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殿廣場上，各脈弟子按序列隊，黑壓壓站了一片。道玄真人端坐殿前玉座，聲音透過靈力傳遍廣場：“今日抽簽定首輪次序，規矩不變——單敗淘汰，勝者晉級，負者出局！”

殿前擺著個巨大的檀木抽簽箱，箱身刻著“七脈會武”四個金字。各脈弟子輪流上前，抽完簽便到登記處登記對手信息。

“大竹峰，輪到你們了。”負責抽簽的長老喊道。

宋大仁深吸一口氣，率先上前。手伸進箱中攪了攪，抽出一根竹簽：“12號！”

登記處的弟子看了眼名冊，朗聲唱道：“12號，大竹峰宋大仁，對陣天云坪馬志！”

“好！”宋大仁攥著簽紙往回走，路過陳青云時拍了拍他的肩膀，“該你了，七師弟。”

陳青云走到箱前，指尖剛觸到竹簽，就聽身后田靈兒小聲喊：“抽個雙數！雙數吉利！”

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隨手抽出一根：“37號。”

“37號，大竹峰陳青云，對陣風回峰趙強！”

“太好了！是風回峰！”田靈兒蹦起來，“跟咱們昨天看的一樣！”

陳青云點頭，剛要退開，就見田靈兒一陣風似的沖到箱前，閉著眼摸了半天，抽出簽紙睜眼一看，頓時笑彎了眼：“19號！是19號！”

“19號，大竹峰田靈兒，對陣朝陽峰文敏！”

“跟賽程表上的一模一樣！”田靈兒舉著簽紙跑到陳青云身邊，眼睛亮得像星星，“我說雙數吉利吧！”

“是是是，你厲害。”陳青云笑著幫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

最后輪到張小凡。少年走到箱前，手在箱口懸了半天，才哆哆嗦嗦伸進去。指尖碰到一根竹簽，他閉著眼抽出來，睜眼一看，臉色瞬間白了。

“5號……”他聲音發顫。

登記處弟子看了眼名冊，聲音頓了頓：“5號，大竹峰張小凡，對陣龍首峰常箭！”

周圍頓時響起低低的議論聲。龍首峰弟子更是有人笑出了聲——誰都知道常箭是齊昊的師弟，一手“寒冰訣”已練至第四重，對付大竹峰這個不起眼的小弟子，怕是用不了十招。

張小凡攥著簽紙，指節發白，頭埋得更低了。小灰從他懷里探出頭，對著龍首峰的方向吱吱叫，像是在吵架。

“小凡師弟！”田靈兒跑過去，搶過他手里的簽紙看了看，“常箭而已，沒什么好怕的！你忘了七師兄教你的法子了？”

張小凡沒說話，眼圈有點紅。

陳青云走過來，從田靈兒手里拿過簽紙，見“龍首峰·常箭”四個字墨跡未干，眉頭微蹙。他剛要開口，就見林驚羽穿過人群，走到龍首峰隊列前，對著一個白衣弟子低聲說了幾句。那弟子正是常箭，聽完連連點頭，還往張小凡這邊瞥了一眼，眼神帶著輕視。

“他在說什么？”田靈兒氣鼓鼓的，“肯定沒說好聽的！”

“別管他。”陳青云把簽紙還給張小凡，聲音放輕，“常箭的劍招我看過，前三招剛猛，后招卻銜接不上。你就守好下盤，等他攻到第五招，準有破綻。”

“真的？”張小凡抬頭，眼里有了點光。

“比真金還真。”陳青云拍了拍他的肩膀，“別忘了，你上次跟林師兄切磋，還撐了二十招呢。常箭的劍法，可比林師兄差遠了。”

這話像顆定心丸，張小凡的腰桿悄悄挺直了些：“嗯！我記住了！”

“這就對了。”田靈兒幫他把簽紙折好塞進懷里，“等會兒回去，我陪你練練防守，保證讓你把常箭耗得沒力氣！”

宋大仁清點完所有人的簽號，走過來道：“咱們回去吧，正好再合計合計應對的法子。”

眾人剛要轉身，就見齊昊走了過來，手里把玩著自己的簽紙：“陳師弟抽到風回峰的趙強了？”

“是。”

“趙強的‘御風術’確實棘手，”齊昊笑意溫和，“不過以陳師弟的劍法，應付他該是綽綽有余。”他話鋒一轉，看向張小凡，“這位師弟對陣常箭？常箭性子急，師弟若是能沉住氣，或許能有勝算。”

“多謝齊師兄提醒。”陳青云淡淡回應，不想跟他多言。

齊昊也不在意，笑著點頭：“那我先告辭了，祝各位師弟師妹旗開得勝。”

看著齊昊走遠，田靈兒撇撇嘴：“他這話聽著像好話，怎么怪怪的？”

“別管他。”陳青云推著張小凡往竹院走，“回去練劍要緊。記住，不管對手是誰，咱們只要把自己的本事拿出來，就不算輸。”

張小凡用力點頭，攥著簽紙的手緊了緊。陽光照在簽紙上，“龍首峰·常箭”四個字仿佛在發光，卻不再像剛才那么刺眼了。

竹院的方向傳來風吹竹葉的聲響，像是在為他們加油。張小凡望著那片熟悉的綠色，忽然覺得，就算對手是龍首峰的弟子，他也不能慫——他是大竹峰的弟子，是田不易的徒弟，更是草廟村走出來的張小凡。

“走吧，練劍去！”他抬頭對陳青云說，聲音不大，卻異常堅定。

“好！”陳青云笑著應道，青玄劍在陽光下泛著光，仿佛也在期待著即將到來的交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