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新婚夜?交易伊始
- 將門嬌女:冷面王爺?shù)膶欏?/a>
- 星辰神宮的尚九
- 4385字
- 2025-07-24 12:25:59
紅燭泣淚,映得滿室喜慶的艷色都透著幾分詭異。
蕭悅端坐在鋪著鴛鴦錦被的拔步床上,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袖口暗縫里藏的發(fā)簪——那是她穿越過來時,唯一能稱得上“武器”的東西。窗外傳來更夫敲梆子的聲音,三更天了,她那位新婚夫君還沒露面。
“嘖,這古代婚禮可真夠磨人的?!彼吐曂虏?,扯了扯頭上沉重的鳳冠。鎏金點翠的鳳凰嘴里銜著明珠,壓得脖頸發(fā)酸,可比起特警隊負(fù)重越野時的裝備,這點重量倒也算不得什么。
正想著,外間忽然傳來靴底碾過青磚的聲響,沉穩(wěn),卻帶著不容錯辨的壓迫感。蕭悅瞬間挺直脊背,特警的本能讓她全身肌肉都繃緊了——這腳步聲的主人,氣場絕非尋常貴族子弟。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帶著一身寒氣的李肅嚴(yán)走了進(jìn)來。他脫下沾著夜露的披風(fēng),玄色常服上用銀線繡的暗紋在燭火下流動,像是蟄伏的猛獸睜開了眼。
“王爺?shù)故巧岬们鸺u貴?!笔拹偺а?,目光平靜無波。她刻意忽略了他腰間懸著的玉佩——那玉上雕刻的紋路,竟和她特警制服肩章上的星芒有七分相似,白天在金鑾殿上驚鴻一瞥,此刻看得真切,心頭那點異樣感又冒了出來。
李肅嚴(yán)沒接話,徑直走到梳妝臺前拿起一份卷軸,“啪”地拍在她面前的矮幾上。宣紙散開,“和離書”三個瘦硬的楷書字刺得人眼疼。
“蕭悅,”他終于開口,聲音比殿上更冷,像是淬了冰,“你我婚事本就是權(quán)宜之計。簽了這個,安分守己在王府住滿三年,本王保你蕭家長女的尊榮,還你自由身?!?
蕭悅挑眉,指尖點了點紙頁:“王爺?shù)故谴虻靡皇趾盟惚P。用我一個‘將門嫡女’的名頭擋掉那些鶯鶯燕燕,順便還能監(jiān)視我爹的動向,三年后再把我掃地出門,真是劃算。”
她穿越過來這幾日,早就從原主的記憶碎片里拼湊出些門道。七王爺李肅嚴(yán)是先帝嫡子,卻因母妃早逝備受冷落,三年前在邊關(guān)打了場勝仗才得封王,可朝中勢力根基淺薄。反觀她爹蕭靖遠(yuǎn),手握京畿兵權(quán),正是各方勢力拉攏或忌憚的對象。
李肅嚴(yán)眸色沉了沉,顯然沒料到她會如此直白。他原以為這將門嫡女和她那草包繼妹一樣,不過是些爭風(fēng)吃醋的本事,今日選妃宴上那手揭穿騙局的手段,或許只是運氣好。
“你只需知道,簽了對你我都好。”他語氣里添了幾分不耐,指尖在卷軸邊緣叩了兩下,“別妄想用王妃的身份做什么出格的事,更別……”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她緊繃的下頜線,“妄想得到本王的心。”
最后幾個字像是冰錐子,扎得人心里發(fā)寒。
蕭悅忽然笑了,不是女兒家嬌羞的笑,是帶著點嘲諷的弧度:“王爺多慮了。您這顆心,說不定還沒我醉仙居未來的招牌金貴?!彼焓秩ネ颇欠莺碗x書,“這東西我不簽,不過交易可以做?!?
李肅嚴(yán)瞇起眼:“你想如何?”
“三年之內(nèi),我做我的七王妃,不干涉你的事,也不用你給什么虛頭巴腦的尊榮?!笔拹傊币曋难劬Γ请p穿越過生死線的眸子亮得驚人,“但作為交換,王府的人不能插手我的事,尤其是……”她話鋒一轉(zhuǎn),“我爹在邊關(guān)的動向,你少動歪心思。”
原主的記憶里,父親蕭靖遠(yuǎn)是個鐵骨錚錚的將軍,卻在去年一場戰(zhàn)役里莫名戰(zhàn)敗,被削了部分兵權(quán)。這里面若說沒有貓膩,她這個特警可不信。
李肅嚴(yán)的瞳孔驟然收縮,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他猛地俯身,一手按在矮幾上,逼人的氣勢壓得蕭悅呼吸一滯。燭火在兩人之間搖曳,將他臉上的冷意照得愈發(fā)清晰。
“你知道些什么?”他聲音壓得極低,帶著危險的氣息。
蕭悅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甚至微微抬了抬下巴:“我知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爺你想知道什么?!彼室忸D了頓,看著他緊繃的下頜線,“比如,王爺為何要在選妃宴上幫我?又為何要主動求娶一個聲名狼藉的‘草包嫡女’?”
她清楚記得,今日在大殿上,若不是李肅嚴(yán)突然開口,皇帝未必會注意到角落里的她,更不會順?biāo)浦圪n下這門婚事。這男人看似冷漠,實則步步為營,他求娶自己,絕不僅僅是為了蕭靖遠(yuǎn)的兵權(quán)那么簡單。
李肅嚴(yán)盯著她看了半晌,忽然直起身,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冷笑:“看來蕭大小姐不僅性情大變,膽子也大了不少。”他收回那份和離書,轉(zhuǎn)身走向窗邊的書架,“既然你不愿簽,那便安分守己待著?!?
蕭悅看著他的背影,眉頭微蹙。這男人的反應(yīng)很奇怪,不像被戳中痛處的惱怒,反倒像是……被看穿了什么,刻意掩飾?
她的目光落在那排書架上。紫檀木的架子擦得锃亮,擺滿了線裝古籍,從《孫子兵法》到《周髀算經(jīng)》,甚至還有幾本西域文字的孤本。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那書架的位置有些別扭——離墻邊太近了,幾乎貼著磚縫。
特警隊的偵查課上,教官反復(fù)強調(diào):“任何不符合常理的布局,背后都藏著秘密?!?
李肅嚴(yán)正伸手去取最上層的《鬼谷子》,忽然察覺到身后的視線,回頭看時,正撞見蕭悅起身走向書架。
“王妃對兵法感興趣?”他語氣里帶著審視。
“談不上興趣,就是覺得這書架擺得挺別致?!笔拹偟氖州p輕拂過第三排的書脊,指尖在《墨子》和《考工記》之間停頓了一下。這兩本書的裝訂方式明顯不同,書脊上的磨損痕跡也比其他書淺,像是經(jīng)常被抽出來,又刻意放回去掩飾。
她的指腹忽然觸到一塊微凸的木結(jié),比周圍的木紋高出不足半分,不仔細(xì)摸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心中一動,她用發(fā)簪尾部輕輕敲了敲那塊木結(jié)——是空的!
“你在做什么?”李肅嚴(yán)的聲音陡然轉(zhuǎn)厲。
蕭悅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手腕就被一股巨力攥住。李肅嚴(yán)的手指像鐵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他眼底翻涌著驚濤駭浪,那是一種被侵犯了領(lǐng)地的猛獸才有的暴怒。
“王府不是你能放肆的地方?!彼蛔忠活D,呼吸都帶著寒意。
劇痛從手腕傳來,蕭悅卻沒哼一聲。她反手扣住李肅嚴(yán)的脈門,用的是特警隊近身格斗里的擒拿術(shù)——拇指頂住他腕關(guān)節(jié)的凹陷處,稍一用力就能讓對方整條胳膊麻痹。
“王爺,交易得講平等。”她的聲音冷靜得可怕,“你能查我的底細(xì),我就不能看看你的書房?”
李肅嚴(yán)顯然沒料到她會武功,還是如此刁鉆的手法,悶哼一聲,被迫松了手。他看著自己腕上迅速紅起來的指印,眸色復(fù)雜難辨。這女人的身手,絕非閨閣女子能有,倒像是……常年習(xí)武,且招招致命。
蕭悅?cè)嗔巳喟l(fā)疼的手腕,目光再次投向書架:“那里藏著什么?你的私房錢?還是見不得人的秘密?”
李肅嚴(yán)沒回答,轉(zhuǎn)身走到桌邊倒了杯茶,青瓷茶杯被他捏得咯吱作響。他需要時間冷靜——這個蕭悅,太不對勁了。重生回來這三年,他步步謹(jǐn)慎,算準(zhǔn)了選妃宴上蕭柔會作弊,算準(zhǔn)了皇帝會順?biāo)浦?,卻沒算到蕭悅會是這樣一副模樣。
他記得前世的蕭悅,懦弱、膽怯,被柳氏母女拿捏得死死的,最后在冷院里被折磨致死,連個收尸的人都沒有??裳矍斑@個女人,眼神里的銳利和從容,分明是經(jīng)歷過大風(fēng)大浪的。
“你到底是誰?”他忽然問,聲音低沉。
蕭悅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卻不動聲色:“自然是蕭靖遠(yuǎn)的女兒,你的王妃?!彼叩阶肋叄o自己倒了杯涼茶,一口飲盡,“王爺與其糾結(jié)我的身份,不如想想如何應(yīng)付明天柳氏派人來‘探望’?!?
李肅嚴(yán)看著她坦然的樣子,忽然覺得或許自己猜錯了。或許,人經(jīng)歷過生死,真的會性情大變。就像他自己,重生回來,不也變成了連自己都陌生的模樣?
“書房的事,到此為止?!彼罱K松了口,算是默認(rèn)了這個秘密的存在,“若再有下次,休怪本王不客氣。”
蕭悅聳聳肩,沒接話。她已經(jīng)得到了想知道的——那書架后面確實有暗格,而且對李肅嚴(yán)來說很重要。至于里面是什么,以后有的是機會查。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極輕的衣袂破空聲,快得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
李肅嚴(yán)眼神一凜,對蕭悅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走到窗邊掀開一條縫。暗衛(wèi)在窗外單膝跪地,遞上一卷紙條。他接過紙條,快速看完,指尖在紙角捏出一道折痕。
“下去吧,按計劃行事。”他低聲吩咐,聲音壓得只有兩人能聽見。
暗衛(wèi)領(lǐng)命,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夜色里。
蕭悅端著茶杯的手頓了頓。剛才那暗衛(wèi)的身手,比她在特警隊見過的頂尖狙擊手還要敏捷。李肅嚴(yán)的情報網(wǎng),比她想象的更厲害。
李肅嚴(yán)轉(zhuǎn)身時,正好撞見她若有所思的目光,心頭莫名一緊:“王妃還有事?”
“沒什么,就是覺得王爺?shù)氖窒峦δ芨傻??!笔拹偡畔虏璞叩酱策呑?,“夜深了,王爺若是不打算歇在這里,就請回吧?!?
李肅嚴(yán)看著她坦然的樣子,不知怎的,心里竟有些不舒服。他原本是打算在書房過夜的,此刻卻改變了主意。
“這是本王的臥房。”他走到床的另一側(cè),掀開被子躺了下去,動作僵硬得像是第一次和女子同床,“規(guī)矩還是要做足的,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蕭悅:“……”這男人是不是有什么毛???剛才還說交易,現(xiàn)在又要同床共枕?
她往床沿挪了挪,盡量離他遠(yuǎn)些。床很大,足夠兩人中間再躺下一個人。紅燭的光透過紗帳照進(jìn)來,能看見他緊抿的唇線和挺直的鼻梁,拋開那冷冰冰的性子,這張臉確實生得不錯。
“看夠了?”李肅嚴(yán)忽然開口,打破了沉默。
蕭悅收回目光,翻了個身背對著他:“王爺多慮了,我只是在想醉仙居明天的菜單?!?
李肅嚴(yán)盯著她烏黑的發(fā)頂,眉頭皺了皺。這女人身上有種奇怪的味道,不是脂粉香,是淡淡的皂角味混著點煙火氣,竟讓他緊繃的神經(jīng)放松了些。
重生回來這三年,他夜夜被前世的噩夢纏繞,只有在處理那些背叛者時,才能感覺到自己還活著??山裢恚磉吿芍@個“交易對象”,他竟沒那么煩躁了。
“你那火鍋店,打算開多久?”他忽然問,語氣緩和了些。
蕭悅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怎么也得開到我賺夠養(yǎng)老錢吧。”她半開玩笑地說,“總不能指望王爺三年后真給我什么尊榮?!?
李肅嚴(yán)沒接話,黑暗中,他的指尖在被子上無意識地畫著什么。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見他低低的聲音:“別惹事?!?
這三個字,算不上關(guān)心,卻也沒了之前的冰冷。
蕭悅心里微動,沒回頭:“知道了,王爺?!?
又過了不知多久,身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蕭悅悄悄轉(zhuǎn)過身,借著窗外透進(jìn)來的月光,看見李肅嚴(yán)已經(jīng)睡著了。他眉頭微蹙,像是在做什么不愉快的夢,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出淡淡的陰影,竟少了幾分白日里的戾氣。
“原來冷面王爺也會睡覺啊?!彼÷曕止荆鋈蛔⒁獾剿鳖i處有塊淡青色的印記,像是……舊傷?
正想看得仔細(xì)些,李肅嚴(yán)忽然翻了個身,手臂差點搭在她身上。蕭悅嚇了一跳,連忙屏住呼吸,等他睡穩(wěn)了,才輕輕挪回自己那邊。
這一夜,兩人相安無事,卻又各自心思翻涌。
天快亮?xí)r,蕭悅迷迷糊糊睡著了,夢里回到了特警隊的訓(xùn)練場,隊長正在訓(xùn)話:“記住,任何時候都不能相信敵人的眼淚,更不能……動真感情?!?
而另一邊,李肅嚴(yán)早已醒來,他看著身邊熟睡的女子,眼神復(fù)雜。剛才她翻身時,領(lǐng)口滑落,露出鎖骨處一點極淡的疤痕,形狀像是被什么尖銳的東西劃過——和他前世在邊關(guān)撿到的那塊殘破令牌上的缺口,幾乎一模一樣。
他伸出手,想要觸碰那疤痕,指尖在離她皮膚寸許的地方停住,最終還是收了回來。
“不管你是誰,這三年,你只能是我的王妃?!彼吐曌哉Z,像是在對她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
窗外的天色漸漸亮了,新的一天開始,王府里的好戲,才剛剛拉開序幕。而那書架后的暗格里,一份標(biāo)注著“蕭靖遠(yuǎn)邊關(guān)布防圖”的卷宗,正靜靜躺著,封皮上還壓著半枚破碎的玉佩——和李肅嚴(yán)腰間那枚,恰好能拼成完整的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