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花雪月帶著晚安只覺得甚是麻煩,返回不成,走了不好,沉思之下,在長衣上撕下一塊布綁在后背。
風花雪月江湖中人送俠名-雪月大俠,行走如風,渾身寒氣,曾在武林盟活生生冷死一強者。
此時,一行人往霧山趕來,最前男子名為長風,其次楚青丘、蕭泱,皆是李連山好友,萬行中來霧山前傳信幾人,幾人接到信后不曾遲緩趕來。
“帥旗本就是連山的,他不過是拿回自己的東西,蒼武卻按上謀反罪名,真是可惡至極……”長風一路怒氣沖沖。
蕭泱好一會開口:“方才霧山方向是源爆無疑,連山與行中必是兇多吉少了!”
“源爆之下,無人可生,就怕……”
青丘未說完,長風怒聲打斷,三人自此未出一言,極速趕往霧山。
三人皆是江湖前十高手,也是武林盟首席,輕功了得,自是很快。
遠遠看去,霧山本是霧氣環繞,很是陰暗,萬米之外都很顯眼,三人卻是不見其山,而是一片空蕩。
到山腳時,三人立足目呆,只能見眼前一片空洞,黑如深淵。
三人沿外圍繞行,見風花雪月,輕功一躍,落至身旁。
風花雪月渾身僵硬,長風急性子出聲:“雪月大俠,李連和行中呢,是不是平安出去了?”
出言不入耳,自有呼呼涼風,雙瞳直視這無盡深淵,就如一座石像。
“怪我沒有追上萬行中……”
青丘上前問道:“此言何意?”
“難不成,眼前便是源爆炸出的?”青丘看向這深淵,后背一陣涼。
蕭泱:“源爆之威你我又不是不知……”
長風一急,一腳踹向風花雪月,“他倆人呢!”
蕭泱青丘扶起風花雪月,好一會后風花雪月才回應:“萬行中源爆與武安軍同歸于盡,李統帥自是尸骨無存了……”
“你在胡說什么!連山堂堂統帥,怎么可能死在區區霧山!”長風怒道。
“朝中變故之大,李統帥應該是被奪去兵權,否則不可能在霧山陷入死境,萬行中將晚安交付于我時,他應該早已力竭不敵……”風花雪月出聲很低。
“那你在干什么?”長風反問。
見長風有抽他的架勢,二人連忙拉開長風,蕭泱搖頭喃喃:“源爆之威本就恐怖,萬行中來信時信中有提到,‘大帥危矣’,必是那時就出意外。”
青丘看向風花雪月后背綁著的晚安,“蒼丘王將晚安交付給連山,連山帶著這小家伙一路南下,躲避追軍,晚安受苦了……”
“我蒼炎,何故如此!”長風無力咆哮。
“若不是我們三人在應付敵國入侵,連山與萬行中也不會殞命!”
“當下,是把晚安帶去一個安全的地方。”風花雪月解下后背的晚安。
“安全的地方,現在整個帝國哪里安全?”
蕭泱立即開口:“西域!”
其余三人揣摩片刻,點頭一致。
西域乃是大漠之域,白天炎熱,夜晚寒冷,晝夜溫差極大不適合生活,當下卻也只有西域安全。
“雪月大下,冒犯了!還請你帶晚安去西域吧……”看著眼前的一片虛空,說不盡憂傷,憂于亂世,傷于連山。
“蒼武,早有一天,我取你狗命!”
長風此話說完后,四人來到離霧山不遠處,風花雪月提議在此處立下墓碑,青丘建議在李連山與萬行中故鄉立墓碑,最后同意后者,但蕭泱提議,當下帝國動蕩民不聊生,又有敵國入侵,不如待帝國安穩之時再立墓碑。
自此,風花雪月帶著晚安一路西行,長風三人繼續返回抵抗敵國入侵。
青山城——
入城時,眼前一片破敗。
風花雪月在城中找到一還算完整的屋子,晚安一路哭啼,只好停下暫作休息。
“求你了放過孩子!你帶我走!帶我走吧!放過孩子求你了!”
不遠處,一婦女死死抱著懷中的嬰兒,一士兵想搶過嬰兒被婦女攔住,后又來幾個壯漢士兵,壯漢一把搶過嬰兒,而后又將婦女拖走,拖入一露天屋子。
風花雪月聞聲看去,一道血濺在那破木門上……
不久后,幾個士兵擦著嘴角的血,摸著肚子遠去……
風花雪月手想提劍沖去斬殺,但腦子卻告訴他休要多管閑事。
“我堂堂前太尉,這是怎么了……”
晚安睡的很香,風花雪月一直在想,晚安是蒼丘王之女,應與父姓才是,為何為晚姓,晚安……“安,武安,晚,其意黑暗,原來如此……晚安之意,便是讓你銘記這王朝記住這歷史。”
“說起來,乾坤統帥,也是你義父了,你義父生于盛世之中,而你生于亂世之中,帶你一路南下逃至霧山,你不是天生克李統帥吧……”此話雖冷,卻也只是風花雪月逗晚安的玩笑話。
“叫你蒼晚安,會暴露你是王室血脈,便叫你李晚安吧,暫且叫李晚安跑,若你想風花晚安,也不是不行……”
手指在晚安臉上蹭來蹭去,晚安奶里奶氣的哼唧著。
“大人繞我!”
慌亂聲落入耳中,一群士兵追著一瘦弱男子,瘦弱男子渾身是傷。
“反正你都是一死,不如讓我盡快讓你安樂!”
瘦弱男子拼盡全力跑著,一群士兵雙目空洞,四肢發達。
追在最前的士兵飛撲上去,撲倒瘦弱男子,而后便被一群士兵圍住。
風花雪月不想抬頭去看。
不一會,一群士兵擦著嘴離開,有幾個士兵手掌像是被啃食過,風花雪月看去,本因躺在那的瘦弱男子,卻只剩個器官空留遠地,血味撲鼻……
風花雪月從懷中掏出一塊綠豆糕,在晚安嘴前蹭來蹭去,晚安兩只小手抱著綠豆糕小口小口咬著,沒有血味,只有淡淡綠豆糕香……
休息過后,抱著晚安,一路向西。
秋季,月光格外明亮,風花雪月身上常常一股桂花香,只是這股幽香瞬間被涼風吹散……
青山城的路上,時不時能見路邊之人,如一具尸體一般坐在路邊。
“晚安,你可不幸運,生在這個人吃人的亂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