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集:鐘樓的回響
舊城區的鐘樓早已廢棄,墻皮剝落的鐘樓上,時針永遠停在三點十七分。
林辰和沈硯潛入鐘樓底層時,正聽見江晚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廳里回蕩,像唱歌一樣輕柔:“小玥玥,你看這鐘樓上的畫,是不是很像你哥哥說的故事?”
大廳的墻壁上,畫著幅巨大的壁畫——穿古裝的靈族在樹下獻祭,藤蔓纏繞著哭喊的人影,而站在最前面的祭司,臉上帶著和林辰相似的眉眼。
林玥被綁在壁畫前的石臺上,臉色蒼白,但眼神里沒有恐懼,反而帶著一種奇異的平靜:“姐姐,你畫錯了。藤蔓不是用來綁人的,是用來保護人的。”
“保護?”江晚的笑聲突然尖銳起來,“當年我弟弟被影祟纏住時,你父親的藤蔓就在旁邊,他卻看著我弟弟被拖進裂隙!這就是你說的保護?”
她猛地轉身,臉上戴著半張蝴蝶面具,露出的眼睛里全是血絲。看到林辰,她突然從懷里掏出一把匕首,抵在林玥的脖子上:“林深的兒子?正好,用你的靈能來獻祭,讓鐘樓底下的裂隙徹底打開,讓他在九泉之下看看,他保護的世界是怎么毀滅的!”
“住手!”林辰的驚蟄刀嗡鳴一聲,刀身的葉紋亮起,“我父親不是見死不救!”
他舉起那本日記,翻到夾著照片的一頁——照片上,年輕的林深跪在裂隙邊,藤蔓死死纏住一個影祟,而影祟的爪子正刺穿他的肩膀,遠處,一個小男孩的衣角消失在暗影里。
“日記里寫著,那天他剛封印完一個裂隙,靈能耗盡,只能眼睜睜看著影祟拖走你弟弟。”林辰的聲音在發抖,卻異常清晰,“他用最后一點靈能種下追蹤藤蔓,三天后找到影祟的巢穴,殺了那只影祟,但你弟弟……已經不在了。”
江晚的匕首頓住了,面具下的嘴唇顫抖著:“你騙我……噬界者說他是故意的……”
“噬界者只會利用你的恨意!”沈硯突然出手,金紋化作鎖鏈纏向江晚的手腕。
但已經晚了。江晚猛地劃破林玥的手腕,鮮血滴落在石臺上,瞬間被壁畫吸收。整個鐘樓劇烈震動起來,地面裂開一道巨大的口子,黑色的霧氣噴涌而出,比千面更恐怖的威壓籠罩了整個大廳。
“裂隙……開了……”江晚看著裂縫,眼神狂熱而空洞,“弟弟,姐姐來陪你了……”
她縱身跳進裂縫,身體瞬間被黑霧吞噬。
裂縫中,一只覆蓋著黑色鱗片的手伸了出來,指尖帶著倒鉤,直抓向石臺上的林玥!
“玥玥!”
林辰想也沒想,舉刀沖向裂縫。驚蟄刀與那只手碰撞的瞬間,他突然聽見無數聲音在耳邊炸開——是父親的嘆息,是古樹的低語,是靈族祖先的吟唱。
“以吾之血,承先祖之諾,封!”
他將掌心按在裂縫邊緣,葉紋的光芒順著血液滲入地面。裂縫中傳來一聲憤怒的咆哮,那只手猛地縮回,黑霧開始退散,地面的裂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林辰癱倒在地,看著林玥被沈硯解開繩子抱過來,她的手腕上,多了個淡金色的葉紋印記。
“哥,”林玥輕輕碰了碰他的臉,“我好像能感覺到爸爸了,他說……你做得很好。”
沈硯看著重新閉合的地面,又看向林辰手腕上暗淡下去的葉紋,眼神復雜:“剛才那只手,是噬界者的本體……它已經能穿過裂隙影響現實了。”
鐘樓頂部的時針,不知何時開始轉動,指向了三點十八分。
陽光從穹頂的破洞照進來,落在壁畫上。林辰突然發現,壁畫的角落里,還畫著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就開在望天樹的枝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