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祭壇的火焰突然轉為幽藍,凌昭腕間魔紋與蕭燼胸口情花同時迸發強光。阿風懷中的殘玉自動飛向祭壇,在半空裂成兩半——一半嵌入蕭燼心口,一半沒入凌昭眉心。
“時空裂縫要開了!”蕭燼的瞳孔泛起金紋,碎魂劍在他手中化作黑蝶群。凌昭看見劍柄上浮現出蘇逸塵最后的笑容,燼夜火不受控制地席卷整個祭壇。
人間西市的木盒突然炸開,合并的殘玉射出一道光柱直沖云霄。正在布陣的仙界長老們驚恐地發現,九座鎮界塔的誅仙陣符咒正在被光柱吞噬。
“攔住那道光!”大長老甩出鎖魂鏈,鏈身卻在觸及光柱的瞬間化為齏粉。二長老掐訣召喚天雷,雷光還未落下就被幽藍火焰燒成青煙。
凌昭在火焰中看見記憶碎片:蘇逸塵站在時空裂縫前,手中握著兩塊殘玉,身后是正在崩塌的仙界。他轉身對她微笑,聲音穿透時空:“阿昭,真正的雙生劫從來不是情絲……”
“不是情絲是什么?”凌昭的質問被火焰吞沒。蕭燼突然握住她的手,兩人周身的火焰凝結成鏡面——鏡中映出百年前的真相。
暴雨夜,蘇逸塵跪在仙界禁地,手中捧著從時空裂縫偷來的雙生劫咒文。他的魂魄正在分裂,左半身已化作透明。
“用我的情絲為引,可保她記憶百年。”他對虛空中的存在低語,“但我要改寫咒文——將情劫對象從一人,改為三人。”
禁地石壁突然亮起,浮現出凌昭與蕭燼在人間放燈的畫面。蘇逸塵伸手觸碰畫面,指尖穿過虛影:“這樣……就算我魂飛魄散,你們也會記得彼此?!?
他割破手腕,將鮮血滴在咒文上。時空裂縫突然擴大,吞沒了他的右半身。最后半句話消失在裂縫中:“真正的雙生劫,是三人共擔……”
凌昭與蕭燼的鏡像在火焰中消散時,他們已站在誅仙陣核心。九百根鎖魂釘從地底升起,釘頭懸著被情絲纏繞的仙界弟子——他們的臉正逐漸變成蘇逸塵的模樣。
“他把自己的魂魄碎片藏在了弟子體內?!笔挔a揮劍斬斷一根鎖魂釘,被斬斷的釘子化作黑蝶涌入凌昭掌心,“每斬斷一根,他的記憶就會復蘇一分?!?
凌昭握緊黑蝶,燼夜火突然在掌心凝成蘇逸塵的虛影。虛影伸手撫過她的臉:“還記得我送你的生辰禮嗎?那根本不是情毒……”
記憶如潮水涌來——百年前她剜心給蕭燼那日,蘇逸塵偷偷調換了裝情毒的玉瓶。他給她的,是用半生修為煉成的護心蠱,可保她心脈百年不滅。
“為什么不說!”凌昭的淚混著血落下,虛影突然凝實。蘇逸塵的魂魄從鎖魂釘中走出,每一步都留下帶血的腳?。骸耙驗槲艺f了,你們就不會讓我偷雙生劫咒文?!?
他停在凌昭面前,指尖輕觸她腕間魔紋:“看,現在你們的三生情劫完成了?!蹦Ъy突然綻放金光,與蕭燼胸口的情花產生共鳴。
誅仙陣核心突然裂開時空裂縫,蘇逸塵的半透明身影站在裂縫邊緣。他的下半身已化作星塵,正被裂縫吸走。
“記住,合并的殘玉只能打開一條生路。”他抬手將最后半塊殘玉按入凌昭眉心,“但這條路需要三人同時……”
話未說完,仙界長老的攻擊已至。九道天雷劈開時空裂縫,蘇逸塵的身影在雷光中消散。凌昭想抓住他,卻只抓到一把閃爍著金光的星塵。
“以心為引!”蕭燼突然將碎魂劍刺入自己心口,情絲與燼夜火交織成網。凌昭腕間魔紋暴漲,將整個誅仙陣核心籠罩在火焰中。
星塵突然在凌昭掌心凝聚成字:“三人共擔情劫,方可破局?!彼D頭看向蕭燼,發現他的瞳孔已變成與蘇逸塵相同的幽藍色。
“你……”
“他的魂魄碎片在我體內覺醒了?!笔挔a握住她的手,兩人周身的火焰突然形成時空漩渦,“抓住我,我們一起去改寫結局?!?
阿風抱著空木盒跪在雨中,抬頭望見天空裂開巨大的時空縫隙??p隙中,凌昭與蕭燼的身影被火焰包裹,身后是正在崩塌的誅仙陣。
“等等!”阿風甩出從盛會偷來的隱身符,符紙卻在雨中自燃。他懷中的殘玉突然發燙,映出一條通往時空縫隙的小路。
雨夜里,阿風沿著光路奔跑。他的身后,被情絲控制的仙界弟子紛紛墜落,像一場逆流的血雨。
時空縫隙中,凌昭與蕭燼正面對最終的陣眼——那是三塊合并的殘玉,懸浮在燼夜火與情絲交織的網中。蘇逸塵的聲音從陣眼深處傳來:
“以情為刃,以心為盾,三人同心……”
凌昭與蕭燼對視一眼,同時將手按在陣眼上。火焰與情絲突然暴漲,將整個時空縫隙照亮如白晝。阿風在光路盡頭看見,三塊殘玉正在融合成一把鑰匙,而鑰匙的齒痕,與他們三人的掌紋完全吻合。
雨停了。
第一縷晨光穿透云層時,三界同時震顫。正在重建鎮界塔的仙界弟子們驚恐地發現,所有斷情綾都化作了普通紅綾,綾上血跡消失無蹤。
人間茶館里,說書人望著魔域方向瞪大眼睛——那里的天空裂開一道金光,三個人影手牽手走出裂縫。為首的女子腕間魔紋已褪,取而代之的是一朵盛開的情花。
“后來呢?”茶客們追問。
說書人笑著搖扇:“后來啊,情劫成了三生契,三人共寫了一個新故事?!?
遠處,魔域的祭壇上,合并的殘玉化作流星劃過天際。阿風抱著空木盒,忽然聽見盒底傳來熟悉的笑聲:
“這次,我們真的破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