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咳咳！”

王冬一臉黑線地看著落滿灰塵的房間，后牙都要被咬碎了：“史萊克！”

收了十枚金魂幣的高昂學費，卻在新生開學之前連個專門打掃衛生的人都沒有，全都指望著學員入住后自己來處理。

知道的說是過來上學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過來打黑工的。

唯一值得慶幸的地方也就只有床頭那盞魂導燈了。最起碼這東西不收費，只是需要學員自己耗費魂力充能罷了。

聞著房間里的混濁空氣，霍雨浩頭更疼了：“先通風吧……你帶毛巾了嗎？我去打水，咱們把房間清理一下。”

“啊？”

王冬表情稍有些扭曲，看著灰塵遍布的宿舍有些不忍下手。這種臟活，他以前什么時候干過？

心里那關過不去。

“要不你先歇著…我出點魂幣找別人過來打掃…”

“還是節省一點吧！有錢也不是這么花的。”霍雨浩搖著頭，“你嫌臟的話也沒關系，我自己來擦。你幫忙換個水就行。”

兩人一起住的宿舍，讓對方一個人出錢的話他心里過意不去。

“好吧……”

在門口掙扎許久，王冬還是依著他來了。最后靠在門口看著霍雨浩邊干邊歇，前前后后折騰了將近兩個小時。

當然，接下來這頓飯錢由王少爺買單。

“……不能外帶？”

王冬黑著臉看著公告欄。

“那是當然~史萊克食堂的飯菜可不簡單，各種外界難見的食材這里餐餐都有。”廚子敲著飯勺，“要是沒有這項限制，這兒的飯早就被倒賣到學院外面了。”

“就不能通融一下嗎？”

“你說呢？”

廚子抬起眼皮瞅了他一眼，背后浮現出六枚魂環。要是沒點實力兜底，還想在史萊克混下去？

糟糕的第一天。

尤其是當尸體一樣的霍雨浩在床板上挺得直直的，卻突然被王冬強行起尸搬到食堂的時候。

看著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廚子都有些手抖地多打了兩塊肉，生怕他突然噶在食堂里。

……

早上五點，王冬迷迷瞪瞪睜眼。轉身睡個回籠覺。

霍雨浩在修煉。

八點，王冬被叫醒，不情不愿地起床洗漱，兩人趕著最后幾分鐘吃上了早點。一個人青菜配米飯嘎嘎香，一個人山珍海味隨便對付一口。

兩人一起修煉。

午飯。

下午一點，王冬按時午睡。

霍雨浩在修煉。

下午兩點，王冬打算出門在校園里四處逛一逛，想帶著霍雨浩一起去，被拒絕了，只能獨自出門。

霍雨浩在修煉。

晚飯。

兩人一起修煉。

深更半夜，感受著舍友不斷起伏的氣息，王冬罕見的失眠了。

一點。

兩點。

霍雨浩在！修！煉！

王冬突然一陣心慌，猛地掀開被子坐直：“你平時不睡覺的嗎？”

“啊？抱歉，是我打擾到你了嗎？”

霍雨浩一臉歉意：“要不我先出去修煉，你在這安心睡覺？”

“不…我的意思是，你平時連睡覺的時間都用在修煉上了？你不會覺得累嗎？”王冬的眼神仿佛在看著什么非人類的玩意。

“習慣就好。”

霍雨浩沉吟片刻，只能給出這么個答案：“剛開始確實會累，修煉中途一個不小心就會睡過去。但堅持幾年后就會好很多了，一周睡個兩三覺就行。”

堅持幾年！

王冬瞪著眼睛：“你從什么時候開始這樣的？”

“六歲，覺醒武魂的第二天。”

霍雨浩平靜以應。

第一天，覺醒武魂、測完魂力的他親眼看見母親眼中蘊藏著的某些東西轟然崩碎，無比愧疚地流著淚，緊緊抱著他：“孩子…是媽媽對不起你……”

一直哭到深夜，哀嘆到凌晨。

“苦修這么多年？那你還只是個一環——”

王冬忍不住驚呼出聲，隨后瞬間臉色一變，慌忙解釋著：“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

霍雨浩笑著擺手：“就是因為天賦和你這樣的人差了太多，我才要努力奮進。也不求超越，只要能跟上腳步我就很滿足了。”

“……”

王冬無聲張了張嘴，隨后盤腿坐正：“我陪你一起修煉吧！”

“好。”

王冬盤腿靠墻睡到了天亮，有些著涼，有些落枕，醒來后難受了一早上。

霍雨浩在修煉。

“嘶~你怎么不叫我一聲？”

“我看你睡得挺香的。”

“那你就沒看出來我那姿勢很難受嗎？不怕我受傷得病？”

“啊？我平時也是那么睡的，沒覺得有問題啊？”

……

數天過后。

叮鈴鈴——

隨著招生結束，學院內部第一次響起鈴聲。

忙于修行的霍雨浩兩人踩著點踏進教室，偌大的百人教室之中已經幾乎坐滿，他們兩個也只能插著空子入座。

“哼。”

霍雨浩剛剛坐下，他緊鄰著的小姑娘就有些不爽地輕哼一聲撇開腦袋。

“？”

霍雨浩沉默幾秒。回想著自己是不是無意間做錯了什么。

只不過，下一刻他就注意到了這位小姑娘的視線時不時瞟向王冬的方向。

霍雨浩莫名松了口氣。

原來是嫌他長得不好看吶~還以為剛剛開學就把同學得罪了。

“呼……”

突然間，一股極為強烈的精神威壓從門外涌來，瞬間填滿整個教室，所有吵嚷打鬧的學員一齊噤聲，紛紛看向站在門口的老婦人。

見到眾人安靜下來，她才走到講臺上，漫溢著精神威壓的目光在教室內來回掃視，讓所有敢于對視的刺頭都心生寒意，乖乖挪開視線。

原本是個震懾學員的好手段。

唯獨卻在霍雨浩這里卡了一下。

老婦人瞇起眼睛，透出的精神力更多幾分，卻愕然發現未能壓垮對面。那個看上去有些瘦弱的小子不僅依舊與她對視著，眼中的光采似乎還更加明亮起來。

心里默默記下了霍雨浩，老婦人扯著沙啞的嗓子開口：

“我叫周漪，是你們的班主任。雖然不確定你們中到底有多少人能跟我走過一年時間，但我要告訴你們的是——”

“在我的班級，一切垃圾都不可能通過考核！”

“我要培養的是怪物，而不是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