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掠過客棧的屋脊,檐角銅鈴輕響,驚起幾只棲鳥。李逸飛站在二樓窗前,望著遠處城門方向,手中握著剛打造完成的飛刀。刀身微涼,刃口在月光下泛著幽藍的光。他緩緩將飛刀收入袖中,心中卻未如預期般輕松。
他知道,敵人不會就此罷休。
自他成功打造“意動飛刀”以來,那種對飛刀軌跡的掌控感愈發清晰。但與此同時,他也察覺到,自己正被某種無形的網緩緩收緊。
夜深人靜,客棧內只余幾盞昏黃的油燈搖曳。他盤膝坐在床沿,閉目調息,耳中卻捕捉到一絲異樣。
風中,夾雜著鐵器摩擦的細微聲響。
他猛然睜眼,身形一轉,已閃至窗側,手指搭在袖中飛刀上。
屋外,樹影婆娑,月光如水,看似平靜無波。但李逸飛的目光卻死死鎖定在院中那片陰影——那里的樹影,移動得不自然。
三道黑影,悄然潛入。
他屏住呼吸,心神沉入體內,意念如線,牽引著袖中飛刀的軌跡。他沒有貿然出手,而是在等待最佳時機。
第一人,身形微矮,腳步輕盈,顯然是擅長暗殺的好手。他貼著墻根,緩緩向樓梯口移動。
第二人,步伐沉穩,氣息綿長,應是主攻手。
第三人,身形瘦削,藏于屋檐之上,手中似握有弩機。
李逸飛心中已有判斷,三者配合嚴密,絕非尋常殺手。
他緩緩抬起手,指尖輕動,飛刀在袖中微微顫動。
意動——
刀隨!
他猛然甩袖,飛刀破空而出,劃破夜色,直取屋檐之上的第三人咽喉。幾乎同時,第二人已拔刀沖上樓梯,而第一人則從側面撲來,手中短匕泛著寒光。
飛刀精準命中目標,第三人悶哼一聲,身形一歪,從屋檐跌落。
第二人反應極快,橫刀格擋,試圖擋住李逸飛的第二刀。然而李逸飛的飛刀并未直取他,而是斜斜掠過,釘入他身后的柱子,刀尾輕震,竟帶動整根柱子微微晃動。
地面隨之震顫。
第一人撲至近前,短匕直刺李逸飛心口,卻被他側身避開,反手一掌拍在其腕關節,短匕脫手。他趁勢一腳踢在其膝窩,對方踉蹌后退,撞向搖晃的柱子。
轟!
整根柱子倒塌,第二人被壓在下方,慘叫未出便已悶聲。
第一人掙扎欲起,卻被李逸飛一腳踏住咽喉,喉骨咯吱作響。
他俯身,目光冷冽:“誰派你們來的?”
那人眼神驚懼,卻咬緊牙關不開口。
李逸飛手指微動,另一把飛刀抵在其頸側:“不說,就讓你親眼看著自己的血從喉嚨里流出來。”
那人終于崩潰,喉頭滾動:“他……來了……”
“誰?”
“龍……龍嘯云……”
話音未落,他眼中忽然泛起黑氣,嘴角溢出黑血。
李逸飛瞳孔一縮,迅速退開,但那人已氣絕身亡。
他蹲下身,翻看尸體,發現其衣領內側繡著一個極小的符號——一只盤繞的蛇,蛇眼中嵌著一點紅砂。
這不是普通殺手的標記。
他站起身,心頭沉了下去。
龍嘯云親自出手了。
他沒有時間耽擱,迅速將兩具尸體拖入房中,取出火折子點燃床褥,制造混亂。隨后翻窗而出,借著夜色躍上屋頂,向城外疾奔而去。
身后火光漸起,映紅了半邊天。
城外,廢棄的驛站靜臥山腳,殘垣斷壁在夜風中發出低沉嗚咽。李逸飛藏身于斷墻之后,觀察著遠處的動靜。
他并未貿然進城,而是繞道而來。果然,他發現有人在暗中盯梢。
三個黑衣人,隱藏在林中,動作謹慎,顯然不是普通殺手。他們沒有輕舉妄動,而是靜靜等待,似乎在等什么信號。
李逸飛心中一沉。
他緩緩取出飛刀,意念沉入其中,感知著對方的方位與動作。他不敢輕敵,這些人明顯比之前遇到的殺手更難纏。
他緩緩將飛刀貼于掌心,調整呼吸節奏。
意動——刀隨。
第一刀,直取左側之人咽喉。飛刀破空,卻在半途被對方察覺,側身避開,刀擦肩而過,釘入樹干。
那人臉色一變,立刻做出警戒姿態。
第二刀,緊隨其后,目標卻是右側之人眉心。那人反應極快,翻滾躲開,但飛刀在空中微微一折,竟調整了軌跡,再度襲來。
噗!
飛刀釘入其額角,鮮血飛濺。
最后一人猛然躍起,手中長劍直刺李逸飛藏身之處。李逸飛早有準備,身形一閃,從斷墻后繞出,反手一掌拍在其腰間,對方悶哼一聲,踉蹌后退。
他沒有追擊,而是迅速后撤,借著夜色消失在林中。
身后,敵人并未追來,而是選擇了包圍。
他心中一凜,敵人不僅人數多,而且戰術明確,顯然是有組織的行動。
他不能再孤身作戰了。
山林深處,李逸飛靠在一棵老樹下,喘息著。他感覺體內真氣有些紊亂,方才一戰雖未受重傷,但連續使用“意動飛刀”,精神消耗極大。
他低頭看著掌中的飛刀,刀身沾著血,卻依舊鋒利。
他忽然想起,在打造飛刀那日,鐵鋪中曾有一名老鐵匠盯著他看許久,低聲說了句:“意動……這不就是機關術中的‘意控’么?”
機關術……意控……
他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若能借助機關之術,輔助飛刀軌跡,或許能在戰斗中占據更大優勢。
他閉上眼,回憶起那些在山洞中看到的符號,嘗試將它們與飛刀軌跡結合。
他意識到,自己不能再孤軍奮戰了。
他需要盟友,需要情報,需要更多手段來應對這場暗流涌動的危機。
遠處,風聲漸起,吹動林間落葉。
他緩緩起身,目光堅定。
暗流涌動,危機四伏。
但這一次,他不會再被動挨打。
他要,主動出擊。
飛刀在掌心一轉,寒光掠過眼底。
他邁步而出,身影隱入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