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系統(tǒng)想重啟宿主了
- 系統(tǒng)要我成惡母,我非養(yǎng)他成男主
- 月倚瀾
- 2191字
- 2025-08-05 00:03:50
薄云覺腳步頓在廚房門口,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公文包的搭扣。
柳依一的聲音隔著嘩嘩的水流傳來,又急又躁。
這和他印象里那個只會用刻薄話扎人的女人截然不同。
他想起昨天醫(yī)生說的話:“孩子長期處于緊張狀態(tài),腸胃功能紊亂,得慢慢調(diào)理。”
那盤青椒炒豌豆還冒著余溫,青椒被切得細如發(fā)絲,豌豆炒得軟綿起沙,分明是特意照顧小孩的牙口。
薄云覺沒作聲,轉(zhuǎn)身輕手輕腳走進書房。
文件散落的桌面還沒收拾,最上面那份病歷單的邊角被穿堂風掀起。
露出“焦慮狀態(tài)”幾個字,只是墨跡被陽光曬得有些發(fā)淡。
他指尖按在那行字上,剛才柳依一舉著病歷單闖進來的樣子,她眼里的急慌不像裝的。
客廳里,薄棲川已經(jīng)扒完了碗里的飯,正攥著鉛筆在算術(shù)本上寫寫畫畫。
柳依一洗完碗出來,甩著手上的水珠湊過去看。
只見最后一頁空白處畫了兩個歪歪扭扭的小人,一個舉著鉛筆,一個捧著豌豆,旁邊還用拼音寫著“贏”字。
“畫的什么鬼東西。”
柳依一伸手彈了彈他的后腦勺,卻在觸到他柔軟的頭發(fā)時收了力,
薄棲川像受驚的兔子般縮了縮脖子,慌忙用胳膊肘擋住畫,鉛筆尖在紙頁上戳出個小窟窿。
柳依一瞅著他泛紅的耳根,故意把聲音放得更兇:“藏什么藏?畫得跟土豆成精似的,還怕人看?”
話音剛落,系統(tǒng)的提示音就炸響在腦海:
【叮!新任務發(fā)布】
【將薄棲川的舊衣當眾撕碎,嘲諷其“只配穿破爛”,并強制其每日練琴四小時,以“贏比賽換新衣”為誘餌綁定勝負欲】
柳依一翻了個白眼,彎腰拎起薄棲川搭在椅背上的舊毛衣。
領(lǐng)口磨得發(fā)亮,袖口綻開毛邊,洗得發(fā)灰的布料薄得能透光。
她捏著毛衣下擺抖了抖,揚起的灰塵嗆得薄棲川直咳嗽。
“這破衣服早該扔了。”
柳依一故意大聲說,余光瞥見小家伙抿緊的嘴唇。
原主每次要扔掉他東西時,他都會露出這樣緊張的神情。
薄棲川果然攥緊了算術(shù)本,指節(jié)泛白。
他記得這件毛衣,是幼兒園老師織的。
去年冬天袖口磨破了,原主說“討來的破爛也當寶”。
差點扔進垃圾桶,是他趁半夜偷偷撿回來,用原主剩下的紅線縫了又縫。
【宿主請執(zhí)行撕碎動作!】
系統(tǒng)在腦海里尖叫。
柳依一卻轉(zhuǎn)身走向衣帽間,把舊毛衣扔進臟衣籃,翻出個落灰的紙箱。
里面是薄云覺年輕時的西裝,肩寬腰闊,熨帖的面料上還留著淡淡的樟腦味。
她摩挲西裝袖口,那里有塊洗不掉的墨漬。
是大學辯論賽時,他為了反駁對手的論點,急得用筆尖敲桌子蹭上的。
“資本家的舊衣服都比這孩子的毛衣值錢,正好用你的‘體面’護著他的體面。”
低聲嘀咕,抓起西裝往薄棲川身上套
西裝下擺垂到膝蓋,袖子長得能蓋住手掌,領(lǐng)口松垮垮地晃。
活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乞丐。
薄棲川的手指瞬間蜷縮,指尖在西裝袖口蹭來蹭去。
腋下鼓起的褶皺、腰間晃蕩的布料,都讓他渾身發(fā)緊。
這是長期被要求“規(guī)矩”留下的強迫癥,見不得半點不合章法的凌亂。
他急得踮腳,想把袖口卷起來,卻被過長的布料纏得更亂。
【檢測到目標人物焦慮反應!但情感投射偏向宿主(主動展示算術(shù)題),任務邏輯出現(xiàn)微小紊亂!】
【建議立即打斷算術(shù)行為,強制切換至鋼琴練習以修正軌跡!】
“彈什么琴。”
柳依一拍開他亂蹭的手,指著算術(shù)本上的拼音“贏”字,“先搞明白這字怎么寫,鹿聞笙算術(shù)本上可不會畫土豆人,人寫的是正經(jīng)解題步驟。”
薄棲川猛地抬頭,眼里閃過一絲不服氣。
他飛快地低下頭,在畫著小人的紙頁背面寫起來。
算到進位題時,他會無意識地用指尖在桌面上點出兩個小坑用來模擬算盤珠子。
鉛筆在紙上沙沙作響,連西裝褲絆倒腳踝都沒察覺。
樓梯口傳來輕響,薄云覺拿著水杯下來。
看見薄棲川身上的西裝時,腳步頓住了。
他注意到孩子算進位題時,指尖在桌面畫點的動作是在模擬算盤。
和自己小時候用鉛筆頭敲桌面的習慣如出一轍。
那件衣服是他大學畢業(yè)時穿的,袖口還留著辯論賽時蹭到的墨漬。
當時為了贏一場關(guān)鍵對決,他熬了三個通宵查資料,右手虎口至今留著握筆的薄繭。
他想起去年冬天,原主把薄棲川的棉衣扔進冰水里,逼他穿著單衣在琴房練到后半夜。
孩子凍得發(fā)僵,指尖在琴鍵上抖得不成調(diào),卻還是一遍遍地彈《致愛麗絲》。
喉結(jié)滾動了兩下,薄云覺看著薄棲川在算術(shù)本上演算的側(cè)影。
這孩子的解題思路和我小時候有點像。
“我讓人買新衣服來。”他開口時,聲音比平時低了些。
“買什么新的?”柳依一伸手攔住,故意用眼角剜了薄棲川一眼,“有本事考個算術(shù)第一,別說新衣服,想要什么沒有?現(xiàn)在?就配穿這不合身的。”
薄棲川攥著鉛筆的手緊了緊,筆尖在“贏”字上反復描摹,突然小聲說:“我能考第一。”
聲音細得像蚊蚋,卻清晰地飄進兩人耳朵里。
薄云覺愣住了。
這孩子向來悶不吭聲,考了滿分也只會把試卷藏進書包最底層,從不敢說這種話。
他轉(zhuǎn)身走進書房。
剛才柳依一雖罵著‘借位錯了’,筆尖卻在薄棲川本子上畫了輔助線。
那認真勁讓他想起自己當年備賽的樣子,手不自覺地從書架第三層抽出一摞泛黃的奧數(shù)題冊。
里面夾著張便簽,是他當年的字跡:輔助線要像拆招,找到突破口就贏了。
他撕下便簽,在背面寫了行新字:錯題標紅,明天我檢查。
把題冊放在書桌最顯眼的位置時,聽見客廳里柳依一在罵薄棲川“借位錯了”,接著是鉛筆重重戳在紙上的聲響。
薄云覺走到門口,正撞見柳依一靠在餐桌邊,偷偷把那盤沒吃完的豌豆倒進薄棲川的飯盒。
她嘴角噙著點藏不住的笑意,陽光透過紗窗落在她發(fā)梢,鍍上層暖金色。
書房里的病歷單還在風里掀動,醫(yī)生說的‘慢慢調(diào)理’,或許不只是指腸胃。
他看著柳依一偷偷給薄棲川裝豌豆的背影,忽然懂了:
這孩子眼里的怯懦在減少,柳依一的兇巴巴里藏著全是在意。
這個家似乎正在一點點的轉(zhuǎn)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