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是圣女還是籠中鳥
- 斗羅:青龍降魔,長虹貫日
- 云游滄海間
- 2035字
- 2025-07-24 04:24:51
次日清晨,篝火僅剩灰燼,散發(fā)著草木燃燒殆盡的余味。
“唧唧——喳喳——!”
刺耳的蟲鳴撕裂了林間的靜謐,也擾醒了樹上的少年。
“聒噪!”趙臨川低斥一聲,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和被打擾的不快。
他翻身坐起,利落地躍下樹干。
“進城。”他活動了下肩頸,骨節(jié)發(fā)出輕微的脆響,“七寶琉璃宗既然說了掩蓋蹤跡,想必能清凈幾天。”
“剛碰了一鼻子灰,他們總該消停一陣。”
心念微動,他平托右手。
滋滋——!
數(shù)道細小的湛藍色電弧憑空躍出,如同頑皮的精靈在他掌心跳躍。
青光迅速匯聚、凝實,一柄通體流轉(zhuǎn)著蒙蒙青暈、造型古樸的長劍——“青光蕩魔劍”——錚然成形,穩(wěn)穩(wěn)懸停于身前。
趙臨川腳尖輕點地面,身形飄逸地踏上劍身。
“走!”一聲輕喝,青光蕩魔劍發(fā)出一聲清越劍鳴,化作一道迅疾的青虹,托著他低空掠過林梢,朝著遠方城市的輪廓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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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魂城,精英訓練場。
薄霧如紗,尚未散盡。
冰冷的濕氣帶著露水的清冽涌入肺腑,卻絲毫無法冷卻體內(nèi)奔涌魂力帶來的灼熱。
比比東剛剛結(jié)束一輪極限魂壓操控訓練。
光滑如鏡的黑色地面,清晰地映出她挺拔卻略顯孤絕的身影。
指尖幾不可察地輕顫著——并非疲憊,而是每一次魂力被精準壓縮、釋放后,經(jīng)脈深處殘留的、細微如蛛網(wǎng)般蔓延的隱痛。
“完美。”訓練導師干澀的聲音自身后響起,帶著難以掩飾的敬畏,“圣女殿下,您的控制力,已達化境。”
比比東沒有回應。
完美?
他們只看到那精準到令人絕望的魂力軌跡,那足以碾碎同輩的武魂威壓。
誰又能窺見這“完美”背后,那份深入骨髓的、只能獨自吞咽的痛楚?以及這光環(huán)之下,那如影隨形、令人窒息的孤寂?
偌大的訓練場空曠死寂,唯有遠處侍從因敬畏而凝固如石雕般的靜默,無聲地訴說著她的地位,也加深了那份無形的疏離。
在潮水般涌來的、千篇一律的贊美與敬畏中,比比東回到了圣女專屬的寢殿。
巨大的落地鏡前,冰冷的鏡面纖毫畢現(xiàn)。
映照出的容顏足以令星辰失色,肌膚勝雪,紫眸深邃如淵,酒紅色的長發(fā)流淌著綢緞般的光澤,垂落腰際。
比比東靜靜凝視著鏡中的自己。
她是武魂殿最耀眼的星辰,是天使榮光下最完美的造物。
世人皆仰望她的高度,卻無人知曉這云端之上的寒意。
指尖無意識地撫過光潔的臉頰。鏡中那雙深邃的紫眸深處,翻涌著與這份世人眼中“完美”截然不同的暗流。
一絲冰冷的厭倦,如同悄然滋生的霜雪,正無聲地覆蓋心底。
厭倦這日復一日、不容絲毫偏差的精確軌道。
厭倦那些包裹在華麗辭藻下、卻冰冷刺骨的仰望。
厭倦這條早已被規(guī)劃至盡頭、名為“武魂殿未來”的筆直通途。
她擁有一切,天賦、地位、容顏,皆是世間極致。
可為何靈魂深處,總有一個空洞在無聲吶喊?
它渴望...不同。
渴望有人能穿透這耀眼的光環(huán),直視她光環(huán)下的重負與掙扎。
渴望一個能并肩而立、而非匍匐仰望的身影。
渴望...一點真正屬于她自己的、鮮活的氣息。
窗外,武魂城肅穆壯麗的輪廓在晨光中鋪展,殿宇高聳,圣像莊嚴,秩序井然,神圣凜然。
這是她的榮光之地,卻也如一座華美絕倫的囚籠。
就在她準備沐浴,洗去訓練帶來的微塵與緊繃時,門外傳來侍女恭敬的通報,聲音在空曠的殿內(nèi)格外清晰:
“圣女殿下,教皇冕下召您即刻前往議事殿,有要事相商。”
“知道了。”比比東長舒一口氣,將鏡中翻涌的情緒盡數(shù)斂入眼底深處。
紫眸瞬間恢復成平日的沉靜與銳利,如同淬煉過的紫水晶。
她推門而出,儀態(tài)端方,每一步都精準地踏在無形的尺度之上。
“帶路。”
——教皇議事殿。
千尋疾端坐于象征至高權(quán)力的寶座之上,目光如實質(zhì)的探針,瞬間鎖定了走進殿內(nèi)的比比東。
那目光銳利、冰冷,帶著洞穿一切的審視,讓她感覺自己如同置于聚光燈下的珍稀標本,每一寸偽裝都無所遁形。
“東兒,”千尋疾的聲音低沉,在空曠的大殿內(nèi)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我武魂殿年青一代,即日起前往各大斗魂場歷練,目標——金斗魂徽章。”
他略作停頓,補充道:“此行,由你全權(quán)統(tǒng)率。月關與鬼魅隨行,一明一暗,負責護衛(wèi)與策應。”
“是!老師!”比比東立刻躬身領命,姿態(tài)完美得無懈可擊。
千尋疾并未多言,只是簡短詢問了幾句她近期的魂力瓶頸突破情況,語氣平淡得如同例行公事。
隨后,一句“為師尚有要務”便結(jié)束了談話。
他起身,無形的威壓如同實質(zhì)的潮水般隨著他的步伐涌向殿外。
直到那沉穩(wěn)而威嚴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在殿外長廊的盡頭,那令人窒息的壓力才緩緩散去。比比東緩緩直起身。
指尖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她低頭,攤開緊握的手掌——柔嫩的掌心赫然印著幾道彎月形的、深陷泛白的指甲痕,邊緣甚至隱隱滲出血絲。
空曠冰冷的大殿里,只剩下她一人。
一絲難以言喻的、混雜著疲憊與微弱解脫的情緒悄然浮起。
“也好...”她望著殿門外灑進的晨光,無聲低語,“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鏡中翻涌的厭倦與渴望,此刻似乎找到了一個極其微小的出口。
“或許...真能遇到些...不一樣的‘波瀾’?”
“哪怕...只是最簡單的那種有趣,也好。”
三日后,官道。
日頭漸高,塵土在車轍間微微浮動。
趙臨川換了一副閑散姿態(tài),騎在一匹通體雪白、神駿非凡的駿馬上——這坐騎名為“白雪”,
正是用七寶琉璃宗那份沉甸甸的“心意”在集市換來的。
他信馬由韁,嘴里隨意哼著不成調(diào)的鄉(xiāng)野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