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歸來,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震碎自己的丹田。前世為那卷《九轉玄天訣》耗盡心血,最終才知它竟是通往死路的殘篇。“瘋了!竟自毀道基去練體修的邪術!”全族視我為恥。可當域外神魔降世,仙帝法身被一指洞穿時。我布滿裂痕的拳頭,正捏碎了一顆燃燒的星辰。天庭震顫,諸神俯視著那個徒手撕開天幕的身影:“以血肉為鼎爐..他把自己煉成了兵器!”
死寂。
一種粘稠的、仿佛連時間本身都已凝固的死寂。
李一猛地睜開眼。
沒有預料中魂飛魄散時的虛空湮滅,沒有萬載沉淪的無邊黑暗。視線所及,是熟悉的、帶著陳舊木質紋理的床頂承塵。鼻端縈繞著的是清雅卻略顯單薄的檀香,那是李家子弟居所統一配發的安神香。陽光透過雕花的窗欞,在地面投下斑駁的光塊,細小的塵埃在光柱里無聲浮動。
一切,都和他記憶中十五歲那年,剛剛獲得那卷改變他命運軌跡的《九轉玄天訣》拓本后,第一次嘗試引氣入體失敗醒來時…一模一樣!
他猛地坐起,動作快得扯動了脆弱的經脈,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但這痛楚,卻像滾燙的烙鐵,瞬間燙醒了他渾噩的意識。他低頭,看向自己攤開的雙手——骨節分明,皮膚帶著少年人特有的細膩,沒有后來無數血戰留下的猙獰疤痕,更沒有那最終被天道法則反噬、寸寸崩裂的恐怖裂紋!
不是夢!
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幾乎要撞碎肋骨跳出來!血液奔涌的聲音在耳中轟響。他回來了!真的回到了三百年前!回到了這噩夢的起點,這所有輝煌與絕望交織的原點!
前世記憶如同決堤的洪流,裹挾著焚心蝕骨的悔恨與滔天的恨意,瞬間將他淹沒!
那卷《九轉玄天訣》!那被無數先賢奉為直指混元大道的無上功法!那耗盡了他整整三百年光陰,讓他舍棄一切情愛、斬斷所有塵緣,最終登臨仙道絕巔,觸摸到那傳說中“至尊”門檻的…至高傳承!
結果呢?
當他在九天之上,引動萬界本源,試圖踏出那最后一步,真正成就萬劫不磨的至尊道果時……異變陡生!
功法運轉到了最關鍵處,那原本應該圓融無礙、貫通始終的道韻軌跡,竟在最后關頭…硬生生斷裂了!仿佛一條奔涌向前的浩蕩天河,在即將匯入無垠星海的前一刻,被一只無形的巨手憑空截斷!那斷裂之處,規則崩壞,道基反噬!
不是他修為不足!不是他悟性不夠!
是功法本身!那卷被奉為圭臬的《九轉玄天訣》,根本就是殘缺的!是一條看似堂皇、實則通往萬丈深淵的死路!它缺失了最核心、最關鍵的“合道”篇!強修下去,道基與天地法則的沖突只會越來越劇烈,直至…身死道消!
他清晰無比地“看”到了自己前世最后的結局——萬載苦修凝聚的至尊道果雛形,在功法的反噬與域外神魔趁機入侵的雙重打擊下,如同脆弱的琉璃般轟然炸裂!號稱不朽的仙軀,在法則崩壞的亂流中被寸寸磨滅!元神在絕望的嘶吼中被神魔的污穢之力徹底污染、撕碎!
那種萬念俱灰、道途斷絕、一切成空的極致痛苦與恨意,如同最惡毒的詛咒,早已深深烙印在他重生的靈魂最深處!
“嗬…嗬…”李一喉嚨里發出野獸瀕死般的喘息,額角青筋暴起,冷汗瞬間浸透了單薄的中衣。他死死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帶來尖銳的痛感,才勉強壓住那幾乎要沖破喉嚨的、毀滅一切的咆哮。
他的目光,如同淬了萬年寒冰的刀子,緩緩移向房間角落那張古樸的紫檀木案。
案上,靜靜躺著一卷非金非玉、材質奇特的暗銀色卷軸。它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古老與尊貴氣息,僅僅只是存在于此,就讓周圍的空氣都似乎變得凝滯、沉重。卷軸表面,流淌著淡淡的、仿佛由大道本源凝聚而成的混沌光暈,五個蘊含著無上道韻的古篆若隱若現——《九轉玄天訣》。
這卷前世讓他奉若神明、耗盡一切去追尋的“至尊功法”,此刻在李一看來,卻比九幽地獄最深處的污穢魔經更加猙獰,更加令人作嘔!它就是一個包裹著蜜糖的致命毒餌!一個精心編織了萬古的陷阱!
恨意如同冰冷的毒焰,在他眼底瘋狂燃燒。前世三百年,他所有的驕傲,所有的付出,所有的犧牲…都成了這卷殘篇最可悲的祭品!
“殘篇…死路…”李一的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每一個字都帶著血淋淋的恨意。他踉蹌著下床,赤腳踩在冰冷的地面上,一步步走向那案幾。步履虛浮,是這具剛剛引氣失敗、身體極度虧空的少年軀殼的本能反應。但他的眼神,卻銳利、冰冷、堅定得如同萬載玄冰下最鋒利的刀鋒!
沒有半分猶豫。
他伸出顫抖卻異常穩定的手,一把抓起了那卷散發著誘人混沌光暈的《九轉玄天訣》。入手溫潤,帶著一種安撫神魂的奇異力量,仿佛在勸誘他再次打開,再次沉淪。
李一嘴角扯出一個極致冰冷、極致瘋狂的弧度。
“給我…碎!”
一聲低沉的、從靈魂深處迸發的怒吼!
他體內,那前世登臨絕巔、俯瞰萬界的浩瀚神念,雖然被孱弱的肉身所束縛,無法外放,但其最核心的一縷不朽意志,此刻卻如同沉寂的火山轟然爆發!帶著對這部功法的滔天恨意,帶著斬斷過去、重開新路的決絕,狠狠沖擊向手中卷軸!
嗡——!
卷軸猛地一震!表面流淌的混沌光暈劇烈波動起來,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那五個尊貴的古篆劇烈閃爍,仿佛要掙脫某種束縛!
“不夠!再來!”李一雙眼赤紅,猛地咬破舌尖!一口滾燙的、蘊含著微弱靈性與生命本源的精血,狠狠噴在卷軸之上!
嗤——!
如同滾油潑雪!精血接觸卷軸的瞬間,發出刺耳的灼燒聲!卷軸上的混沌光暈瘋狂扭曲、黯淡,那五個古篆劇烈震顫,竟浮現出無數細密的裂紋!
“前世因你誤我道途,今世…我以血咒,斷你傳承!”
轟隆!
一聲只有李一靈魂能感知的、仿佛大道根基崩斷的巨響!
那卷承載著無上榮光與致命陷阱的《九轉玄天訣》,在他手中寸寸碎裂!化作無數黯淡的、如同死灰般的碎片,簌簌落下,還未觸及地面,便徹底化為虛無,連一絲塵埃都未曾留下!案幾上,只余下一片空白。
卷軸碎裂的瞬間,一股無形的、源自功法本源的反噬之力驟然爆發!如同無數根燒紅的鋼針,狠狠刺入李一丹田所在!
“噗——!”
李一身體劇震,臉色瞬間慘白如金紙!一大口心頭熱血狂噴而出!他感覺自己的下腹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巨手狠狠攥住、捏爆!那本就因為引氣失敗而脆弱不堪的丹田氣海,在這股同源功法的殘留意念反噬下,如同被重錘擊中的琉璃盞,轟然炸裂!
痛!無法形容的劇痛!像是整個身體從內部被硬生生撕裂!丹田,修士的命門根基所在,此刻徹底化為一片狂暴混亂的靈氣廢墟!經脈如同被烈火灼燒、被寒冰凍裂,寸寸扭曲崩壞!修煉《九轉玄天訣》的可能性,被他以最慘烈、最徹底的方式,親手斷絕!
他眼前陣陣發黑,身體失去支撐,重重地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汗水混合著血水,浸透了衣襟。但他死死咬著牙,牙齦都滲出血來,喉嚨里滾動著壓抑到極致的痛苦嘶吼,卻沒有發出一點哀鳴。
那赤紅的雙眼中,沒有后悔,只有一種近乎瘋狂的解脫與…決絕!
道基已毀,仙路斷絕?
那便…不走仙路!
前世登臨絕巔,他眼界早已超越凡俗。他曾于上古遺跡的斷壁殘垣中,瞥見過只言片語,關于一條早已被仙道正統視為禁忌、徹底湮滅在歷史塵埃中的“歧路”——煉體!
并非世俗武夫的打磨筋骨,而是真正的、以身為種,以血肉為鼎爐,以魂魄為薪火!引天地間最狂暴、最原始的力量——星辰之力、地脈煞氣、九幽陰火…甚至域外神魔之力!強行熔煉己身,打破血肉凡胎的極限,追求那傳說中肉身成圣、萬劫不磨的…體修極境!
那條路,記載中充滿了非人的痛苦與巨大的風險,稍有不慎便是形神俱滅,永世不得超生!被視為徹頭徹尾的邪魔外道,自取滅亡的絕路!
但此刻,對于自毀道基、斷絕了正統仙途的李一而言,這卻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是向死而生的…唯一選擇!
“血肉為鼎…魂魄為火…”李一掙扎著,用盡全身力氣,沾滿鮮血的手指,顫抖著、卻無比堅定地,在地面冰冷的石板上,一筆一劃地刻下這八個字。每刻一筆,丹田的劇痛就加劇一分,但他眼中的火焰,就熾盛一分!這火焰,是恨,是悔,更是焚盡一切、重塑己身的瘋狂意志!
……
“瘋子!李一那小子徹底瘋了!”
“自毀丹田?他…他竟然震碎了《九轉玄天訣》的拓本?那可是家族付出了巨大代價才換來的機緣啊!”
“完了!丹田碎裂,道基盡毀!他這輩子徹底廢了!我們李家這一代的臉,都被他丟盡了!”
“聽說他把自己關在廢棄的鍛骨窟里,整天搗鼓些邪門的煉體法門?用煞氣灌體?引地火灼身?他這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嗎?”
流言如同瘟疫,迅速在偌大的李氏仙族中蔓延。李一,這個曾經因獲得《九轉玄天訣》而被短暫關注過的旁系子弟,一夜之間成了全族最大的笑柄和恥辱。長老們震怒,同輩唾棄,連最卑微的仆役看向他那座偏僻小院的眼神,都充滿了毫不掩飾的鄙夷和疏離。
家族祠堂,肅穆森嚴。
“孽障!跪下!”主位上,一位須發皆白、面沉如水的長老猛地一拍扶手,聲如雷霆,震得殿內燭火搖曳。他是李一這一支的族老,李承岳。此刻他眼中沒有半分往日的期許,只剩下冰冷的失望與滔天的怒火。
李一脊背挺得筆直,站在冰冷的地磚上,破爛的粗布麻衣下,隱約可見皮膚上殘留著焦黑、凍裂、甚至如同被利刃切割般的恐怖傷痕,那是煉體留下的印記。他臉色蒼白,氣息虛浮,丹田處空空蕩蕩,一絲靈力也無,比最底層的凡人還要不如。但那雙眼睛,卻平靜得可怕,深不見底,沒有絲毫面對族老威壓時的畏懼,反而像兩口枯井,倒映著森嚴的祠堂和那些或憤怒、或鄙夷、或冷漠的面孔。
“李一!你可知罪?!”李承岳的聲音如同寒冰,“毀棄族中重寶《九轉玄天訣》!自毀道基!更墮入煉體邪道,自甘下賤!你置家族顏面于何地?置列祖列宗于何地?!”
“顏面?”李一緩緩開口,聲音嘶啞,卻異常清晰,像鈍刀刮過石板,“一部通往死路的殘篇,毀了便毀了。至于道基…”他嘴角勾起一絲極淡、極冷的弧度,目光掃過那些高高在上的族老,“我的道,不在丹田。”
“放肆!”
“狂妄!”
“不知死活!”
怒斥聲瞬間炸響。一個丹田碎裂的廢物,竟敢如此頂撞族老?
“你的道?”李承岳怒極反笑,眼中寒光爆射,“就憑你那點旁門左道的煉體之術?連最低階的引氣修士都不如的廢物軀殼?也配談‘道’?”他霍然起身,屬于金丹真人的磅礴威壓如同實質的山岳,轟然朝著殿中的李一碾壓而下!他要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廢物,徹底跪伏在地,認清現實!
恐怖的靈壓降臨!
足以讓尋常煉氣修士瞬間骨斷筋折、跪地求饒的力量,狠狠撞在李一身上!
李一身體猛地一晃,破爛的衣衫被無形的力量撕扯出更多裂口,腳下堅硬的黑曜石地磚發出不堪重負的“咔咔”聲,蛛網般的裂痕以他雙腳為中心蔓延開來!他臉色瞬間漲紅,全身骨骼都在發出細微的爆鳴,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壓成肉泥!
然而,他依舊站著!
沒有跪下!
他的膝蓋,如同兩根深深釘入大地的鐵樁,在金丹威壓下微微彎曲,卻爆發出一種令人心悸的、純粹屬于肉身的恐怖力量!皮膚下,無數細微的血管如同虬龍般賁張、凸起,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暗金色澤,仿佛有熔巖在皮下奔流!那些遍布身體的猙獰傷痕,此刻仿佛活了過來,閃爍著微弱的、不屈的光芒!
“嗯?”李承岳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異。他雖未盡全力,但這威壓足以鎮壓筑基修士!這個丹田盡毀的小子…僅憑肉身硬抗?
李一猛地抬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住李承岳,喉嚨里滾動著壓抑的低吼,如同受傷的兇獸。那眼神中,沒有恐懼,只有一種被徹底激怒的、近乎實質的野性兇戾!
“我的道…”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帶著血沫,“…在每一滴血!在每一寸骨!在…這具你們口中的‘廢物軀殼’!”話音未落,他竟頂著那滔天威壓,向前重重踏出了一步!
咚!
腳掌踏碎地面!碎石飛濺!
這一步,如同踩在所有李氏族老的心坎上!整個祠堂,瞬間死寂!所有人都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個在金丹威壓下不僅不倒、反而悍然前踏的身影!看著他破爛衣衫下賁張如鐵的肌肉,看著他眼中那焚盡一切的瘋狂火焰!
李承岳的臉色,終于徹底變了。那不再是單純的憤怒和鄙夷,而是帶上了一絲凝重,甚至…一絲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寒意。
“孽障!冥頑不靈!”他眼中殺機一閃,枯瘦的手掌緩緩抬起,指尖一點刺目的金光開始凝聚,毀滅性的氣息瞬間鎖定了李一!金丹真人含怒一擊,足以將此刻的李一徹底抹殺!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轟隆——!!!
一聲無法形容其恐怖的巨響,仿佛整個天穹都被硬生生撕裂!狂暴到極點的能量波動,如同滅世的海嘯,瞬間席卷了九天十地!整個李家祖地,不,是整個東荒大世界,都在這聲巨響中劇烈震顫!無數仙山靈脈發出哀鳴,護山大陣瞬間明滅不定!
祠堂內所有長老臉色劇變,駭然望向殿外!
只見九天之上,原本清朗的天空,被硬生生撕開了一道橫貫數萬里的、巨大無比的空間裂縫!裂縫邊緣,是瘋狂扭曲、破碎的空間亂流,散發出毀滅一切的氣息!裂縫深處,是無盡的、粘稠得如同實質的黑暗!一只巨大到難以想象、覆蓋著暗金色猙獰鱗片的利爪,正緩緩從裂縫中探出!僅僅是探出的部分,便已遮蔽了日月星辰!爪尖繚繞著污穢混亂的混沌氣流,所過之處,空間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崩塌!一股讓萬物凋零、讓仙佛顫栗的、屬于域外神魔的恐怖威壓,轟然降臨!
“域…域外神魔!!”有長老失聲尖叫,聲音里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緊接著,一道威嚴浩瀚、帶著無上天威的金色光柱,自九天之上更高遠的“天庭”所在轟然落下!光柱中,一尊頂天立地的巨大法身顯現!金盔金甲,神光萬道,手持纏繞著雷霆的巨戟,正是坐鎮此方星域的天庭神將!神威如獄,試圖阻擋那撕裂天穹的魔爪!
“大膽邪魔!安敢犯我天界疆域!”神將的怒吼如同億萬雷霆同時炸響!
然而,回應他的,是那魔爪中一根覆蓋著暗金鱗片的、巨大如山岳的手指,極其隨意地、帶著一種俯視螻蟻般的漠然,朝著那煌煌神將的法身…輕輕一戳!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沒有能量狂潮的碰撞。
只有一聲輕微的、仿佛戳破了一個水泡的“啵”聲。
在李家祠堂內所有長老、包括李承岳那驚駭欲絕的目光注視下——
那尊代表著天庭威嚴、散發著浩瀚神威、足以輕易覆滅整個東荒大世界的金甲神將法身,被那根魔爪手指點中的眉心處,瞬間出現了一個微小的黑點。下一刻,無數道蛛網般的、散發著污穢氣息的漆黑裂紋,以那個黑點為中心,瞬間蔓延至神將法身的每一寸角落!
神將威嚴的面容凝固了,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愕與…一絲茫然。
然后。
轟!!!
如同億萬座琉璃山峰同時崩塌!那頂天立地的金甲神將法身,連同他手中纏繞著滅世雷霆的巨戟,就在九天之上,在那撕裂的空間裂縫前,在無數生靈絕望的注視下…無聲無息地、徹底崩解、湮滅!化為漫天飄散的金色光塵,轉瞬就被那空間裂縫中涌出的污穢黑暗所吞噬!
一指!僅僅一指!
一尊坐鎮星域、威能無邊的天庭神將,形神俱滅!
整個東荒,整個下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所有生靈的心神!連高高在上的天庭神將都如此不堪一擊…這方世界,還有希望嗎?
李家祠堂內,一片死寂。方才還欲對李一出手的李承岳,此刻抬起的、凝聚著金光的手掌僵在半空,臉上的憤怒早已被無邊的恐懼和茫然取代,指尖的光芒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所有長老都面無人色,身體控制不住地篩糠般顫抖,有些修為稍弱的,更是道心不穩,嘴角溢出了鮮血。那滅世般的景象,那神將隕落的絕望,徹底擊垮了他們的心神。
就在這天地俱寂、萬物絕望的時刻。
祠堂角落,那個被所有人視為廢物、視為恥辱的身影,卻緩緩抬起了頭。
李一的目光,沒有看向九天之上那吞噬神將的恐怖魔爪,沒有看向那令人絕望的空間裂縫。他那雙深潭般的眼眸,穿透了祠堂厚重的墻壁,穿透了萬里云層,死死地鎖定了宇宙星空的深處,一個極其遙遠、常人根本無法感知的方向。
那里,一顆體積遠超尋常星辰、正處于劇烈恒星活動期、表面翻騰著億萬里熾熱等離子風暴的“耀斑巨陽”,其狂暴燃燒的核心深處,一只布滿無數細微裂痕、如同粗糙古石雕琢而成的人類手掌,正以一種無法理解的方式,無視了那足以瞬間汽化仙金神鐵的超高溫與恐怖引力,悍然…抓了進去!
五指收攏!
轟——!!!
一道比之前神將湮滅更加震撼、更加蠻橫、更加不講道理的毀滅波動,跨越無盡星海,轟然傳遞而來!雖然經過漫長距離的衰減,但那純粹到極致的、以絕對力量捏碎星辰的恐怖意志,依舊如同無形的巨錘,狠狠砸在每一個生靈的靈魂深處!
那顆狂暴燃燒的“耀斑巨陽”,在星海中…熄滅了!如同一顆被掐滅的火星!
它存在的位置,只剩下一個瘋狂吞噬光線的、巨大的空間扭曲漩渦!
徒手…捏爆星辰?!
是誰?!
李家祠堂內,李承岳和所有長老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嚨,眼珠暴突,臉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凈凈,只剩下極致的駭然與茫然!比目睹神將隕落更加顛覆認知的恐懼攫住了他們!
九天之上,那撕裂空間的巨大魔爪,似乎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充滿挑釁意味的毀滅性力量而微微一頓。裂縫深處粘稠的黑暗劇烈翻涌,仿佛有什么更加恐怖的存在被驚動,投來了冰冷的一瞥。
而在那遙遠的、星辰湮滅的漩渦邊緣。
李一布滿裂痕、殘留著星辰爆碎時留下的熔巖般高溫印記的拳頭,緩緩收回。他赤裸著傷痕累累、如同被無數神兵反復劈砍熔煉過的精悍上身,古銅色的皮膚下,仿佛有億萬顆微縮的星辰在明滅生滅,流淌著難以言喻的力與美。周身繚繞的,是尚未散盡的星辰湮滅時溢出的混沌氣流,狂暴而混亂,卻無法侵蝕他分毫。
他抬起頭,臉上沒有任何捏碎星辰的得意,只有一種歷經萬般酷刑磨礪出的、磐石般的漠然。那雙深邃的眼眸,燃燒著兩簇永不熄滅的魂火,穿透無盡虛空,仿佛直接“看”到了九天之上那撕裂的裂縫,看到了裂縫背后那冰冷投來的、屬于域外神魔的可怖目光。
更“看”到了裂縫之后,那在無盡祥云金光中若隱若現、散發著亙古威嚴的…瓊樓玉宇,天庭宮闕!
一股無形的、遠比星辰爆碎更加恐怖的意志,如同無形的風暴,以李一為中心轟然爆發,逆卷而上!蠻橫地沖撞著九霄之上的天幕!
“天庭?”
一個冰冷、平靜,卻又蘊含著足以撕裂萬古蒼穹的桀驁聲音,仿佛直接在九天之上、在那凌霄殿中每一個高高在上的仙神耳邊響起:
“血肉苦弱?魂火…燃天!”
死寂。
李家祠堂內,連呼吸聲都消失了。只有燭火燃燒的細微噼啪聲,在凝固的空氣中顯得格外刺耳。
長老們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的泥塑木偶,僵在原地。李承岳那只凝聚著金光、欲要懲戒“逆子”的手掌,此刻金光早已潰散,只剩枯瘦的五指在空氣中微微顫抖。他布滿皺紋的臉上,血色褪盡,眼珠死死盯著殿外那九天之上仍在緩緩擴散的空間裂縫漩渦,以及漩渦旁那尊金甲神將徹底湮滅后殘留的、正被污穢黑暗吞噬的點點金塵。那根洞穿神將法身的魔爪手指,如同燒紅的烙鐵,深深烙印在他的神魂深處。
恐懼,冰冷粘稠的恐懼,像無數條毒蛇,纏繞住每一個人的心臟,越收越緊。高高在上的天庭神將,彈指即滅!這方世界的天,塌了!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絕望深淵中,祠堂角落,那個幾乎被遺忘的身影,動了。
李一緩緩地、極其輕微地轉動了一下脖頸。頸骨發出細微卻清晰的“咔噠”聲,在這死寂中如同驚雷。他沒有看那些面無人色的族老,也沒有看九天之上那毀滅的源頭。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如同兩口幽深的寒潭,倒映著冰冷的石板地面,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土層,望向了地脈最深處奔涌的熾熱巖漿。
他微微屈膝,身體下沉,一個再簡單不過的蓄力姿勢。破爛的粗麻布衣下,那遍布焦痕、凍傷、刀割般裂口的古銅色肌肉,如同被無形的力量瞬間繃緊、壓縮!皮膚下,無數細微的血管賁張凸起,呈現出一種近乎金屬的暗金色澤,仿佛有億萬顆微縮的星辰在血肉深處被點燃、被引爆!一股原始、蠻荒、純粹到極致的力感,如同沉睡的太古兇獸蘇醒,無聲無息地從他那看似孱弱的軀殼中彌漫開來!
“你…你要做什么?!”李承岳最先從那滅世景象中抽回一絲心神,猛地轉向李一。他看到了李一眼中那燃燒的、非人的火焰,看到了那具軀殼下醞釀的恐怖力量,一股不祥的預感瞬間攫住了他。
回答他的,是李一驟然踏落的一腳!
咚——!!!
一聲沉悶到極致、仿佛大地心臟被擂響的巨響!
李一腳下,那由整塊堅硬黑曜石打磨而成的光滑地磚,如同遭遇了天外隕星的轟擊!沒有靈力波動,沒有法術光芒,純粹是肉身力量最野蠻的宣泄!以他腳掌為中心,蛛網般的裂紋瞬間炸開、蔓延!裂紋深不見底,邊緣的石塊被恐怖的力量擠壓、崩碎、向上翻卷翹起!整個祠堂的地面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劇烈地起伏、震蕩!
轟隆隆!
巨大的震動波順著地基瘋狂擴散!支撐祠堂的巨大蟠龍石柱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簌簌落下灰塵。殿頂的瓦片嘩啦啦作響,幾片琉璃瓦不堪重負,碎裂跌落,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爆鳴!那些端坐于高位的長老們猝不及防,如同狂風中的落葉,被震得東倒西歪,修為稍弱的更是狼狽地滾倒在地,灰頭土臉,哪里還有半分仙風道骨!
李一的身體,借著這狂暴的反震之力,如同一顆出膛的炮彈,轟然射出!目標,祠堂那扇厚重的、加持了防御符文的黑沉木大門!
“攔住他!!”李承岳目眥欲裂,厲聲咆哮!他枯瘦的手掌再次抬起,這一次不再是懲戒,而是帶著森然的殺意!一道凝練如實質、足以洞穿山岳的銳利金光,撕裂空氣,后發先至,直刺李一的后心!他要將這個徹底失控、帶來不詳的逆子,釘死在這祠堂之內!
金光瞬息即至!死亡的鋒銳氣息刺得李一后背皮膚生疼!
就在金光即將洞穿身體的剎那,李一前沖的身形猛地一擰!動作快到只留下一道扭曲的殘影!他沒有閃避,沒有格擋,反而將整個后背的肌肉群,以一種玄奧的方式瞬間繃緊、疊加!皮膚下,那暗金色的紋路驟然亮起,仿佛無數微小的星辰盾牌瞬間組合!
噗嗤!
金光狠狠刺入李一的后背!沒有預想中的血肉橫飛!那足以洞穿金鐵的金光,仿佛撞上了一塊密度高到匪夷所思的太古神鐵!僅僅刺入皮下半寸,便被那驟然亮起的暗金星辰紋路死死卡住、消磨!金光劇烈顫抖、潰散,最終只留下一個深可見骨、卻詭異得沒有多少鮮血流出的焦黑創口!
劇痛如同電流傳遍全身,李一的身體因為這股沖擊力猛地一個趔趄,口中噴出一小口暗紅的血塊。但他前沖的勢頭絲毫未減!借著這股沖擊力,他的速度反而更快了一分!布滿裂痕和血污的拳頭,帶著一種粉碎一切的決絕意志,狠狠砸在了那扇加持了符文、足以抵擋筑基修士全力一擊的祠堂大門上!
轟——!!!!
這一次的巨響,不再是沉悶,而是如同驚雷炸裂!
沒有靈光爆閃,沒有符文抵抗的漣漪。只有純粹到極致的、蠻橫無匹的物理力量!
厚重的黑沉木大門,如同被攻城巨錘正面轟中!門板中心瞬間向內爆裂、塌陷!無數加持的符文如同風中殘燭般瞬間熄滅、崩解!巨大的裂縫如同閃電般蔓延至整個門框!整扇大門,連同鑲嵌它的巨大門框和兩側的墻壁,在令人牙酸的碎裂聲中,轟然向內倒塌!煙塵碎石混合著木屑,如同怒濤般席卷而入!
刺眼的陽光,瞬間涌入這陰森壓抑的祠堂!
李一的身影,在彌漫的煙塵和刺目的光柱中,一步踏出!破爛的衣衫在狂風中獵獵作響,后背那個焦黑的創口如同勛章,猙獰而刺目。他沒有回頭,沒有絲毫停留,迎著外面無數聞聲趕來、驚駭欲絕的李家族人目光,朝著家族深處,那廢棄已久、煞氣彌漫的“鍛骨窟”方向,大步而去!每一步落下,都在堅硬的青石地面上留下一個淺淺的、帶著裂紋的腳印。
煙塵漸漸散去。
祠堂內,死寂再次降臨,比之前更加沉重。
李承岳僵立在原地,抬著的手掌微微顫抖,指尖殘留著金光潰散后的灼熱感。他死死盯著李一消失的方向,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腳下那蛛網般蔓延的巨大裂痕,最后目光落在倒塌的大門廢墟上。那扇凝聚了李家數代人心血、加持了無數防御符文的祠堂大門,此刻只剩下滿地狼藉的碎木和石塊。
“他…他…”一位癱坐在地的長老,嘴唇哆嗦著,指著門外,臉上是極致的茫然和恐懼,“他…徒手…拆了祠堂門?”
“后背硬接承岳長老的金光指…只傷了皮肉?”另一位長老失魂落魄地喃喃,仿佛在質疑自己畢生的認知。
“那力量…那是什么力量?不是靈力…絕不是靈力…”有人聲音發顫,仿佛見到了洪荒兇獸。
李承岳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方才那一指,他雖未盡全力,但也用了七分力道,足以輕易滅殺任何筑基修士!可結果…僅僅破開皮肉?那瞬間亮起的暗金紋路…那匪夷所思的肉身強度…還有那轟碎祠堂門的力量…這絕不是普通的煉體邪術!
再聯想到九天之上,那徒手捏爆星辰的恐怖存在傳遞來的、令人靈魂戰栗的毀滅意志…還有李一方才那毫無敬畏、甚至帶著挑釁意味的踏地舉動…
一個荒謬絕倫、卻又讓他毛骨悚然的念頭,如同毒藤般在他心底瘋狂滋生。
“鍛骨窟…”李承岳的聲音干澀沙啞,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封鎖消息!今日祠堂內發生的一切,任何人不得外傳!違令者…族規處置,神魂俱滅!”他冰冷的目光掃過癱軟在地的眾長老,帶著不容置疑的殺意。
“另外,”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極其復雜的光芒,“派人…遠遠盯著鍛骨窟。只許看,不許靠近!更不許打擾!若有異動…即刻回報!”
……
鍛骨窟。
位于李家后山深處,一處廢棄了百年的礦洞遺址。這里曾是開采一種蘊含地脈煞氣的“陰煞鐵”的地方,后來礦脈枯竭,煞氣卻經年累月淤積不散,形成了一片對修士而言如同毒瘴的絕地。濃郁的灰黑色煞氣如同粘稠的濃霧,終年籠罩著洞口,散發出陰冷、腐朽、侵蝕神魂的氣息。洞口附近寸草不生,連巖石都被染成了不祥的暗褐色。
這里是李家的禁區,是流放罪徒、處理尸骸的地方,也是…李一為自己選擇的“熔爐”。
此刻,李一正盤膝坐在洞穴最深處,一個天然形成的、煞氣幾乎凝聚成液滴的石洼之中。四周的巖壁上,布滿了人工開鑿的粗糙痕跡,還有一些早已黯淡、被煞氣侵蝕得模糊不清的古老符文。
他赤裸著上身,古銅色的皮膚上,新舊傷痕層層疊疊,如同最猙獰的紋身。后背李承岳留下的那個焦黑指洞,皮肉翻卷,深可見骨,邊緣殘留著銳利的金屬性靈力,如同跗骨之蛆,不斷侵蝕著傷口,阻止其愈合,帶來持續的、鉆心的劇痛。
然而,李一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閉著雙眼,呼吸悠長而深沉,每一次吸氣,都如同巨鯨吞海,將周圍濃稠得化不開的灰黑色煞氣強行扯入體內!那陰冷、污穢、帶著強烈侵蝕性的能量洪流,如同億萬根冰冷的鋼針,順著他的口鼻、毛孔,狠狠扎進四肢百骸!
“呃…”
難以言喻的痛苦瞬間席卷全身!煞氣所過之處,經脈如同被萬載寒冰凍結、又被無數利刃切割!血肉細胞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仿佛隨時會崩解!識海中,那堅韌的神魂也受到沖擊,傳來陣陣針扎般的刺痛和眩暈感!體表那些尚未愈合的傷口,在煞氣的侵蝕下更是迅速惡化,流出暗紅發黑、帶著腥臭味的膿血!
這是自殺!是自殘!是任何理智的修士都絕不會嘗試的瘋狂行徑!
但李一的意志,如同被億萬次捶打淬煉過的神鐵,紋絲不動!他非但沒有抗拒,反而主動運轉起那門從上古遺跡殘篇中拼湊、被無數前人鮮血證明為絕路的《混元星煞煉體術》!
“血肉為鼎…魂魄為火…引煞淬骨…煉血成鋼…”低沉沙啞的咒言,如同來自九幽的魔音,在死寂的洞窟中回蕩。
隨著功法的運轉,那瘋狂涌入的陰煞之氣,被一股無形的、源自他靈魂深處的不屈意志強行束縛、引導!它們不再無序地破壞,而是被強行壓縮、凝聚,化作無數柄無形的、帶著森然寒氣的重錘,狠狠砸向他全身的骨骼!砸向每一寸血肉!砸向那焦黑指洞中殘留的金屬性靈力!
鐺!鐺!鐺!
仿佛有無數柄無形的巨錘,在洞窟深處瘋狂敲打!李一的身體內部,發出沉悶如雷、令人頭皮發麻的金鐵交鳴之聲!每一次“敲打”,都伴隨著骨骼劇烈的震顫、血肉的撕裂重組!他體表那些猙獰的傷口,在煞氣的侵蝕和功法的雙重作用下,膿血被強行擠出、腐肉被剝離,新的、帶著暗金光澤的肉芽在痛苦中頑強滋生!
尤其是后背那處指洞!李承岳殘留的金銳靈力極其頑固霸道,如同跗骨之蛆,不斷破壞著新生組織。李一猛地睜開雙眼,眼中血絲密布,燃燒著瘋狂的火!他低吼一聲,竟主動引導更多的、更狂暴的陰煞之氣,如同黑色的毒龍,狠狠沖向那處傷口!
嗤——!!!
如同燒紅的烙鐵浸入冰水!煞氣與金銳靈力猛烈沖突、湮滅!傷口處爆發出刺目的光芒和濃烈的黑煙!難以想象的劇痛瞬間淹沒了李一所有的感知!他身體劇烈痙攣,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鮮血順著嘴角不斷溢出!但他眼中,只有更加熾烈的瘋狂!
“給我…煉化!”靈魂在咆哮!
在無數次沖擊湮滅中,那縷頑固的金銳靈力終于被狂暴的煞氣消磨、瓦解!而傷口處新生的血肉,在經歷了煞氣與金銳靈力雙重淬煉后,竟隱隱透出一種比周圍皮膚更加堅韌、帶著金屬光澤的暗金色!如同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星辰鐵甲!
這僅僅是開始!
李一毫不停歇,將全部心神沉入體內。他的“視線”內視,穿透血肉,看到了自己的骨骼。原本瑩白如玉的骨骼,此刻在無數煞氣重錘的瘋狂捶打下,表面布滿了細微的裂紋,顏色也染上了一層陰沉的灰黑。每一次捶打,裂紋都在加深,仿佛下一刻就要徹底粉碎!
然而,就在骨骼瀕臨崩潰的極限邊緣,《混元星煞煉體術》的奧義開始顯現!那些捶打骨骼的煞氣重錘,并非純粹的破壞!每一次敲擊,都將一絲絲精純的、被強行淬煉提純過的煞氣本源,如同打鐵般,硬生生鍛打進骨骼的紋理深處!同時,李一強大神魂所化的“魂火”,也在此刻猛烈燃燒起來!
魂火無形,卻灼熱無比!它并非燃燒靈力,而是直接燃燒李一的生命本源、精神意志!是真正意義上的“焚魂”!
魂火舔舐著瀕臨破碎的骨骼。在魂火的灼燒下,骨骼中那些被強行鍛打進去的煞氣本源,開始與骨骼本身發生一種玄奧的融合!灰黑色的雜質被魂火煉出、化為黑煙從毛孔排出。骨骼的裂紋在魂火的煅燒下,如同被高溫熔煉的金屬,開始緩慢地彌合、重組!原本灰暗的顏色,在魂火的淬煉和煞氣本源的融入下,逐漸褪去陰沉,向著一種更加深沉、更加內斂、如同經歷億萬年地火熔煉的玄鐵色澤轉變!骨骼的密度在瘋狂提升,重量在增加,質地變得堅不可摧,隱隱有微弱的、抵抗一切侵蝕的暗金光華在骨膜下流轉!
煉骨!以煞為錘,以魂為火,千錘百煉!
這個過程,痛苦超越了常人想象的極限!那是從骨髓深處彌漫開來的、被反復碾碎又重組的酷刑!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在吞咽燒紅的刀片!李一的身體在石洼中劇烈地抽搐、顫抖,體表的汗水早已被蒸干,取而代之的是一層粘稠的、混合著血污和煉出雜質的黑色油垢。他緊握的雙拳,指甲早已深深陷入掌心,鮮血淋漓。
時間,在這極致的痛苦中失去了意義。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幾個時辰,也許是幾天。
當洞窟內淤積的陰煞之氣明顯稀薄了許多時,李一體內那如同戰場般的轟鳴終于漸漸停歇。他緩緩睜開雙眼,眸中的血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歷經萬般磨礪后的、深潭般的平靜。后背那恐怖的指洞,此刻只留下一個淺淺的、暗金色的疤痕,如同星辰的烙印。
他動了動手指,關節發出輕微卻異常凝實的“咔吧”聲。緩緩站起身,全身骨骼仿佛精密的齒輪重新咬合,發出一連串低沉悅耳的爆鳴。
煉骨境,小成!
此刻的他,站在那里,仿佛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塊經歷了太古地火熔煉、萬載煞氣捶打的人形玄鐵!一種沉重、堅實、足以撼動山岳的力量感,內蘊于每一寸筋骨之中。舉手投足間,空氣都仿佛變得粘稠、沉重。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拳頭。皮膚依舊帶著傷痕,但握緊時,指骨間迸發出的力量,讓他有種感覺——之前那扇祠堂大門,若再轟一次,恐怕只需一拳,便能將其徹底打成齏粉!
然而,他的眉頭卻微微蹙起。
不夠!遠遠不夠!
煉骨小成,筋骨如鐵,力可扛鼎。放在凡俗武林,已是橫煉宗師。但在這仙魔并存、動輒毀天滅地的世界,這點力量,依舊渺小如塵埃!連李承岳那樣的金丹修士,都只能勉強傷其皮肉,更遑論九天之上的神魔?
“煞氣…太弱了。”李一的聲音在洞窟中回蕩,帶著一絲冰冷的遺憾。這鍛骨窟淤積百年的陰煞之氣,看似濃郁,實則駁雜不純,如同稀釋了無數倍的污水。用以淬煉凡鐵或許足夠,但想將他這具以無上意志為基的“鼎爐”推向更高層次,無異于杯水車薪。
他需要更猛烈、更精純、更狂暴的“火”!
李一的目光,穿透洞窟深處更濃郁的黑暗,仿佛看到了更深的地脈之下,那奔涌咆哮的熾熱巖漿。地肺毒火?九幽陰煞?亦或是…九天罡風?域外星辰之力?
他的眼神,如同盯上獵物的兇獸,閃爍著危險而貪婪的光芒。
就在這時——
洞窟入口處,那濃郁的煞氣屏障,突然傳來一陣不尋常的波動,伴隨著幾聲刻意壓低、卻難掩倨傲的議論。
“嘖,這鬼地方,煞氣真是惡心,靈力運轉都滯澀了!”
“就是,那廢物還真會挑地方等死。”
“李威少爺讓我們來‘請’他,真是晦氣!一個丹田碎裂的垃圾,也配讓少爺惦記?”
“少廢話,趕緊把那小子拎出來,打斷腿拖去‘礪鋒臺’,別誤了少爺的大事!”
腳步聲由遠及近,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
李一緩緩轉過身,面向洞口方向。臉上沒有任何意外,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礪鋒臺?族內弟子解決恩怨、爭奪資源的擂臺么?看來,有些人,終究是按捺不住了。
也好。
他微微活動了一下脖頸,全身筋骨發出一連串低沉而充滿力量感的爆鳴。
正好,用這些聒噪的螻蟻,試試這新生的骨頭,夠不夠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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