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問話不輕不重，卻帶著一種能凍結靈魂的寒意。

“你們，在命令我？”

空氣凝固了。

林雪瑤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每一次收縮都帶來窒息般的痛楚。她握著擴音器的手僵在半空，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失去血色。她想開口，想解釋，想說這只是例行公事，可喉嚨卻干澀得發不出一丁點聲音。

她身后的隊員們更是大氣不敢出，一個個身體僵硬，武器都快要握不住了。

剛才那抹除三只怪物的手段，已經徹底擊碎了他們身為精英的全部認知和驕傲。

只有王浩，癱坐在地上的他，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極致的恐懼過后，是無法遏制的屈辱感在心底發酵。他出身優渥，覺醒了B級能力后更是被眾人追捧，何曾受過這種無視。

他猛地從地上爬起來，色厲內荏地指著天空中的楚臨，聲音因激動而尖銳扭曲。

“你別太囂張！我告訴你，我們代表的是……”

“國家”兩個字還卡在喉嚨里。

“嗡——！”

一聲沉悶到令人心頭發慌的巨響，從天空中的次元裂縫處傳來。

那道本已在緩慢愈合的紫色傷疤，毫無征兆地劇烈波動起來。它瘋狂擴張，撕裂，眨眼間就比之前擴大了十倍不止，濃郁的黑暗從中傾瀉而出，仿佛連接著某個恐怖世界的深淵。

下一刻，一只巨大利爪從裂縫中探了出來。

這只利爪實在太大了，僅僅是它的一部分，就遮蔽了半條商業街的霓虹燈光，投下山岳般的陰影。暗紅色的角質層上布滿了猙獰的倒刺，每一根指甲都比一輛汽車還要龐大。

一股無法言喻的恐怖威壓席卷而下。

所有人都被這股威壓釘在了原地，動彈不得。林雪瑤的臉上第一次浮現出絕望，她知道，完了。這種等級的怪物，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抗衡的范疇。

那只巨爪沒有絲毫停頓，帶著撕裂空氣的呼嘯，徑直拍向地面。

目標，正是龍盾局眾人所在的陣地。

“不……”

王浩雙腿一軟，徹底癱倒在地，褲襠處迅速濡濕一片，腥臊的氣味彌漫開來。他瞳孔放大，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死亡陰影將自己完全籠罩。

遠處的指揮部里，趙謙通過屏幕看到這一幕，失聲大喊：“快撤退！快——！”

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那巨爪即將觸及地面的前一瞬。

楚臨動了。

他甚至沒有回頭去看那毀天滅地的一擊。

他只是懸浮在半空，背對著那恐怖的景象，漫不經心地抬起右手。

然后，打了一個響指。

“啪。”

清脆的一聲。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滯。

即將拍下的巨大利爪，連同它后面那個還未完全鉆出裂縫的、難以想象的龐大身軀，以及那道猙獰的次元裂縫本身……它們周圍的空間，瞬間布滿了蛛網般的細密裂痕。

那些裂痕閃爍著幽紫色的光芒，飛速蔓延。

“咔嚓——！”

一聲清脆得宛若鏡面破碎的聲響，在寂靜的夜空中擴散開來。

那片被裂痕布滿的空間，連同里面的巨爪、怪物、次元裂縫，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塊脆弱的玻璃，轟然碎裂。

沒有爆炸，沒有沖擊波。

它們就那樣碎成了億萬個發光的碎片，然后化作漫天飛舞的光點，在夜風中緩緩消散，最后歸于虛無。

天空恢復了原有的深邃，仿佛那道天空的傷疤從未出現過。

楚臨做完這一切，動作自然得就像是拍死了一只嗡嗡叫的蒼蠅。

他這才緩緩轉過身。

他的目光，第一次，真正地落在了那個癱在地上、屎尿齊流的王浩身上。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絲玩味的弧度。

“你剛才說，國家？”

王浩接觸到他的目光，渾身猛地一抖，牙齒上下打顫，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恐懼已經徹底摧毀了他的神經。

林雪瑤和其他隊員呆呆地站著，劫后余生的慶幸還未升起，就被更深沉的震撼與后怕所淹沒。

他們終于明白，自己剛才，試圖去“逮捕”的，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存在。

那不是強者。

那是行走在人間的……神。

楚臨不再理會這群在他看來與螻蟻無異的人。

“管好你的人。”

他留下一句平淡的話語，身影微微一晃，便直接通過空間跳躍，消失在了原地。

現場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靜，和一群失魂落魄的龍盾局成員。

指揮部里，趙謙頹然地坐倒在椅子上，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他盯著屏幕上那片干凈得過分的天空，許久，才拿起通訊器，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語氣，下達了最高指令。

“封鎖現場所有消息，A級保密權限！”

“將此人……列為最高等級，神級存在！代號……‘掌控者’！”

“立即調整應對策略，不惜一切代價，拉攏，而非敵對！重復，不惜一切代價拉攏！”

……

出租屋內。

光影一閃，楚臨的身影憑空出現。

他隨手拉開椅子坐下，臉上沒有任何波瀾。對他來說，剛才發生的一切，甚至算不上一段插曲，只是出門丟垃圾時順手解決了一點小麻煩。

就在這時，他腦海中，那個冰冷的機械音再次響起。

【檢測到宿主力量穩定，世界坐標已錨定，符合進階條件。】

【【諸天次元聊天群】模塊，開啟中……】

話音落下，一個半透明的、充滿科技感的界面，直接在楚臨的視網膜上展開。界面很簡潔，看起來很像他以前用過的某個聊天軟件。

【叮！“掌控者”已加入諸天次元聊天群。】

一條系統提示彈出。

緊接著，群里瞬間熱鬧了起來，幾條消息接連不斷地刷了出來。

【派蒙最好的伙伴（琪亞娜）：咦？咦？又來新人了？歡迎歡迎！是哪個世界的強者呀？看頭像好帥的樣子！】

【想準點下班（黃猿）：哦呀呀~真是可怕呢~新人看起來很不好惹的樣子呢。】

【最強超能力者（龍卷）：切，又來一個雜魚，報上名來，讓本小姐看看你夠不夠格待在這個群里！】

【天下第一劍客（鷹眼）：……】

看著這些熟悉又陌生的ID，還有那活靈活現的、完全符合原作人設的發言。

楚臨原本波瀾不驚的臉上，終于勾起了一抹真正感興趣的笑容。

事情，好像變得有意思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