跑，誓要追上坎水之尾。
李夜航體內的真氣再次外泄，修為再次回落。
她沉穩吐納，等待著，果然，赤虎躍進了坎水，就在虎身沉進云層后，她的丹田、臟腑、脈絡里的真氣急遽膨脹！
凡軀又一次被真氣洗刷，只不過這次經渾身毛孔排出濁質后，她通體有一萬毛孔被打開吐故納新的通道。
李夜航睜開雙目，這種精、神、氣驟然充沛無比的暢快，讓她忍不住將感受念出聲：“先氣后液洗形軀，熏蒸凡濁百脈清。”
“這就是洞靈四層境界么？”她一躍而起，站到樹上，踹斷蟒獸襲擊她時盤繞的粗樹枝。
力量增長了。
她再以靈識為目、為耳、為鼻，探查周圍。
瞬間覆蓋三十丈。
擴！四十丈。
繼續擴！
擴到五十丈遠時，她發現了張元。
對方反應夠快，一察覺被窺探，也立即施展靈識追逐到她的位置。
李夜航跳下樹，心道不好，來者修為高過她！很可能搶奪她靈石后，還要殺她！
逃是逃不掉的。
反正石中靈氣已十不存一，她就繼續吐納，渾身毛孔也在急速吸著靈氣，等待對方到來。
張元確實一眼先瞧見地上的幾十塊靈石，立時貪心起！他又嗅到四層修為道成的濁氣，不禁由貪生妒，妒極生恨！
在澤仙派，內門弟子每月只能領三塊靈石，想得到更多靈石，得不停地做任務。
可是山林上方，這個粗衣爛衫的少女，一看就是窮散修，憑什么這么好運氣有幾十塊靈石？
最氣人的是，她還在吸石中的靈氣！
“大膽賊修！難怪我的靈石不見了，原來是被你偷了！”張元著急不已，不惜耗真力施展御風法術疾奔。
他速度夠快，不及李夜航吸靈氣快。
等二人看到了彼此，一堆靈石恰變成廢石。
李夜航知道將迎一場惡戰，那就別廢話了，她把廢石踢向對方，譏諷：“稀罕石頭？給你了！”
張元一掃袖，廢石化成齏粉。
他道：“好好好，不知死活的東西，今天我若讓你死痛快了，我就不是澤仙派弟子！炎火箭——”
一縷真氣由他指尖幻化成箭矢，閃電般直襲。
太快了！
幸虧李夜航早防備著，斜撲躲過，不等她起身，另縷真氣箭打穿她右肩。
她忍住疼，在地面翻滾，險險躲過第三箭。
張元的修為是洞靈階五層后期，他使用的“炎火箭”是基礎御氣術的一種，每施展一次，他體內的真氣要少十分之一。
李夜航的目的，正是先消耗對方的真氣！
她腳下一蹬，趁離地而起之勢，掄拳，大喊：“風雷震沸——”
她只做了招式，拳指間未灌注真氣。
張元嗤笑：“雕蟲小技。”
只見他腳步后退，雙手舞動著，再次御真氣，背后的精鐵劍“錚”一聲飛出鞘，落在他雙掌間。
劍身受真氣掌控，“嗡鳴”旋轉。
他止步，雙目蔑視著，大喝：“火焚劍——擋！刺！”
一團紅云隨劍飛，由劍尖炸出。
李夜航被紅云轟中，倒飛著出去，后背撞到樹干，“砰”一聲右肩骨斷了。
這一撞，她傷得極重，右腿骨也傷到，疼到她想撐地站起來，沒能撐起身。
張元連續使用法術和武技，真氣耗掉一大半了，不過他自信現在起就算不用真氣，也能殺死這女散修。
他一步步上前，句句傲然，字字不屑：“塵霧之微，也敢與山海比寬，熒燭小光，妄想與白日爭輝。你一介窮散修，怎知我仙門法術的厲害。”
他走到李夜航跟前，手執劍柄，劍鋒朝下，對著她丹田部位。
李夜航痛苦浮面，噴出一口血。
張元更輕視道：“莫做個糊涂鬼，記住了，我叫張元，哈哈……”
就是此時！
李夜航攥在泥里的左拳，蓄足了真氣，揮出！
風雷震沸——
拳速如迅雷！裹著冽風！從張元的右腿肚，打穿到左腿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