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入神坐照,具體通幽(下)
- 在溫瑞安書中,從執掌家門開始!
- 蘋果派里的招財貓
- 4347字
- 2025-08-19 12:05:00
宣和五年臘月,鳳鳴湖薄冰初結。
何安攜林晚笑,與崔略商、何簽、何處踏冰行舟。
四人豪笑震碎三丈冰面,驚起蘆蕩千只寒鴉。
漁翁甩竿,金鱗破水而出,朝暉映得滿江碎玉生輝。
暮色漸濃時,見雁陣掠霞。
林晚笑自荷包取天蠶絲為箭,搭于“業火神弓”之上。
弦松箭去,一雁應聲而墜,贏得滿船喝彩。
少女含羞偎入檀郎懷,雪落船頭三寸,烈酒溫透少年的貂裘。
“來,兄弟。”
追命又舉起了酒盞,向著何安邀杯道:“一刀斬退張一蠻,真乃冠蓋滿京華。”
“此當浮一大白,以酬少年意氣。”
何安哈哈一笑后,信手就要去拿酒盞,不成想卻被一雙玉手奪過。
林晚笑手里提著酒盞,斜睨了一眼俊俏少年后,嬌嗔著說道:“崔三哥忒不曉事。”
“何郎傷勢未愈,豈可縱飲?”
“今日早已過量矣,切不可再貪杯了。”
“沒事,笑笑,我尚能...”
何安豪言未盡,見佳人橫波目轉,頓時噤聲。
“哈哈,我自飲便是。”
追命仰頸盡盞,拭唇笑嘆,望著眼前的一對壁人,不無艷羨的說道:“賢弟得此賢內,羨煞旁人。”
“若得如此嬌妻,我愿終生戒飲。”
“哈哈,三哥說的甚是。”
何安牽過她的柔荑,摩挲著調笑道:“內子的‘一發神刺’已漸入佳境,著實令我感到欣喜,亦有一絲懼哉...”
“唉,為了家庭和睦,這酒不喝也罷。”
“呸,誰是你家嬌妻,誰是你的內子...”
被倆人接連調笑之后,林晚笑羞紅著臉龐推了把心上人,沒好氣的嬌嗔道:“崔三哥與你都不是什么好人!”
隨后,眾人又戲言了幾句,也就開始說起了正事。
“少君,為安全起見。”
何處停下手里竹箸,語重心長的說道:“你還是先住在林姑娘這里,暫時不要返回‘下三濫’那邊。”
“我看何必有我與何家二老,很有可能趁你受傷的機會,會布局沖你下死手。”
“嗯,處哥兒說得甚是。”
何簽又痛飲了一盞酒后,點頭認真的附和道:“那三個老東西陰險狡詐,難保不會趁你受傷,起了什么壞心思。”
“你還是居于此處,將傷養好再說。”
“家門那邊,你不必擔心,有我和處哥兒在,必會按你之謀劃,照舊推行下去。”
林晚笑悄悄牽過他的手,表情有些擔憂的勸道:“何郎,兩位哥哥說得甚是。”
“現在你身負重傷,再回‘下三濫’肯定危險重重。”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你還是待在我這里,先將身上的傷養好...才是...”
“還有,你交于我的兩張方子,經過這些天工匠們的細心鉆研,已完成了‘白砂糖’與‘香皂’兩樣物事的提純和制造。”
“正好你可以身在此處,幫著我一起拓展商路啊。”
冬日的湖面覆著薄冰,灰白如霧。
枯葦折腰,風聲嗚咽。
遠處山影模糊,與鉛灰的天色交融。
偶有烏鴉掠過,不留痕跡。
何安摩挲著掌中的玉手,沉默了會后苦笑道:“樹欲靜而風不止,世事終究不如人愿。”
“難道你們真的覺得,那三個老東西會安心,讓我好好養傷嘛?”
“而且,我作為‘德詩廳’廳主,長期不在廳內辦公,家門子弟對此也會有微辭的。”
“最關鍵的是,我前面殺了‘大出血’屠晚,為家門子弟報了仇雪了恨。”
“后邊又在家門口,為了家門的名望迎戰張一蠻、并一戰而勝之,此舉甚得眾多子弟之心。”
“如此大好局勢之下,如果我突然匿跡隱形,對于我們的大業很是不利。”
“不能等著那三個老東西,將這兩件事逐漸的淡化,不能給予他們任何喘息的機會。”
“我們定要一鼓作氣、乘勝追擊!””
“就像我說過的,革命不是請客吃飯,是要流血犧牲的。”
“流血的不能只是家門的普通子弟,犧牲的也應該包括我、處哥兒與簽哥。”
“即使嘴上說得再好聽,終不如身體力行的去做。”
“我等今日之所作所為,是為家門百千子弟而為。”
“只要我等做得多了,支持的子弟就會更多,他們就會更受到鼓舞。”
“久而久之下,‘下三濫’的門楣風骨,也就再次樹立起來了。”
何處與何簽聽了他的話后,都相顧無言的默默思索著,追命擊節贊嘆了一聲后,想了想開口問道:“兄弟,你說的話,都在理上。”
“只是你半年動不得刀,還有身上的那些傷...”
“現在回到‘下三濫’,終究還是風險太大。”
何安呵出的白霧與霜氣纏綿,忽然俯身捧起一抔新雪——那柔軟的重量里,蟄伏著整個季節的鋒芒。
他搓著掌心的雪團,望著天邊的落日,慨然念道:“男兒何懼風云變,一腔熱血寫青紅。”
“有刀在,就有刀意;有人在,就有戰意。”
“有些事情,不是問該怎么做,何時去做...”
“而是應該立刻做、馬上做、趕緊做、爭分奪秒的去做!”
“雖然我身負重傷,但我的戰意猶存。”
“我的左手暫時提不了刀,但我的右手完好無損,縱然使不了刀,也可以從頭開始學劍嘛...”
“再說,我還身懷‘滅神掌’,單憑著此掌法,就足以保證自身安全。”
“少君所慮的,確實有道理。”
何處細細思索之后,終于開口支持道:“如今他在家門內的聲望,已是如日中天之勢。”
“不但是所有家門子弟瞻仰的目標,更是所有年輕人心目中的榜樣。”
“我們應該趁此大好時機,將家門內的優秀子弟,全部納入到‘德詩廳’下。”
“以此來與那三個老東西分庭抗禮,在此消彼長之后,在將他們趕出‘下三濫’。”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如此有利形勢,我等卻是萬萬不可錯過。”
“少君,我沒什么好說的。”
何簽痛飲了一盞酒后,拍著心口大聲說道:“我只說一句話。”
“誰想要你的命,得從我的尸體上,踩過去才行!”
隨即,他又好奇的問了一句:“不過,少君。”
“你要從頭開始練劍,這卻又是為何呀?”
“‘下三濫’的武功里,除了處哥兒練的‘醉時劍’,可再沒什么絕世劍法了啊。”
何安將目光盈盈的林晚笑擁入懷中,小聲的說笑了兩句就引得她破涕而笑。
在任由她拍打了幾下后,這才笑著回答道:“簽哥,家門之中沒有絕世劍法,不代表江湖中也沒有啊。”
“幼年時,在沂山上,我曾遇過兩位異人。”
“一道一俗,皆是劍法大家。”
“道者姓顧,乃是巴山隱世道人,傳了我一套‘七七四十九手回風舞柳劍法’,此劍舞動之后如風中之柳,乃當世第一流的劍法。”
“俗者姓黃,乃浪跡江湖的隱士高人,將他畢生的劍術絕學皆傳授予了我,共為九招劍法。”
“此‘九劍’乃當世絕頂的劍法,第九劍‘六千里’不在‘第一奇俠’蕭秋水之‘驚天一劍’之下。”
“昔時,高人曾有言:六千里一出,一劍可破天象!”
“早先我為左利手,道俗兩劍者皆言:劍器乃君子,不宜走偏鋒,故而遲遲未練。”
“現我左手暫未可動也,重新練劍正當其時矣!”
眾人如癡如醉的聽完了何安的描述,皆對道俗劍者起了高山仰止之心,只恨不能親眼目睹此二人之風采耳。
呼,真心不想忽悠各位,但關鍵的是,我得有時間練《神照經》啊,未來的蘇夢枕和盛崖余還得指望著它呢。
反正都是從頭練,練一個也是練,練倆個也是練,內功與劍法一起練,倒也算是相得益彰。
在成功忽悠了幾人之后,他在心里暗自笑道,不過很快就收斂、克制住了。
在勝了張一蠻、又獲得了大豐收后,他的內心多少是有點浪和飄。
書外前世時,在網上看到的金句里,他最喜歡的便是:順境不浪,逆境不慫!
對此經過千錘百煉的金玉良言,他不但深以為然之,并時時拿來警醒自身。
“此二人真乃不世出的高人。”
追命又狂飲一壇酒后,不由得悠然神往道:“只盼此生能復見此絕世劍道哉!”
“兄弟,你還沒有趁手的好劍吧。”
“哈哈,世叔府內名劍甚多,待擇日為你取來一把,聊表我之心意耳。”
“三哥,這倒是不急。”
何安笑著擺了擺手,不以為意的說道:“待我練劍有成之后,自會厚顏向你索取。”
“你還是先向我們詳細說說,那凌驚怖是如何落網的吧。”
“此事說來話長,有幾分運氣,也有幾分必然。”
“運氣是邊軍駐地落山磯那邊無水,必然是凌驚怖失道寡助、眾叛親離。”
追命喝著酒回想了一番后,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細細說起了當時的場景。
是夜,何安在刀斬屠晚、快馬趕回東京后,無情與鐵手也各自行動,分頭連夜趕往了落山磯。
而追命則已經只身入了軍營,他需要說服邊軍的實際掌控者——“大道如天,各行一邊”于一鞭站在正義的這一邊,至少不能讓他去幫助凌驚怖。
所幸,于一鞭是天子門生、與蔡京亦有淵源,為人比較的正直,也一直看不慣凌驚怖的倒行逆施,而且他的一子一女還被逼著在“朝天山莊”充當質子。
最后在凌驚怖親口說出想要滅他滿門的話后,義無反顧的站在了追命這一邊,不但控制住了邊軍的嘩變,還在雙方交手的一開始就重創了凌驚怖。
不過,凌驚怖所練的“將軍令”和“屏風四扇門”太過于強大,于一鞭與追命雖聯手廢了他的一只手,但倆人也被對方的反擊打的奄奄一息、瀕臨死亡。
正當二人處于生命垂危之際,鐵手帶著“天機”組織、“燕盟”和其余七幫八會九連盟的一干豪俠,及時的趕來救下了倆人。
這批豪俠中有幾個人物,在接下來與凌驚怖的交手中,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
他們是:“天機”的第一高手艷芳大師、“天機”的三把手哈佛、“顛僧”梁癲、“瘋圣”蔡狂。
在這干豪俠舍生忘死、鍥而不舍的圍攻下,終于成功消耗了凌驚怖大部分的內力與體力。
不過,這些豪俠能在交手中,全都是只傷而不死,鐵手絕對是居功至偉。
他靠著“一以貫之”內功拼死抵擋住了,凌驚怖“屏風四扇門”中的“啟”和“承”兩扇門。
在陷入到久戰不下的境地后,凌驚怖身上的“滅神掌”傷勢再次復發,徹底走火入魔、狂性大發,竟然不分敵我的開始胡亂殺人。
不過,被他殺死的人都有一個特點,就是全身的血液都被他喝干了。
喝了人血的凌驚怖更是令人恐怖,掌力又足足提升了一個階層。
一時之間,在人群中橫行無阻,根本就無人可以抵擋。
直到此戰結束之后,追命才從于一鞭嘴里知道,凌驚怖使的邪門手段叫“走井法子”。
聽說凡是練成此法者,只要在有井有水的環境中,體內都會有用之不竭的力量,并且無論身處任何死地都可以憑水脫身。
幸運的是,落山磯此地別說井了,就連一滴水都找不到。
到底人血不是每時每刻都能補充的,所以漸漸的凌驚怖又陷入了力竭的境地。
有句古語叫:惡貫滿盈,天命誅之!
也許,當日正是他惡貫滿盈之日,也是他的窮途末路之時。
原本站在凌驚怖陣營的“小雪仙”唐仇與“老字號”的溫辣子,紛紛臨陣倒戈,一道暗器和一只毒物,就廢了他的一雙招子。
接著,“四大兇徒”之首的燕趙,還以“神手大劈棺”狠狠在他的后腦,補上了一掌。
凌驚怖在被背叛者連番痛擊下,已經完全進入了癲狂的狀態,也徹底步入了強弩之末。
最后,無情、冷血與蕭劍僧自朝天山莊匆匆趕來,在三人“順逆神針”、“越路劍法”和“無鞘刀法”的聯手合擊之下,終于才教此人徹底的伏誅。
何簽與和處聽完了這段驚心動魄的交手過程后,不免都很是有些感到唏噓和遺憾。
唏噓的是罄竹難書的“驚怖大將軍”凌落石終受律令的制裁,遺憾的是如此懲惡揚善的一戰自己竟未能親身參與。
正當幾人還想再問此戰的細節時,何煙火的身影出現在了鳳鳴湖的岸邊。
在眾人搖舟回岸之后,何安自她手里接過了,一封黑底、紅字、附有牙章的家命。
他自右而左草草了事的閱了遍后,隨即就冷笑連連的遞給了追命。
“兄弟,此事...”
追命在通讀了此封家命后,面色難看想要說些什么。
“三哥,不必多說了。”
何安灑脫的一笑,從容不迫的問道:“對于這件事,我自有分寸。”
“我只想問問,你答應的那把名劍...”
“幾時才能給予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