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雨過后的第七天,星辰大學變成了廢墟中的孤島。
李云飛盤腿坐在天文臺圓頂的破洞下方,青冥劍橫放膝頭。清晨的陽光透過破洞照射在劍身上,折射出奇異的光斑。他的瞳孔中劍影流轉,正在消化腦海中那篇《太虛劍經》的內容。
“原來如此...“他喃喃自語,“劍修一脈,不靠靈根納氣,而以劍為媒...“
這七天里,他帶著陳昊等人轉移到了相對安全的天文臺。趙天虎再沒出現,但校園里的怪物卻在發生詭異的變化——有些開始長出骨甲,速度力量都在提升。
“云飛!“林小雨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陳昊他們回來了,情況不太好?!?
李云飛收劍入鞘——這是他發現青冥劍的另一個特性,可以隨心收縮成三尺青鋒或隱藏為一柄小劍。當他趕到一樓觀測室時,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陳昊靠在墻邊,右臂焦黑一片。另外兩個同學抬著一個血人,是之前出去尋找食物的張明。
“我們遇到了狩獵隊...“陳昊咬牙道,“是'新紀元'的人,他們在抓捕未覺醒者...“
李云飛蹲下檢查張明的傷勢。腹部貫穿傷,腸子都露了出來。這種傷勢在醫療系統崩潰的現在,等于宣判了死刑。
“他們...他們說...“張明突然抓住李云飛的手腕,“要抓你...說你是'純凈體'...“
觀測室里一片死寂。林小雨指尖凝結的冰晶啪嗒掉在地上。
“什么叫純凈體?“李云飛沉聲問。
張明的瞳孔開始擴散:“就是...沒有覺醒...卻能使用靈力的...特殊體質...“
他的手突然垂下。李云飛沉默地幫他合上眼睛,轉身看向窗外。校園南側有黑煙升起,那里原本是臨時避難所的位置。
“我們得離開?!瓣愱粧暝酒饋?,“新紀元至少有二十個覺醒者,趙天虎只是個小嘍啰?!?
李云飛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劍柄。自從獲得《太虛劍經》傳承后,他能感覺到體內有一股奇異能量在流動——不是靈力,而是更鋒利、更純粹的東西。
“你們走?!八蝗徽f,“去北郊的軍事基地,廣播里說那里建立了安全區。“
“那你呢?“林小雨急問。
青冥劍在鞘中微微震動,李云飛望向南邊的黑煙:“我要去會會這些'新紀元'的人?!?
“你瘋了!“陳昊怒吼,“他們至少有三個二級覺醒者!你知道二級意味著什么嗎?“
李云飛沒有回答。這七天里,他每晚都在修煉《太虛劍經》的入門心法。雖然連練氣一層都算不上,但體內已經凝聚出一縷劍氣。更重要的是,青冥劍似乎在引導他——那些劍招仿佛早已刻在骨髓里,只需一個念頭就能自然使出。
“給我一天時間?!八罱K說道,“如果明天這個時候我沒回來,你們立刻轉移。“
入夜后,李云飛獨自來到圖書館廢墟。這里是校園最高點,可以俯瞰整個南區。借著月光,他看到一隊黑衣人正在操場搭建某種裝置,周圍站著十幾個覺醒者守衛。
“那就是新紀元...“
他剛想靠近,后頸汗毛突然倒豎。青冥劍自動彈出三寸,發出一聲清鳴。
“不愧是純凈體,感知很敏銳嘛?!?
嬌媚的女聲從陰影中傳來。一個穿著紅色皮衣的女人緩步走出,手中把玩著一把蝴蝶刀。刀刃上纏繞著詭異的紫光。
“自我介紹一下,“她舔了舔刀刃,“新紀元第三狩獵隊隊長,柳鶯,二級毒系覺醒者?!?
李云飛緩緩抽出青冥劍。月光下,劍身上的“青冥“二字泛著冷光。
“哎呀,別這么緊張?!傲L輕笑,“我們只是想請你去做個客。像你這樣的純凈體,整個華東地區才發現了三個呢。“
話音未落,她突然甩出蝴蝶刀。李云飛側身閃避,卻見刀光在半空拐彎,直取后心!
鏘!
青冥劍自動回防,格開飛刀。但李云飛還是感到手臂一麻——刀上蘊含的力量遠超常人。
“反應不錯?!傲L招手收回飛刀,“不過...“
她突然化作一道殘影,瞬間出現在李云飛左側。蝴蝶刀直刺太陽穴,速度快到肉眼難辨!
嗤——
衣衫破裂聲響起。李云飛踉蹌后退,左頰出現一道血痕。若不是青冥劍及時預警,這一刀就能要了他的命。
“咦?“柳鶯驚訝地看著自己袖口——那里被劍氣劃開一道口子,“你居然能傷到我?“
李云飛呼吸急促。這是他第一次與真正的強者交手,對方的速度和力量都碾壓他。但奇怪的是,恐懼感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專注。
《太虛劍經》第一式——撥云見日。
青冥劍突然發出清越長鳴,李云飛的身體仿佛被某種力量牽引,劍招行云流水般使出。柳鶯臉色驟變,倉促間擲出三把飛刀。
鐺鐺鐺!
三聲脆響,飛刀全部被斬落。第四劍直取咽喉,柳鶯暴退數米,脖子上仍被劃出一道血線。
“怎么可能?!“她摸到頸間鮮血,表情扭曲起來,“你連練氣期都不是!“
李云飛沒有回答。這一劍抽空了他體內積蓄的所有劍氣,現在雙臂重若千鈞。但他死死盯著對方,不露出絲毫疲態。
柳鶯陰晴不定地看了他一會兒,突然吹了聲口哨。
“今天就玩到這里?!八幮χ笸?,“隊長對你很感興趣呢,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
她的身影融入黑暗,消失不見。
李云飛又堅持了十秒,直到確認對方真的離開,才單膝跪地,用劍支撐身體。左頰的傷口火辣辣地疼,但更嚴重的是體內劍氣耗盡帶來的空虛感。
“太弱了...“他咬牙自語。
夜風中,青冥劍微微震動,似乎在回應他的不甘?;秀遍g,李云飛又看到了那些幻象——白衣劍客揮劍斬天的畫面。不同的是,這次他看清了劍客的唇形,那是在說:
“劍者,當有無敵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