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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真相

“囚籠?!“雪帝冰晶覆蓋的眼瞼猛地抽動!這個詞匯像淬毒的冰刺,精準地刺穿了她重生以來最核心的認知傷口!她意識深處翻騰起那張籠罩斗羅位面的無形巨網,那張由“唐三“無形之手編織的命運之網!

“你說斗羅……是囚籠?!“雪帝的意念因為巨大的沖擊而產生了強烈的波動,她顧不得那恐怖的威壓,幾乎是從靈魂深處嘶吼著發出追問。巨大的冰翼微微顫抖,卷動的寒氣流形成小型的冰雪漩渦。

[哼!]

一聲仿佛整個冰封森林核心都在共鳴的沉重哼聲,直接在她意識中炸裂!帶來比之前強橫十倍的精神沖擊!雪帝如遭重錘,龐大的身軀轟然倒退出半步,堅硬的玄冰地面在她腳下蛛網般碎裂!她喉頭一甜,一絲帶著淡金碎芒的血氣被她強行壓制下去,體內雪丹瘋狂嗡鳴,光芒瞬間黯淡許多,表層甚至隱隱出現幾道細微的、如同瓷器崩裂的冰裂紋!

這一次的沖擊,顯然是對她“無知“的懲罰,以及對“斗羅“認知的徹底否定!

就在雪帝艱難地重新凝聚意識,竭力抵抗著那幾乎將她思維碾碎的冰冷重壓時,前方那座沉寂的冰蓮古殿終于發生了變化。

嗡……咔嚓嚓……

神殿最核心處,那朵完全合攏、由無數冰棱交錯凝結的蓮苞,最尖銳的頂端,一圈淡淡的、近乎透明的灰色能量無聲蕩開。緊接著,那處堅不可摧的冰晶蓮尖,如同經歷了億萬載時光的侵蝕,無聲無息地溶解了!

不是破碎,不是崩解,是純粹意義上的溶解、消弭!

一道細微的光束從那溶解的空洞中穿透而出。那不是實體之光,而是一種冰冷的意念光輝!它凝練得如同實質,散發著亙古的荒涼與令人窒息的沉寂,瞬間洞穿了空間的距離,將雪帝完全籠罩其中!

霎時間,雪帝感覺自己全身魂力,甚至包括核心的雪丹之力,都如同被投入了凝滯的時空琥珀,完全凍結!她失去了對自身力量的任何感應!只剩下純粹的意識,在那道冰冷意念光輝的牽引下,被強行投射向冰蓮古殿的核心!

眼前景象瞬間扭曲、轉換。

冰壁、裂谷、風雪全部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無邊無際的、凝固的深藍。

這里仿佛是萬載冰原的核心,一個純粹的寒冰世界!腳下的地面是深不見底的幽藍冰晶,光滑如鏡,倒映不出任何影子。四周是由粗壯到難以想象的萬年玄冰柱構成的壁壘,每一根冰柱都散發著冰冷到靈魂的光芒。穹頂是凍結的混沌,翻滾著深藍與灰白色的寒氣,如同被凝固的宇宙風暴。

而在這片寒冰世界的中央,懸浮著一團巨大無比的光源。

它并非熾熱,而是散發著一種極致的、足以凍結靈魂的冰冷光芒!光芒的核心,隱隱勾勒出一道模糊而龐大的輪廓——

那是一只……鳥的形態?

頭顱高昂,帶著不可一世的孤傲。

身披流淌著、凝固著時光的冰晶翎羽,每一片都仿佛承載著一個冰封的紀元!

拖曳著長長的、由純粹法則鏈鎖構成的“尾翎“,那鎖鏈并非束縛它,而是如同它力量的一部分,鏈接著這片凝固深藍世界的每一寸空間!

最令人靈魂震顫的是它的眼睛!那雙眼睛并沒有真實的瞳仁,仿佛是兩顆無限收縮、凝固的熾白色冰核!純粹的毀滅與寒冷在冰核中心翻涌、塌陷、重生!任何視線與之接觸,都如同直面宇宙寂滅的絕對零度!

恐怖!

浩瀚!

威嚴!

這只冰晶巨鳥的存在本身,就代表了這個寒冰世界的法則!它僅僅是懸浮在那里,尚未有任何動作,就已鎮壓得雪帝那強大的意識投影都瀕臨潰散!

冰冷的光輝從那雙熾白冰眸中射出,如同兩道洞穿時空的冰錐,牢牢鎖定在雪帝的意識投影上。

[吾名……'艾尼維亞'……亦可稱吾……'永凍天凰'……]一個更加凝練、更加厚重、如同冰山移動般的意念直接炸響在雪帝的思維核心,[或者,汝更熟悉……神獸之遺?]

雪帝的意識在巨大震動中艱難穩固。神獸遺存?!超越百萬年界限?!這個名詞蘊含的信息量炸得她識海一片混亂!斗羅世界何時存在過超越龍神的巔峰個體?!

而更讓雪帝心魂震顫的,是對方意念中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那個更高階的概念——神格!這個詞如同一個冰冷的坐標,精準刺中了她意識深處因重生而埋下的關于“神界“、“等級“的認知碎片!

就在這時,那雙由熾白冰核組成的眸子微微轉動,冰冷的目光掃過雪帝意識投影中那點難以磨滅的、屬于另一個存在的細微印記——那點來自于伊萊克斯燃燒殆盡后、沾染上的灰金色神念殘渣。

[卑劣竊賊的偽神氣息!]艾尼維亞的聲音陡然帶上了一種如同冰河崩裂的暴戾怒意,僅僅是意念的波動,就讓整個深藍世界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周圍的萬年冰柱表面驟然裂開細密的冰紋!

這股滔天怒意并非針對雪帝,而是針對那殘留神念氣息所象征的存在本身!

雪帝的意識瞬間捕捉到了關鍵:“竊賊?!偽神?!“

艾尼維亞那雙熾白冰眸中的怒意如同潮水般退去,重新化為絕對的冰寒與……無情的嘲弄!

[偽神竊權,囚禁生靈,竊取本源,豢養為畜。]

冰冷到骨髓、簡單到殘忍的十二字意念,如同十二枚冰錐,狠狠鑿進雪帝的意識!

嗡!!!

雪帝靈魂劇震!這十二個字在她意識中瘋狂拼湊,與她重生記憶中的駭人圖景轟然重合!

神界囚籠……無形巨網……命運操控……

霍雨浩的絕望……她被預定為魂靈的宿命……

唐三那掌控一切的目光……斗羅世界淪為棋盤的冰冷布局!

還有……她雪丹內,那份源于伊萊克斯最終犧牲的灰燼氣息!

所有的線索,被這十二字真相粗暴地串連!

竊取本源?!被竊取的難道就是這個位面最根本的力量?!所以……所以才有那籠罩大陸、壓制眾生的無形枷鎖?!

豢養為畜?!神界……將整個斗羅位面……視作……牧場?!將億萬生靈……視作……隨意驅使、豢養、收割的……牲畜?!

原來……這才是命運之網背后的……真相?!

一股源自靈魂最深處的冰冷,瞬間比艾尼維亞的絕對零度更徹底地凍結了雪帝的意識!她一直視為目標的“反抗“,在此刻的真相面前,顯得何其卑微!

艾尼維亞冰冷的目光如同凝固的審判,穿透了雪帝震撼到幾乎停滯的思維。那蘊藏著無盡寂滅與重生的熾白冰核微微轉動,一個最終、也最核心的質問,帶著一種穿透億萬載沉淪的孤絕與審視,清晰地烙印在雪帝的意識深處:

[承載時光之痕的遺落者……汝之蘇醒……是源于竊賊偽神的'恩賜'……還是囚籠意志不甘沉寂的……余燼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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