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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邪火涅槃

海神閣,黃金樹廳。

空氣凝重得如同鉛塊。七道身影環繞著中央的水晶平臺,無形的威壓交織成網,足以讓魂斗羅都喘不過氣。這里是史萊克真正的權力核心——海神閣會議。此刻,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平臺旁那個身著灰衣的少年身上。

林燼仿佛感受不到那足以碾碎山岳的壓力,他的視線落在水晶平臺上。馬小桃雙目緊閉,躺在那里,原本明艷的臉龐此刻籠罩著一層不祥的暗紅,如同燒紅的烙鐵。赤金色的鳳凰虛影在她體表痛苦地翻滾、扭曲,每一次掙扎都帶起一股灼熱暴戾的氣息,令周圍的空間微微扭曲。那是失控的邪火鳳凰武魂,隨時可能將她徹底焚毀,或者將整個海神閣點燃。

穆恩坐在主位,渾濁的目光如同深潭,平靜地注視著林燼:“小友,請。”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壓過了邪火鳳凰的嘶鳴。

林燼沒有立刻動作。他微微閉目,意識沉入深處。薪炎之律者核心如同沉睡的恒星,安靜地搏動著。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馬小桃體內那狂暴的鳳凰火焰——強大,但混亂、污濁,充滿了毀滅的欲望,就像一座隨時會噴發的活火山。而在那混亂的核心深處,一點極其微弱、卻異常精純的金色能量,如同定海神針般維系著最后一絲清明。那點金光,帶著一種讓林燼核心本能地產生吞噬沖動的氣息——海神神力,源自黃金樹,也源自……某個神祇的遺留。

“開始吧。”林燼睜開眼,眼中沒有絲毫波瀾。他抬起右手,指尖并未燃起那標志性的赤金火焰,反而縈繞著一層近乎透明的、流動的深紅微光。這光芒并不熾熱,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仿佛能剝離萬物本質的奇異律動。

“這是什么力量?”坐在穆恩下首,一位面容嚴肅的老嫗低聲道,她是武魂系副院長,蔡媚兒。她的武魂青影神鷹對能量感知極其敏銳,此刻竟感到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顫栗。

林燼沒有理會。他的手指隔著虛空,輕輕點向馬小桃的眉心。

“嗡——”

一聲奇異的共鳴響起。馬小桃體表暴走的赤金鳳凰火焰像是被無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猛地一滯!緊接著,深紅微光如同擁有生命的觸須,無視了火焰的狂暴阻隔,精準地“刺入”了那團混亂的能量核心!

“呃啊——!”昏迷中的馬小桃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身體劇烈弓起!

“小桃!”言少哲臉色劇變,下意識就要上前。

“別動!”穆恩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他渾濁的眼中精光爆射,死死盯著林燼指尖那縷深紅,“他在……剝離!”

剝離!

深紅微光所過之處,馬小桃體內那些混亂、暴戾、充滿毀滅欲望的“雜質”能量,如同遇到了克星,被強行從鳳凰火焰的本源中“抽”了出來!這些雜質呈現污濁的暗紅色,如同粘稠的膿血,被深紅微光包裹著,發出“滋滋”的、令人牙酸的腐蝕聲,仿佛在被某種更高層次的力量焚燒、凈化。

隨著污濁能量的剝離,馬小桃體表那赤金色的鳳凰火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純凈、凝練!顏色從駁雜的暗金,逐漸轉向一種輝煌璀璨、如同熔融黃金般的純粹色澤!那股令人煩躁不安的暴戾氣息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高貴、更加熾熱、也更加……穩定的神圣威壓!

“邪火……真的在被凈化!”仙琳兒,魂導系院長,失聲驚呼。她手中一個精密的魂導能量探測儀,指針瘋狂跳動后,最終穩定在一個前所未有的峰值,顯示的屬性赫然是——**極致之火·純凈態**!

海神閣眾宿老眼中無不流露出震驚與狂喜。困擾史萊克天才多年的絕癥,竟然在這個神秘少年手中,以這種聞所未聞的方式被化解!

然而,處于風暴中心的林燼,嘴角卻勾起一絲無人察覺的冰冷弧度。剝離?凈化?不,這只是表象。

在剝離那些污濁“雜質”的同時,他那縷深紅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針,也悄然刺入了那點維系馬小桃神智的、精純的海神神力之中!薪炎之律者核心發出貪婪的悸動,一股微不可察、卻帶著崩壞本源侵蝕特性的能量,如同最隱蔽的病毒,被林燼巧妙地“注入”了那點金色神力之內!

這縷崩壞能極其微弱,如同塵埃,混雜在凈化的洪流中,完美地避開了在場所有強者的感知,包括穆恩!它不會立刻發作,反而會暫時強化那點神力的效果,讓馬小桃的狀態看起來更好。但它就像一顆深埋的種子,潛伏在神力核心,靜待林燼需要它“發芽”的那一刻——那時,它將瞬間反噬,污染神力,甚至可能……反向侵蝕黃金樹!

整個過程不過持續了十息。

林燼指尖的深紅微光倏然收回。他臉色微微發白,氣息略顯不穩,似乎消耗極大——這是偽裝,也是必要的掩飾。體內薪炎核心吞噬了剝離出的那些“雜質”邪火能量,雖然駁雜,但量級龐大,正迅速轉化為精純的崩壞能補充自身。

水晶平臺上,馬小桃安靜地躺著。體表那輝煌的黃金色鳳凰火焰溫順地流淌著,如同為她披上了一件神圣的羽衣。她臉上的痛苦之色盡去,呼吸平穩悠長,甚至透出一種瑩潤的光澤。她體內魂力波動不僅沒有跌落,反而更加凝實厚重,隱隱有突破的跡象!

“成功了……”言少哲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看著愛徒重獲新生,這位鐵血的武魂系院長眼中竟有淚光閃動。

玄老咕咚灌了一大口酒,抹了抹嘴,看向林燼的目光復雜難明:“小子,你這火……真是邪門得緊!不過,干得漂亮!”

穆恩緩緩站起身,枯瘦的身形此刻卻仿佛撐起了整片天空。他深深地看著林燼,目光似乎要穿透他的靈魂:“你做到了你的承諾。現在,通往‘禁書區’的權限,是你的了。”他頓了頓,聲音低沉了幾分,“但老夫要提醒你,那扇門后的知識,既是力量,也是詛咒。有些存在留下的印記,觸碰的代價……遠超你的想象。”

“多謝提醒。”林燼微微頷首,語氣平淡。詛咒?他體內的律者核心本身,就是最大的詛咒,也是他顛覆一切的依仗。

他不再看激動的史萊克眾人,目光投向大廳角落那扇不起眼的、銘刻著古老海神三叉戟徽記的青銅門。薪炎之律者核心在他意識海中興奮地搏動,對門后事物的渴望達到了頂點。

......

三天后,星斗大森林混合區邊緣。

林燼盤坐在一株巨樹的虬結根須上,閉目調息。身旁站著言少哲和一位身材健碩如鐵塔、面容剛毅的老者——趙無極。這是史萊克派來“協助”他獲取第一魂環的陣容,名為保護,實為監視。畢竟,一個能凈化馬小桃邪火、對海神閣禁地表現出強烈興趣的少年,史萊克不可能讓他完全脫離視線。

“小子,想好要什么魂獸了嗎?”趙無極抱著膀子,聲如洪鐘,“以你這邪門火焰的霸道,普通千年魂獸怕是扛不住一下。我看,至少得找個三千年以上的火屬性魂獸才夠勁!”

言少哲則更為謹慎:“林燼,你的武魂‘凈世炎’前所未見。選擇魂環務必慎重,屬性、特性都要與武魂高度契合,否則可能適得其反。”他目光掃過林燼,心中疑慮未消。三天前林燼進入禁書區待了整整一天,出來時氣息似乎更加內斂深沉,魂力波動竟隱隱達到了三十三級!這速度簡直駭人聽聞。

林燼睜開眼,瞳孔深處一絲深紅隱去。他攤開手掌,一枚小巧精致的銀色金屬片在掌心閃爍,這是今早一只陰影蝎子悄然送來的。

“目標,東北方,七十里。”林燼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報出了一個精確坐標,“熔巖地蜥,火、土雙屬性,修為…八千九百年。”

“什么?!”趙無極眼珠子差點瞪出來,“八千九百年?!小子你瘋了?!第一魂環極限才四百多年!你想被撐爆嗎?!”

言少哲也是臉色劇變:“林燼!這太危險了!近九千年的魂獸,實力堪比魂帝!而且熔巖地蜥生性暴虐,防御力極其恐怖,我們……”

“我的武魂告訴我,它需要這個。”林燼打斷他,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他站起身,望向東北方向,薪炎律者核心傳遞來的饑渴感無比清晰。鏡紅塵的情報準確無誤,那里不僅有一頭接近萬年的熔巖地蜥,更重要的是,那片區域的地脈深處,似乎蘊藏著某種與崩壞能產生奇異共鳴的礦物能量源!

“走吧。”林燼不再解釋,身影已如離弦之箭般掠出,方向直指東北。

言少哲與趙無極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駭和無奈。這小子行事,簡直比十萬年魂獸還不可理喻!但穆老的命令是“盡量滿足其獲取魂環的要求,并確保其安全”。兩人不敢怠慢,立刻全力跟上。

七十里路程在三位魂師腳下轉瞬即逝。空氣中的溫度明顯升高,帶著硫磺的刺鼻氣味。眼前的地形從茂密的森林陡然轉變為一片怪石嶙峋、布滿暗紅色裂紋的焦土盆地。盆地中央,是一個咕嘟冒著泡的熾熱巖漿湖。

“吼——!!!”

震耳欲聾的咆哮從巖漿湖中炸響!一個龐然大物猛地破開粘稠的巖漿,昂起猙獰的頭顱!它身長超過十五米,體表覆蓋著厚重的暗紅色鱗甲,縫隙間流淌著熔巖般的火光。粗壯的四肢如同巨柱,尾巴末端是一個燃燒的熔巖錘。一雙燈籠大小的猩紅豎瞳,死死鎖定了闖入它領地的三人,充滿了暴虐的殺意!

恐怖的威壓混合著灼熱的氣浪撲面而來,赫然是一頭接近九千年的熔巖地蜥領主!

“準備戰斗!”趙無極怒吼一聲,七個魂環瞬間升起,大力金剛熊武魂附體,身軀暴漲!言少哲也釋放出光明鳳凰武魂,九個魂環光芒大放,神圣而威嚴的氣息擴散開來,試圖壓制熔巖地蜥的兇性。

然而,處于風暴最前沿的林燼,面對這頭兇焰滔天的巨獸,眼中卻沒有任何懼色,反而……流露出一種近乎殘酷的興奮!

“就是你了。”

他向前踏出一步,赤金色的火焰轟然爆發!不再是之前那種溫順的形態,而是帶著一種焚盡八荒、令萬物歸墟的霸道意志!火焰在他手中急速凝聚、塑形——

一柄造型奇異、通體由赤金火焰構成、劍身銘刻著無數深紅玄奧符文的大劍,憑空出現!劍身流淌著熔巖般的光澤,劍格處如同張開的烈焰之翼,劍尖吞吐著令空間都為之扭曲的熾白鋒芒!

天火圣裁——劫滅形態·雛形!

熔巖地蜥猩紅的豎瞳中,第一次流露出一絲源自本能的……恐懼!它從那柄火焰大劍上,感受到了比死亡更深邃的威脅!

林燼雙手握劍,體內薪炎之律者核心瘋狂運轉,吞噬著周圍空氣中彌漫的灼熱能量和地脈深處傳來的奇異共鳴。他無視了身后言少哲和趙無極的驚呼,對著那龐然大物,悍然揮下了手中的火焰之劍!

“轟——!!!”

赤金色的火焰洪流,如同開天辟地的神罰之光,撕裂了灼熱的空氣,帶著焚燒規則、重塑物質的絕對意志,狠狠地斬向熔巖地蜥!

星斗大森林的深處,一雙巨大的、流淌著熔金的獸瞳,在黑暗中驟然睜開,遙遙望向火焰爆發的方向,發出了一聲驚疑不定的低吼。

而在史萊克城,明德堂的秘密據點內,鏡紅塵看著魂導屏幕上那毀天滅地般的火焰劍光,手中的茶杯“啪”地一聲捏得粉碎,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狂熱光芒:

“找到它!不惜一切代價,找到那柄劍的鑄造方式!那根本就不是魂導器……那是……法則的具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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