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霜驚訝道：“做生意？這么說你手上還有丹藥？對了，我昨天去庫房看了看，發現里面的藥材少了一大半，都是你拿走的吧？”

丹云閣的庫房共有兩把鑰匙，一把在李季手里，另一把則由江凌霜保管。庫房里存放的都是藥材，江凌霜本就負責采購藥材，庫房其實也歸她管。

說到這兒，江凌霜更顯疑惑：“現在閣里只剩閻春一位煉丹師，你還讓他歇著了。我實在好奇，你拿這么多藥材是給誰煉丹？你說的制勝法寶，難道就是這位幫你煉丹的人？”

她語氣里沒有質問，只有單純的好奇。

李季嘆了口氣：“果然瞞不過你。”

聽聞這話，江凌霜眼神微動，靜靜注視著他，等著他往下說。

只見李季一臉認真地開口：“本座攤牌了，其實我一直有位便宜師傅，他是五品煉丹師……”

“你覺得這話有人會信嗎？”江凌霜嘴角抽了抽。

一旁的秋雨欲言又止，其實她心里是有些相信的。自家閣主年紀輕輕就已是煉氣境巔峰，還創立了丹云閣，稱得上年少有為，背后有高人指點也很正常。

見李季不愿多提此事，江凌霜便不再追問，轉回到剛才的話題：“我會幫你收集紫丹門買家的情報。”

“不過，我得知道你有多少丹藥可以賣給他們？”

“兩萬枚。”這次，李季沒有隱瞞，如實說道。

丹藥數量只要出售，就是無法掩人耳目的事，李季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向兩人隱瞞。

其實，他至始至終，想保守的只有青銅門這個秘密。

“兩百枚是嗎……嗯……兩百枚有點少，恐怕起不了多大作用……”江凌霜垂目，默默分析。

“什么兩百枚，是兩萬枚！”李季提醒道。

江凌霜一愣，這才反應過來。

她聽錯了，并非兩百而是兩萬。

“兩萬？”

李季點頭：“嗯，兩萬。”

她失去往日的淡定，驚愕地望著李季:“你怎么會有這么多丹藥？你該不會把那些藥材全煉完了吧？”

而一旁的秋雨雖然沒聽錯，但兩萬枚丹藥的數量卻將她嚇得不輕了，呢喃自語道:

“兩萬枚丹藥……丹云閣開業兩年多來，都沒出售過那么多的丹藥。”

李季心道:實際上是沒有煉出過那么多的丹藥，人的速度是有上限的，和機器比不了。一天能煉出五枚良品丹，已是煉丹師中的佼佼者。

他記得非常清楚，這兩年多來，煉丹房總共只產出了一萬三千多枚丹藥。

不過就是這一萬三千多枚丹藥，卻為丹云閣帶來了超過四萬靈石的利潤。

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暴利行業。

面對江凌霜的詢問，李季解釋道:

“這個過程有些復雜，但我確實擁有這么多的丹藥。并且在半個月后就可以出售。”

“我明白了，如果有這個數量的丹藥，確實能對紫丹門造成不小的沖擊。”江凌霜嘆息。

她倒不是被丹藥數量驚到了，而是這煉丹速度，半個月左右，那么多的藥材突然就化為了丹藥，她難以想象這么快的煉丹速度，李季是找誰做到的。

她很想一探究竟。

不過一想到李季肯定不愿多說，她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在江凌霜接下任務離開后，李季又向秋雨問起了紫丹門后臺的事，是誰在罩著紫丹門。

秋雨小聲說：“是縣衙里的周珣，周大人。”

“周珣？”李季挑了挑眉頭:“原來是他，我明白了。”

他記得周珣是縣衙里的縣丞，在這天機城內幾乎一手遮天。

李季對于安云帝國的朝堂局勢不是很了解，但根據一些小道消息說，皇帝年老昏庸，已十多年沒上過朝，這直接導致了朝廷對于各地的掌控不斷變弱，進而滋生出了一些縣城土皇帝。

這批人官位不高，但卻對轄區內的權力進行了壟斷，雄霸一方。

而周珣大概就是這樣的一位土皇帝。

現如今的天機城，縣令昏昏老矣，快到了告老還鄉的地步，如此一來，就更沒人能制衡周珣了。

也難怪那天荀鼎叛變后，他讓秋雨拿契約告官，秋雨會篤定的說一定不行。

接下來，隨著秋雨原原本本的給他講述了一遍天機城縣衙的各種利害關系。李季漸漸明白了。

周珣和紫丹門不能簡單的理解為誰是誰的后臺，這兩方組成了利益鏈條，是相輔相成的關系。

周珣為紫丹門提供庇護，紫丹門則為周珣提供金錢上的支持，雙方深度綁定在一起。

如此一來，更難對付。

不過，李季也不是沒有辦法，通常來說像周珣這樣的人，在內部都會有自己的政敵。

而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是的，敵人。李季既然想與紫丹門較量，自然無法繞過周珣這關。

李季突然想起一人:“對了，不是還有一名縣尉嗎？縣尉是誰？”

在安云帝國的官僚體系里，縣一級的衙門機構，分別有三個實權職位。

便是縣令，縣丞，縣尉。

縣令和縣丞，李季再怎么不了解時局，都聽說過他們的名字。

可唯獨這縣尉，他居然聽都沒聽過。

聽李季提起縣尉，秋雨也是一愣。

她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好像是個姓何的人，但不知道為何，這幾年來都沒怎么聽說過此人的消息。此人很低調。”

“低調？我猜…恐怕不是低調。”李季推測道：“而是被周珣打壓下去了。”

秋雨遲疑了下，點了點頭，覺得李季的分析很有道理。

主管緝捕，治安等重要工作的縣尉。

不應該低調到都快到被大眾忽略的程度。

事出反常必有妖。

現在看來，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時候，縣衙里早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

兩天后。

李季從江凌霜那里拿到了紫丹門的顧客花名冊，上面有上百位和紫丹門做交易的顧客信息。

其記錄之詳細，連李季都感到詫異。

姓名，身份，姓別，以及每一筆交易的金額數目，都在上面寫得清清楚楚。

不僅是這些，甚至連買家的喜好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