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第二天的時候，賈張氏還是妥協了，從軋鋼廠領來了自己兒子賈東旭的撫恤金，跟著全部都去給小槐花和秦淮茹交了住院費。

秦淮茹對賈張氏特別的感謝，只是賈張氏卻一言不發，對秦淮茹沒有一個好臉，也對小槐花沒有一點親情。

時間一直到了第五天，今天是星期二...何雨柱興高采烈的來到了軋鋼廠的三食堂。

“師父...！”

馬華這小子還是很有眼力見的，看見何雨柱之后，立即小跑著過來，給何雨柱遞上了他剛剛泡好的高碎，何雨柱輕輕的聞了一下跟著點頭道：“馬華...你有心了，你爸媽也有心了，最近你家是不是缺錢了呀...？”

“咦...。”馬華一個驚訝的看著何雨柱道：“師父，你是怎么知道我家缺錢的呀...？”

“打聽的唄...你家離東直門也不遠，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了，我還知道，你媽肯定不愿意，不想拿這么多錢出來幫你爸爸...不過，這次可是你爸爸的一次好機會，可以從臨時工轉為正式工，多少錢也要拿下。”

“可是師父，需要兩百塊，而且一毛錢都不能便宜呀...！”馬華有些皺眉的道。

看到這里大家有些不明白這何雨柱馬華師徒說什么呢...其實也不是什么機密的事情，就是買賣工作的事情，那年頭，工作是可以買賣的。

為什么要買工作？

因為那個時候的工作和現在的工作不一樣，那個時候的工作有穩定性，基本上可以買賣的工作都是事業型的單位，只要進去就是鐵飯碗，什么是鐵飯碗，就是只要你不做什么罪大惡極的事情，廠長都不能開除你的工作，這就是俗稱的鐵飯碗。

所以那個時候的工作價格不便宜，馬華的爸爸叫馬栓...是肉聯廠的一名臨時工，就是在肉聯廠里面扛豬肉的，那個時候，肉聯廠很忙碌，正式工當然不忙，很多需要出體力的工作，比如搬豬肉，裝車...這些，都會讓臨時工來干。

這一次肉聯廠一個老頭要退了，但是這個老頭的兒子已經在別的地方有工作了，那么老頭這個頂崗的指標就空了出來，老頭就想要將這個頂崗的指標給賣了。

說真的，一個肉聯廠正式職工的指標，只賣兩百塊已經算是很便宜了，這還是因為馬栓對老頭一直很照顧，老頭想要走的時候拉馬栓一下。

很遺憾的是，上一世馬華家沒有買下這個工作指標，跟著這個指標被老頭三百塊賣給了另外一個臨時工，那個臨時工后來成為了正式工。

誰知道，66年的時候，因為起風了額，上面要求肉聯廠裁撤臨時工，要讓正式工動起來，那一年，馬華的老爸馬栓失去了工作，只能回來到城外做一個無本的買賣挖黃土售賣。

有人會有疑問，挖黃土賣給誰？

其實老四九城是個能為窮人提供生存活路的地方，所需為之服務的行業就多，給許多人提供了各種掙錢的渠道。像街頭打把式賣藝的、收破爛換取燈兒的、編筐織簍的、賣小吃的，等等。

只要肯出力，掙錢不多，混個溫飽還是可以的，賣黃土的就是其中之一。

四九城對黃土的需求量很大，主要有幾個方面：一個是做飯、取暖。

那時城里用煤都是靠駱駝從門頭溝運進城，但這都是從窯里出來的煤塊，燒煤塊火力沖，當然好，可費錢，只有一些大飯店、大機關用硬煤塊，一般店鋪或老百姓都是用煤球。

這煤球就是煤廠找搖煤球的工人，在煤末兒里加黃土攪拌，攤成厚片，切成方塊，再放入大篩子里搖成的。

因為黃土有黏性，能將煤末兒粘在一起，所以是必須摻加的。

剛入秋，煤廠及需求量大的店鋪就開始做準備了，他們是需要黃土的大客戶。

這是賣黃土的一個旺季，都是買家提前和賣黃土的預定好，說好大約得用多少車，會按預定的價格按時送到。賣黃土的一般都是郊區農民，天不亮，就到城外大坑里去挖。

所以賣黃土是沒有成本的，只要有輛車就行，掙的是力氣錢、辛苦錢。

除了給煤廠、店鋪和機關約定送，平常都是進胡同或沿街叫賣。他們進胡同會大聲吆喝：“黃土噢，賣黃土嘞！”有需求的就會出來招喚。

那百姓住戶買它干什么用呢？

一個是住四合院空間寬敞的住戶，嫌煤廠賣的煤球摻黃土太多，燒起來熱度不夠，而且燃燒后容易結焦，所以家里用煤球，就是把買來的煤塊篩一下，篩下的煤末，買黃土，再找人到院子里專門制作，曬干貯存。

所需黃土，就靠這些串胡同叫賣的了。

再一個是抹屋砌墻用。

老四九城正經四合院是不少，青磚大瓦，結實寬敞，但這只是一部分，更多的人住的平房是磚土混合，有個需要修補、砌墻的地方，或想搭個小棚，壘個動物窩，都得用黃土。

馬華家就是住的大雜院平房，家里三個孩子，還有馬華的一個弟弟一個妹妹，他家連做飯的地方都沒有，就是搬著小煤球爐子，冬天進屋，夏天放門口，很不方便。

后來馬華家好不容易用了一條煙和鄰居商量好，在院子里蓋個小廚房。

家里人自己干，四處撿些碎磚頭，然后馬栓去外面挖幾袋黃土回來，就開始蓋小房兒了。

在地上圍成一堆開始和泥，馬華爸爸找幾條舊麻袋給剁碎了，摻到泥里，說這個東西叫“麻刀”，有增加泥土之間黏合連接的作用，能防裂。

幾袋黃土，一堆碎磚頭，很快就變成小屋的雛形了。

那時也有賣洋灰、青磚的，但是貴呀，本來生活就艱難的人家，自然不去花這些錢。而廉價的黃土，解決了眼前生活中的一個大難題。

那是“黃土碎磚砌成房，能躲酷暑能避涼。窮人錢少能辦事，多虧賣土送貨郎。”

還有那些家里養花多的，花盆里所需要的土，也不能院里亂挖吧？所以也是賣黃土的主顧了，當然了，這里面可沒有閻埠貴，這老小子寧愿自己去城外挖黃土讓自家的老大扛回來，也不可能會去買黃土的。

那時經常能看到，在胡同里的大樹陰下，賣黃土的在那兒休息等買主。

他們餓了就是吃帶的兩個涼窩頭，居民都會給他們端碗熱水出來。

如果一車賣完，他們會立刻出城再裝一車，為多掙幾個錢，有時一天好幾趟。

賣黃土的就是下層民眾中賣苦力的一個營生，只能是身強力壯的人去干，也可知那時謀生的不容易。

而馬栓賣黃土不到半年，就在一次黃土搶奪中，和另外一群村民打了起來，不幸被人打中了頭部，直接命喪黃泉，何雨柱記得很清楚，馬華不知道和自己說了多少次，要是自己的爸爸將工作給買進來，肯定就不會死了。

何雨柱重活一世，也想要為自己的徒弟做一些事情，畢竟上一世自己的這個徒弟，對自己還是很忠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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