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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宴請萬騎

下午時分,李重福從昏迷中醒來,薛永安、張靈均、陳玄禮、葛福順等人都在身邊。

李重福抓住張靈均的手:

“外面消息如何?”

“趙履溫遇刺一事已經傳遍整個長安,現在朝堂上人心惶惶,很多大臣都稱病不朝,金吾衛和大理寺四處查案。“

“有沒有查到我們的頭上?”

陳玄禮笑呵呵的說道:

“放心,現在所有參與人員均已安全撤離,丟失的陌刀和弓箭我也用私賬補了起來。這次參與行動的都是我和臨淄王殿下的親信,絕對不會泄密。“

陳玄禮又拿出一份禮品清單:

“今日之事,全憑殿下運籌帷幄,周旋萬全。這是我和臨淄王殿下的一點心意,還請殿下收下。”

李重福頷首笑納,讓王道把禮品拿了下去。

一旁的薛永安可是忍不住分享起最新消息來:

“殿下你是沒看到趙履溫那個慘啊!最后被抬回來的時候,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了啊!現在全長安城百姓都在食其肉寢其皮,甚至西市有人已經開始叫賣‘司農肉’了...”

“可惜趙履溫的腦袋沒法拿出去賣,要不然我估計賣個幾十匹絹我估計不出問題。”陳玄禮嘴角間居然閃過一絲遺憾。

李重福并不感到驚訝,因為這就是歷史上趙履溫原本的結局,他不過是將其提前兩月而已。

葛福順上前:

“感謝殿下為我萬騎上下除此大害,萬騎上下都感激不盡。”

李重福這才想起來自己家后院還關著一屋子的萬騎軍官:

“葛都尉,現在已經是午后,你麾下的軍官回營沒有?”

葛福順面無表情的說:

“目前還沒有。”

李重福大怒:

“出了這么大的事情,現場又有禁軍留下的兵器,他們久不歸營,萬一被大理寺偵知,如何躲得過?趙履溫已死,他們還留在那里干什么?”

然后由怒目轉向張靈均:

“你身為家令,這種事難道還要我教你嗎?不知道見機行事?”

葛福順無奈的說道:

“我已經說了他們可以走了,但是眾人堅持要看到殿下安全以后才走,而且我等已經約定,倘若真的查到殿下這里,就推一人出去頂罪,絕不牽連殿下。”

李重福躺了回去:

“告訴他們,此事已了,我既然敢做,自然有護自己萬全的辦法,不需要他們操心。現在給我老老實實回營區,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

李重福想了想,又說:

“此外過兩日,我會在府中宴請所有萬騎都尉,到時候還煩請葛都尉盡量多叫點人來。”

葛福順領命走了,陳玄禮見李重福無大礙,也起身離去。唯獨薛永安堅持不走,跪倒在李重福床榻之前:

“殿下此次大恩,永安永生難報。永安愿辭去軍職,今后入殿下府中,供殿下使喚左右。”

李重福側躺著盯著薛永安:

“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若違此誓,永安愿生受湯鑊,死下黃泉,生生世世,永伴左右。”

李重福看著薛永安,半響過后:

”既然如此,那么我命你還會禁軍之中,該當的差接著當,該做的事接著做,多聽多看,待到有朝一日,必有大用。“

薛永安千恩萬謝,領命離開。

安排完外人之后,李重福床榻前只剩下張靈均和王道。

“殿下此舉雖然解決了趙履溫,但是這么多萬騎軍官,難保不泄密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賭的就是安樂公主和韋后在禁軍中的人望,何況此次行刺,知情的禁軍軍官嚴格說來皆有知情不報之罪,他們應該不會蠢到自掘墳墓。”

“可是趙履溫是安樂公主的人,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安樂公主能善罷甘休嗎?”

李重福淡然一笑:

“如果是韋后,我斷然不敢冒這種風險,恰恰是因為趙履溫的后臺是安樂公主,我才敢行刺他。安樂公主整天只關注誰給她送禮送奴婢送院子送財貨,根本不會關心這些是怎么來的。

對于李裹兒這種人,下屬和家里養的狗沒什么區別,狗沒了再換就是了。指望他為下屬心懷體恤,還不如指望她對家里的狗掉幾滴眼淚呢?“

事情發展果然如李重福所料,京兆尹和大理寺裝模作樣查了兩天,在發現此案涉及禁軍后就開始裹足不前,任憑趙履溫家屬如何再三上訴,最后隨便抓了兩個盜賊當作案犯處死頂罪。

趙履溫本人在受到“勤于王事,其情可閔”的撫恤之后,家屬也就“保持冷靜”了。

而韋后和安樂公主也沒有什么反應,韋后繼續給中宗灌迷魂湯,安樂公主繼續仗著李顯寵愛作威作福。

事情平息之后,李重福設宴會邀請萬騎軍中的六位都尉。

自大唐玄武門之變以來,北衙禁軍作為政變支撐力量,太宗皇帝從中挑選數百精銳,充當貼身護衛,稱為“百騎”。

神龍政變之后,百騎騎作為皇帝的親衛,經過多次擴充,兵力已經多至萬人。整體分為左右兩營,各有三名果毅都尉。

陳玄禮、葛福順、蕭綱領左營,李仙鳧、獨孤城、王知遠領右營。每人底下的兵力在1000-2000人上下。每名果毅都尉下轄數名像趙振遠、薛永安這樣的校尉。這幾十人的軍官團基本就掌握了整個萬騎。

李重福自己也不打算把控制了下沉到校尉一級,太過瑣碎的指揮體系也會削弱戰斗力,因此只要保證有趙振遠、薛永安這么幾個鐵桿,有一定影響力就行了。

而幾名都尉就成了他拉攏的重點。

宴會在東市酒肆的雅廳內舉行,宅內云母屏風映百枝燈樹地鋪波斯紅罽,李重福身著九環玉帶,手持金叵羅向眾位都尉一一敬酒。

唐代的酒為釀造酒,度數較低,相比較于后世吃慣了席的李重福,葛福順等人顯然有有點不勝酒力。

李重福開始旁敲側擊:

“諸位身為萬騎果毅都尉,拱衛天子,身關社稷,以吾觀之,該受萬戶之封,千金之賞,可是如今諸位卻久居人下,為韋后等婦人所制,豈不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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