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讓我上臺去唱歌？”林澈微微蹙眉，他這人最怕麻煩了，自己跟她也沒有熟到這種地步吧？

“對！”沈寧見有戲，激動的連忙點頭，“而且不是白唱，我會給你五萬出場費，怎么樣？”

“沒問題，沈同學，我澈哥向來熱于助人，你說對吧？澈哥。”小胖再次搶在林澈之前答應下來，看向林澈的目光滿是懇求。

“好吧，但我有一個條件。”林澈沒辦法，點點頭，誰讓自己兄弟被被迷住了，當然肯定不是因為那五萬塊出場費啦！

“什么條件？”沈寧兩眼放光，這次表演是自己閨蜜求自己上臺的，說其他歌手都不堪入耳，一定要給自己耳朵養養。

自己原本還在想怎么跟閨蜜解釋，現在有個看著不錯的替選，沈寧心里已經決定只要不觸及底線，都可以。

“我要唱自己的歌。”林澈淡淡道，顯得格外自信。

“什么？！”這個要求給小胖和沈寧都給嚇了一跳。

“澈哥，不是兄弟我不相信你，實在是寫歌這種事……你懂吧？”小胖斟酌著語句，想著怎么樣才能不打擊自己兄弟的自信心。

“對啊，林澈，有創作之心是好事，可這是校級活動，可不好給自己練手啊！”沈寧在一旁附和，話里話外都是對所謂原創歌曲的懷疑。

“我就這一個要求，不答應那就沒得談咯。”林澈聳聳肩，剛剛自己答應也是看在兄弟難得懇求一次。

《平凡之路》這種寶貝，他們不要，自己還舍不得拿出來呢。

“等等！”一聽林澈不干了，沈寧腦子一熱，“我答應，把你的歌伴奏給我，我現在去提交。”

等到沈寧接過u盤離開，小胖這才湊過來，“澈哥，能行嗎？”

“放心吧。”林澈笑著點點頭，給他一個放松的眼神。

不消片刻，沈寧回來，開口提醒:“下一個就是你了。”

“嗯。”林澈點頭。

見他這么自信，原本還有點擔心的沈寧沒來由的松了口氣。

舞臺入口著前臺樂隊收尾的鼓點和觀眾敷衍的掌聲一起涌來，林澈站在門框投下的黑暗邊緣。

小胖在他背后縮了縮脖子，聲音有點發虛：“澈哥，要…要不還是算了吧？這五萬塊錢……沒命花啊！”

林澈沒回頭，手指卻在口袋里悄悄用力，將那枚薄薄的“金牌嗓音半小時體驗卡”捏得更緊了些。

“林澈？”沈寧略帶擔憂的聲音自身旁響起。

林澈深吸了一口氣，“嗯。”他應了一聲，抬腳。

就在他即將邁入追光燈邊緣那模糊光亮的剎那，楚清秋突然開口：

“站住！”

楚清秋撥開周雨彤拉住她的手，幾步就從陰影里走了出來，“林澈，我知道你不痛快，但能不能別在這里發瘋丟人現眼？你知道你唱起歌來像什么嗎？”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環顧四周，享受那些瞬間凝聚在她身上的目光。

整個后臺頓時安靜得針落可聞。所有視線都聚焦在這舞臺入口小小的一隅。

楚清秋的聲音陡然拔高：“像殺豬！三年，每次班級活動都是災難！你那五音不全的破鑼嗓子，是哪里來的勇氣上臺的？”

她胸脯微微起伏，臉上因為激動泛起一層病態的紅暈，眼里滿是羞辱人的快意。

沈寧的臉色瞬間沉下來，秀氣的眉毛蹙緊：“楚清秋！你有完沒完？林同學是幫我！你……”

林澈沒有暴怒反駁，反而抬起手制止沈寧和她置氣，只是對著她緩緩吐出一句:“跳梁小丑。”

下一秒，他的腳步沒有停下，身影直接融入了舞臺中央。

身后的楚清秋被氣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林澈沒看他，徑直走到舞臺中央唯一一根立著的話筒前，右手在口袋中狠狠一攥。

“嗤！”腦海中仿佛聽到一聲極輕微的碎裂聲響，接著一股極其古怪的感覺憑空灌入喉嚨深處。

他清了清嗓子。

動作很輕，但前排幾個昏昏欲睡的音樂老師捕捉到了。

他們幾乎是下意識地抬起了頭，困惑地推了推滑下的眼鏡。

整個操場的喧嘩背景音也詭異地低落了一瞬。

主持人臉上掛著微笑，向底下觀眾解釋道:

“我們沈寧同學因個人身體原因難以表演，她請來一位神秘嘉賓為我們帶來一首原創歌曲，大家掌聲歡迎！”

臺下響起淅淅瀝瀝的掌聲，還有許多竊竊私語。

“這不是我們系著名舔狗林澈嗎？他還會寫歌？”

“這不是重點好吧，重點是為什么他能和沈大校花扯上關系？”

“他唱歌還行，但也談不上驚艷，至于原創？算了吧，別來碰瓷。”

林澈沒有理會任何注視，他微微俯身，嘴唇靠近冰冷的金屬麥頭。

“一首《平凡之路》。”聲音透過麥克風擴散出去，沒有刻意的深情，平鋪直敘，“寫給所有的……路，以及所有正在趕路的人”

最后一個“人”字落下，尾音消散在燥熱的空氣里，沒有多余廢話。

楚清秋抱臂站在后臺入口的陰影里，嘴角噙著一絲殘忍的冷笑，無聲地做了個口型：看你怎么死

前奏響起。

一段低沉而略帶沙啞的鋼琴音階開始爬升，節奏沉穩。

所有竊竊私語似乎都被按下了暫停鍵，就在這時，林澈開口了。

他的嘴唇幾乎沒怎么動，聲音卻像從大地深處傳來：

“徘徊著的/在路上的”

“你要走嗎/ Viva Viva”

不是他！那絕不是林澈的聲音！

后臺所有人，包括剛剛還在冷笑的楚清秋，都在他開口一瞬間冒出這個想法。

這種嗓音應該是沉浸音樂多年的人才能有的，林澈他才大二，怎么可能？

前排那個戴眼鏡的禿頂音樂老師，身體不由自主地前傾。

另一個女老師張著嘴，臉上是全然的難以置信。

“我曾經跨過山和大海也穿過人山人海我曾經擁有著的一切轉眼都飄散如煙……”

副歌降臨！

平靜的低訴驟然拔升，那是一種仿佛歷經千帆后從心靈深處迸發的純粹力量。

前排那個禿頂的音樂老師猛地一下從座位上彈了起來：“聲音……上帝，這聲音……”

一旁女老師則不可思議的喃喃自語:“這歌詞，這作曲，真的是一個大二學生寫的出來的嗎？”

“不可能！這是假的，假的！”后臺正等著看笑話的楚清秋直接跌坐在地，搖頭著頭給自己洗腦。

林澈沒有管周遭的任何動靜，他已經完全沉浸在音樂里了。

臺下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一個蒙面女子細細聆聽著，嘴里還不時蹦出幾個字:

“好寧寧！”“這真是個寶貝！”“果然沒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