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衍開始失控了。

他會推掉應酬早點回家，只為和林晚一起吃頓晚飯；他會記住她隨口提過的喜好，在她生日那天送上絕版的設計手稿；他甚至會在她熬夜改方案時，默默端來一杯熱牛奶，坐在旁邊處理公務。

別墅里的傭人都說，先生看太太的眼神，像是淬了糖。

林晚也在失控。當陸知衍替她擋下掉落的廣告牌時，當他在股東大會上力排眾議采納她的建議時，當他在深夜輕輕為她掖好被角時，她總會想起謝晏清。兩個同樣冷漠的男人，卻以不同的方式，在她心上刻下痕跡。

“系統，任務完成后，他們會記得我嗎？”她在深夜問739。

“世界脫離后，目標人物對宿主的記憶會逐漸模糊，最終成為一段不清晰的執念。”

林晚望著天花板，忽然覺得這穿越任務，更像是一場不斷告別的酷刑。

蘇清然的最后一搏來得猝不及防。她買通了陸氏的副總，企圖在新產品發布會上替換核心數據，讓陸氏陷入巨大的信譽危機。

發布會當天，林晚在后臺攔住了鬼鬼祟祟的副總。對方見事情敗露，竟想對她動手。混亂中，林晚被推倒在地，額頭撞上桌角，鮮血瞬間流了下來。

她失去意識前，看到陸知衍瘋了一樣沖過來，眼底的恐慌和當年謝晏清抱著中毒的她時，如出一轍。

“晚晚！”

這是她第一次聽到他這樣叫她。

醒來時，林晚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陸知衍趴在床邊睡著了。他眼下有濃重的青黑，下巴上冒出了胡茬，竟和謝晏清當年守在她床邊的模樣重合了。

她伸手想撫摸他的臉頰，指尖剛觸到他的皮膚，就被他猛地抓住。

“你醒了？”陸知衍的聲音沙啞得厲害，眼眶通紅，“醫生說你差點腦震蕩，為什么不躲開？”

“我不能讓他們毀了你的心血。”林晚輕聲說。

陸知衍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那里的心跳快得驚人。“林晚，”他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比起公司，我更怕失去你。”

“叮——陸知衍好感度+25，當前100/100。任務完成。即將脫離世界，請宿主做好準備。”

熟悉的透明感開始蔓延，林晚看著陸知衍驚慌失措的臉，忽然笑了。這一次，她沒有說“忘了我”。

“陸知衍，”她抬手擦去他眼角的濕潤，“記住我。”

意識沉入黑暗前，她聽到他撕心裂肺的呼喊，和謝晏清的聲音重疊在一起，在她靈魂深處反復回蕩。

再次睜眼，是純白的空間。739系統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綜合評分S+，獎勵積分20000，解鎖技能‘情緒具象化’。下一個世界：《校園純愛紀事》。”

林晚坐起身，發現手心不知何時多了一枚玄色玉佩，和一支銀色鋼筆——那是謝晏清送她的護身符，陸知衍給她的生日禮物。

原來那些記憶，不止她一個人在執著。

她握緊掌心的物件，對系統說：“走吧。”

前路或許還有無數個世界，無數次離別，但這一次，她心里那塊空著的地方，似乎被什么東西悄悄填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