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倫敦
- 我體內有億點異常
- 旅法師阿振
- 2357字
- 2025-07-31 12:00:00
于婉很快為肖登辦好了租賃手續,將一把刻著地址的黃銅鑰匙交給了他。
“貝克街221B……隔壁?”肖登看著鑰匙上的地址,表情有些古怪。
“別想了,那個大偵探不存在。”于婉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那里現在住著一個退休的陸軍軍醫,脾氣很古怪。你最好別去打擾他。”
按照地址,肖登找到了自己的新家。那是一棟典型的維多利亞式聯排建筑的頂層閣樓,房間小得可憐,只能放下一張床、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墻紙已經泛黃剝落,一扇小小的圓形窗戶是唯一的光源,能看到外面鉛灰色的天空和林立的煙囪。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揮之不去的、潮濕的霉味和煤灰味。
肖登關上門,將外界的喧囂隔絕。他坐在吱呀作響的木椅上,環顧著這個簡陋到堪稱寒酸的房間,心中卻涌起一股久違的安寧。
這里,是他來到這個詭異世界后的第一個“家”。
他開始冷靜地梳理現狀。
【認知深海】,一個由集體潛意識構成的、遵循扭曲法則的維度。無數像他這樣的“潛航者”被迫在其中掙扎求生。
【認知孤島】,一個個獨立的、由恐怖故事或扭曲歷史構成的副本世界,是他們獲取力量和資源的地方。
【淺層礁岸】,一個相對安全的、以舊時代地球為藍本的巨大“中轉站”。
而他自己,肖登,一個來自現代地球的科研工作者,擁有一個名為【異常收容間】的金手指。
“穿越嘛,有金手指很正常,這年頭帶著系統被打死的比比皆是,小心沒大錯。”
他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胡亂想著。
記憶中那熟到不能再熟的實驗室、父母做的熱氣騰騰的飯菜、慶功宴上同事們的歡聲笑語,仿佛都已是上個世紀的舊事。
一股強烈的、名為“思鄉”的情緒涌上心頭。
但他很快便將這股情緒壓了下去。感傷和懷念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他睜開眼,目光重新變得清澈而堅定。
“想回家,就得先在這里活下去。而且,要活得比誰都好。”
在閣樓的靜謐中,肖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深入研究自己的【異常收容間】。
他沉浸心神,那片熟悉的、只屬于他的精神空間再次展開。
【異常收容間】
【收容槽位:1/2】
【已收容異常:懲罰者(三角頭變種)-靜默狀態】
【固化特性:筋肉強化(一階)】
他的目光在“收容槽位”上停留了許久。根據唯一一次寂靜嶺的經驗,每通關一個【認知孤島】,就能獲得一個槽位。這意味著,他能收容的【異常】數量,與他經歷的副本數量直接掛鉤。
“那么,這些槽位是單純的存儲空間,還是說……可以同時激活,產生聯動效應?”
如果不同的【固化特性】可以組合使用,那他的成長路線將擁有無限的可能性。比如,【筋肉強化】配合一個提供高速移動能力的特性,他就能成為一個每30秒一次的穩定控制;再配合一個能量爆發的特性,他就是一門移動炮臺,還不是玻璃的。
“這要是能成真,能力相乘互補,也不知道是否有上限。”
接著,他將注意力轉移到自己的五維屬性上。
【力量:6】【敏捷:3】【體質:6】【感知:9】【智力:9】
“力量、敏捷、體質、感知、智力……這不就是龍與地下城(DND)體系里的六大基礎屬性,只缺少了‘魅力’嗎?”
作為一個涉獵廣泛的理科宅,他立刻就聯想到了這個經典的桌面角色扮演游戲規則。
“如果這個世界的屬性體系真的對標DND,那么9點的感知和智力,已經是‘普通人中較高’的范疇。而3點的敏捷,已經是‘殘疾’或‘嚴重缺陷’的級別了。”
這樣一來,他不適合直接成為一個刺客,而應該偏向于一個“法師”或“學者”型的角色。但他的【固化特性:筋肉強化(一階)】又是近戰力量型。
“有點撓頭,甘道夫起碼還舉著武器,我這近戰法師連武器都沒有。”
在接下來的兩天里,肖登并沒有一直待在閣樓里。
他花了幾個便士,在街角買了一份《泰晤士報》。報紙的頭版頭條,是關于海軍部最新下水的“無畏艦”的報道,字里行間充滿了帝國式的傲慢與自豪。而內頁的角落里,則用極小的篇幅,報道了東區一家火柴廠女工因劣質磷中毒而死亡的新聞。
巨大的階級差異,在這個“安全區”里體現得淋漓盡致。
他去了“斗犬酒吧”,但沒找到葉凌風。酒吧里龍蛇混雜,充斥著廉價啤酒的酸味和水手們的粗話。他聽到鄰桌兩個喝得醉醺醺的潛航者,正在吹噓他們如何在一個以“黑死病”為背景的【認知孤島】里,靠著出賣同伴才驚險生還。
“人心,有時候比怪物更可怕。”肖登默默地喝完一杯麥芽酒,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他漫無目的地在倫敦的街頭行走,觀察著那些與他擦肩而過的“普通人”。他們是【淺層礁岸】的原住民,還是和他一樣,是來自不同世界的潛航者?他試圖尋找返回自己那個地球的線索,卻一無所獲。似乎所有來到這里的人,都默認了“無法回頭”這個事實。
第三天下午,就在他準備返回閣樓,為明天的下潛做最后準備時,他在查令十字街的廣場上,看到了一個奇怪的小女孩。
她看起來約莫七八歲,穿著一件樸素得近乎陳舊的白色連衣裙,赤著一雙小腳,就那么靜靜地站在冰冷的石板路上。她的膚色蒼白得近乎透明,五官精致得像個洋娃娃,一頭烏黑的長發垂在肩頭。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那是一雙與她年齡完全不符的、深不見底的黑色大眼睛,仿佛能看透世間一切。
周圍的人群行色匆匆,似乎沒有人注意到這個與環境格格不入的小女孩。
肖登的眉頭皺了起來。他的“俠義精神”讓他無法對一個疑似走失的小孩視而不見。
他走了過去,蹲下身,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小妹妹,你和家人走散了嗎?需要我帶你去找警察嗎?”
小女孩沒有回答,只是緩緩地抬起頭,用那雙漆黑的眼睛靜靜地看著他。
肖登這才注意到,在她的眉心,赫然顯露出一個“深潛壓力表”的烙印!那烙印散發著微弱而冰冷的光芒,與他手腕上的截然不同。
她也是潛航者!
就在肖登心中掀起波瀾時,小女孩終于開口了。她的聲音空靈、清脆。
“你的身上……纏著很多線。”
“有紅色的,是羈絆。有黑色的,是死兆。”
“有一條最粗的線,從你的身體里長出來,連接著一個……黑色的太陽。它在吞噬一切。”
“你……會死在刀下。但你……也會在火中擁抱太陽。”
說完這幾句支離破碎的話,她便不再言語,只是用那雙空洞的眼睛看著肖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