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陰風卷著血腥往骨頭縫里鉆。張天寶玄氅下擺掃過結冰的血泊，停在刑架前。

“拆骨。”兩個字砸得油燈火星一炸。玄甲銳士鐵鉤“咔”地別住阿大肩甲縫隙，膀子發力一扯！甲葉崩飛撞上石壁。阿二腳踝鐵鐐被重錘“鐺”地砸開，斷腿砸在凍土上悶響。“張天寶！有種給爺痛快——呃啊！！！”軍醫鐵鉗似的手突然摳進阿大右肩窩！五指如鋼釘楔進骨縫猛力一錯！“咔嚓！”肩胛骨碎裂的脆響混著筋肉撕裂聲炸開。

鐵錘緊跟著砸落肘關節，“嘭！”尺骨橈骨應聲斷成三截！阿大喉嚨里擠出非人慘嚎，眼球暴凸幾乎脫眶。另一頭，阿二左腿被鐵箍鎖死砧板。重錘掄圓劃出黑影，“砰！”脛骨斷茬直接支棱出皮肉！阿二渾身劇顫，喉頭嗬嗬作響昏死過去。軍醫眼皮不抬，錘頭轉向腰椎——“咚！”悶響帶著脊椎錯位的摩擦聲。兩灘爛泥被拖上石板，黑玉膏幽光觸骨即融，碎骨處“滋滋”輕響，肉芽如活物蠕動接合。

三十天后，襄陽校場。朔風卷著雪粒子抽打旗面。阿大赤膊立于寒風，碗口粗的硬木樁被他右肩猛撞！“咔嚓！”木心炸裂。收拳時臂骨筋肉虬結如鐵索，竟比傷前更蠻橫三分。阿二鏈子錘舞得潑水不進，斷腿踏地騰挪，凍土被蹬出半寸深坑。“骨縫咬死了，力道還漲三分。”軍醫指甲刮過阿二小腿愈合處。

張天寶捻著藥膏殘渣沒說話——黑玉膏神效已驗，岱巖有救了。藥匣剛扣緊，八百里加急撞進轅門。“嵩山左冷禪師弟喉骨碎在客房！血字寫滿整面墻！”“昆侖班淑嫻太陽穴釘著毒針！尸首邊落著半截玄甲箭鏃！”“青城余長老心脈被剛猛掌力震斷，尸斑透著破甲錐的紫淤！”江湖炸了鍋。

“張天寶屠滅六派”的謠言順著酒肆茶館瘋傳。更扎眼的是南陽城外煙塵蔽日——汝陽王麾下怯薛軍鐵騎連營十里，距襄陽一水之隔。“老狗要咬人了。”張天寶指節叩著玄鐵帥案，冰碴子似的目光釘在地圖南陽標上。---臘月廿三子時，馬蹄踏碎轅門冰棱。“大帥回營——！”親衛吼聲劈開風雪。話音未落，“咻——轟！”一支火箭釘死中軍大纛，火油“呼啦”竄起三丈高！火光撕破夜幕的剎那，營盤四面響起海嘯般的嚎叫：“殺張賊！清君側！”東營火器庫。王胡子剛撲滅帳簾火星，后背汗毛倒豎！擰身閃避，“噗嗤！”解腕尖刀捅穿肋下棉甲。

叛軍隊正張二狗獠牙咬得咯咯響：“王哥，兄弟借你腦袋領個賞！”王胡子啐出血沫，腰刀反撩！“咔嚓！”張二狗持刀手腕飛上半空。王胡子踉蹌撞開庫門，火折子摁進引線堆：“神機營！轟他姥姥！”“轟隆隆——！”震天雷群炸成一片火海！氣浪掀翻三十丈內所有活物，叛軍鐵甲被撕成碎片嵌進寨墻。受驚的戰馬拖著火籠沖進人堆，鐵蹄把亂兵腦殼踏得稀碎。西營校場。

“龜甲！起！”李鐵柱虎吼如雷。重盾“哐”地并成鐵壁，長矛毒蛇般從盾隙竄出！叛軍騎兵撞上盾墻，戰馬胸腔塌陷的悶響混著騎手頸骨折斷的脆響炸開。箭雨“奪奪奪”釘滿盾面，叛軍頭目嘶吼：“砸火罐！”“啪嚓！”陶罐在盾陣炸開火浪。三個重甲兵瞬間成火團，慘嚎著滾進雪堆。李鐵柱一腳踹開焦尸，盾陣“轟”地前壓！長矛攢刺捅穿投罐手肚腹，腸子掛滿矛桿凍成冰溜子。中軍血坡。親衛營尸首壘成矮墻。趙猛鋼刀砍成鋸齒，左臂被狼牙棒砸成肉泥吊在身側。叛軍踩著同袍尸山涌向帥旗。張天寶玄氅浸透血漿，反手拍飛刺來長矛，“咔嚓”拗斷矛頭甩手擲出！半截木桿洞穿三具胸膛帶出血泉。

“帥旗！”趙猛合身撲擋！“噗嗤！”淬毒鉤鐮扎穿他背心。張天寶腕甲“砰”地砸碎偷襲者天靈蓋，紅白漿子噴上丈高帥旗。冷箭尖嘯突至！斜刺里軟劍如銀蛇竄起，“叮”地磕飛箭鏃。殷素素身影翻落劍光連閃，兩顆叛軍頭顱滾進血泊。

張翠山嘶吼壓過喊殺：“蹶張弩！平射！”幸存的親衛以尸為盾，弩陣“梆梆梆”爆響！兒臂粗的重弩撕開人潮，將叛軍連人帶甲釘死在凍土上。血槽放出的熱血眨眼凍成冰殼。南營糧臺。叛軍主力猛撲糧垛。“燒光！”頭目剛舉起火把，骨笛驟響！三百鉤鐮手從雪窩竄出專砍馬腿！三千營騎兵人仰馬翻。

“笛音三短一長！”趙敏厲喝穿透戰場，“是汝陽王府的截殺令！”周芷若倏然伏地：“地底鑿擊聲——有火油地道！”張勇馬槊脫手化作流光！“噗”地貫穿吹笛人咽喉。幾乎同時，糧垛底座“轟”地塌陷！藏身地道的火油兵摔進深坑，火把引燃滿身油膏！焦臭混著慘叫沖起黑煙。---寅時末，殘月照著尸山。張天寶靴底碾過叛軍主將的爛臉，玄鐵指套勾起半塊令牌。精鋼牌面鏨著盤蟒暗紋，怯薛軍的標記在火光下淌血。他五指收攏，“嘎吱”金屬哀鳴中令牌扭成麻花。目光割開夜幕刺向北岸：“汝陽王……這帖接骨藥，老子親自喂你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