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ld as fish

是不是，在我們有限的生命中總會遇見那么一個人，他仿佛是來自心靈，但，無論如何，無論你怎么努力，掙扎，他永遠只在你的心里，而不能在你身邊，即使我們流盡眼淚，用完等待，結局也無法改變。

是吧，命中注定的東西是不用解釋的，殘忍也好，冷酷也好，總是要自己承受的，我們就一直尋找吧，用期待去掩蓋所有。。。。。。。

清晨，陽光透過濃濃的霧微微的照射著大地，道路兩邊香樟樹正在開花，用力的呼吸著早晨的味道和香樟樹的香味，要用另一種心情去面對生活。

暫時放下想念，只是總有期待，能不能在某個路口突然和你相遇？

每朵花吐出芬芳像香爐一樣，

小提琴幽咽如一顆受創傷的心，

憂郁無力的圓舞曲令人昏眩，

天空又慘淡又美好好像大大祭壇！

“少爺，請你愛我吧……..”一個乞求般的聲音傳來，不遠處一個少女用哀憐的眼睛飽含深情的望著背對他的男子，那語氣，如此的極盡卑下，好像仆人之于上帝。

男子的表情一副玩世不恭，好像是以耐性和容忍在遷就她的崇拜，這情景很像屠格列夫寫的《幽會》。

“一只孤零的老鴉，小心而哀怨地飛著，翅膀沉甸甸的，高高的飛過我的頭頂，留給蒼宇幾許激動。。。。。。。。。”

“難道我就那么招你討厭，叫你無法忍受嗎？”少女說，眼淚在她眼眶中打轉，仿佛風一吹就能掉下來。

聲音凄冷，讓人疑似置身地獄。

“小浣。。。。。”男子發出不耐煩的聲音，根本對少女的哀求沒有絲毫的觸動。

“我知道我是下等人，不配擁有你的愛，可我只是期盼你不要離開我，哪怕只是把我當奴隸使我也覺得幸福。”

多卑微的企盼啊！誒，愛情和女人。。。。。。。

“你以性命相協把我拉到這，就為了跟我說這些？”少爺似乎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理解女孩這樣的行徑，哭哭啼啼，總是他無法忍受的。

“這是我日夜恍惚才得來的勇氣要跟你說，我明白這對你不過是更對我生厭，可之于我，卻是全部的深情。。。。。。”

那凄婉的聲音又響起，幾欲淚流。

少爺終于聽不下去了，他如無事般的向前走，好像女孩并不是因為他才如此。

“你競連看我一眼也不肯嗎？”少女的聲音無力而嘶啞，眼淚壓在喉嚨幾乎讓她發不出聲音來。

可男子還是走了，決絕，干凈。

女孩終于忍不住蹲在那里哭出了聲響，

有多少歡樂和榮耀等著他

他會愛多少人，鐘情于多少年輕的面孔

可完結了她的一生，只剩下殘年

來把恥辱和悲哀埋葬在心

但她寧愿忍受這一切，而不愿

把沸騰的熱情拋棄

永別了，沒有意義的乞求招來你的嘲笑

她的心本來稚弱，現在依然如此

它偏頗，執著于

一個身影，對別的都無動于衷

有如搖擺的指針只對準北極

朝向他的仍舊是心跳動的方向

書明看著這一切的發生，他不忍過去驚擾女孩，更不懂如何安慰她。

男人對男人常常不公平

男人對女人總是忘恩負義

女人無論多諳于人事，信賴的總是虛偽

結果終歸是：對心上的偶像絕望

直等到有錢的色鬼

用婚禮把她買去——而以后呢？

丈夫沒情義，又有情夫但不忠

以后生兒育女，一切告終

。。。。。。。。。。

不知過了多久，書明也沒想到離開，小涴發現了他。

她抬起剛哭過的眼睛，淚痕還在臉上，使她看起來特別憔悴。

“你。。。。。。。。都看到了？”她絕望的看著書明，讓書明直希望自己不是在這里。

“一個被拋棄的人還求什么臉面？”她輕聲自語道，凄涼之極。

“我只是無意間經過，絕不會跟任何人提起。”書明忙解釋，再不想增添她的不幸。

“有什么關系呢？像我這般落魄。。。。。。”說著小涴又哭了起來。

“我。。。。。。。。”書明也不知該怎么說，走與不走都不是。

“你離開，快！”

接著，小涴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對書明喊出了那幾個字，書明只好聽話的離開，面對這種情況他是一點招數都沒有的。

愛呢？或者去恨

總是表達簡單，讓心甘于此

難

上帝既然怕人孤單

為何要讓比孤單更可怕的東西存在？

虛夢一場

何以世人盡愿耽與此？

生于人間便是免不了被情愛煩擾

如此？

嘲笑吧！

智慧、驕傲。。。。。。

造物主的懲罰

日照讓露珠漸漸黯淡，那透明的水終究是留不下什么印記的，光線逃過香樟樹的遮擋照在書明身上，一點點的明暗對比好像也是有大自然的某種寓意。

行走，少女的哭聲好像還在耳邊，一個陌路人自以為的關心，似乎對此類事是一定要表現出什么疑似哀悼的同情的。

但那也是對純潔的心而言。

“林老板今晚要來做客。”葉強打聲招呼似的對書明說。

“知道。”他漫不經心的答了一句。

“林小姐到時也會來，做什么不用我教你吧？”那聲音好像惹人生厭的蒼蠅，無法忍受！

“她來跟我有什么關系！”書明不理睬他，獨自關在房間里，詩，唯有詩可以暫時把他從俗世中拉出來。

為什么不遠處有一個為情傷心地可憐人

沒有人同情她？

為什么心中向往著真、善、美

沒有人欣賞？

難道我所認為對的東西

都是錯的嗎？

難道追求自我

就必定要在一條條反抗的路上

披荊斬棘？

世界啊！世界！

你究竟是為什么樣的人創造？

圣人？

還是小人？

為什么我不斷尋求真知

卻越來越迷惑？

為什么我心懷純潔的愛情

卻不及一個登徒浪子幸福？

可怕！

給我明確的路吧！

讓我走向光明。。。。。

“吳財，去，看著少爺，別讓他又到處跑！越來越不像話了！”葉強把手中的煙用力的扔到地上。

“是。”吳財唯唯諾諾的退了下去，他永遠低下的眼睛好像真的只能看著地下以及他主人的腳，梳得整整齊齊的頭發，干干凈凈的衣服也許也是為了讓他的主人能多點面子，五十幾歲的年紀，一幅容易被人忽略的臉龐倒是給人留下一種平易近人的感覺。

他來到書明的房前，輕輕地敲門。

“少爺。”他低頭謙恭的說，即使在主人看不到的時候他亦是如此。

書明煩躁的心又被激起了一股無名火。

“滾開！”他極少時的對仆人喊出了這兩個字，他想安靜一下，就當是安慰安慰那個女孩

吳財是懂得主人的心的，識趣的不再開口，只是在門口一直站著。

頌詩吧！

歌頌那美好的詩人

和他們的作品

為什么不呢?

獵鷹還沒有滅絕

群狼還在為生存圣戰

理想之火從鳳凰中誕生

我們凝視欲火之后的生靈

桌子上擺滿了豐盛的食物，色彩艷麗，葉強還是穿著他不變的黑色綢褂，所有仆人都畢恭畢敬的各司其職。

“呆會大家好生伺候著！”他在仆人面前一貫的盛氣凌人。

“是，老爺。”所有人低下頭回答。

“琦連，讓吳財把少爺叫過來。”

她上前屈躬，表示領命，長長的頭發微微蓋住眼睛，蒼白的臉上緊閉的嘴唇，好像是直接從畫上截取下來的，任誰也不能讓它吐出字來。

吳財還是恭敬的站在書明的門口，低著他溫順的頭，形似雕像。

“琦連，老爺讓請少爺了嗎？”他看到一個人影，終于抬起了他“高貴”的頭。

琦連點點頭，纖細的身軀靜立在那里，像冰一樣冒著寒氣，不禁讓人想到失去熱度的魂靈。

“知道了，你忙你的去把。”吳財像辟邪似地趕緊把她支走，好像跟她多說一句話也是惹了不幸。

她也沒有多余的顧慮點頭離開了。

“少爺，出來吧，林家人就要來了。”

“不去！”依舊干硬的語氣。

“您不去老爺一定會怪罪的，求您不要這么任性，老爺經營紡織廠也是不容易的，您不要使小孩性子了，如果大老爺在的話。。。。。”說著他動情的流下了幾滴眼淚。

“我知道您煩，我沒有上過學，至今也識不得幾個字，不知道用什么優美、動人的句子，更明白您不會顧慮我們這些下人們，其實我們并沒有什么乞求，只想安安分分的過日子，把主子們伺候好，能有個安定的生活，不至于流落街頭。”

“前些日子我一個被趕出府邸的朋友死了，內人擔心的夜夜睡不好覺，她是個安分的婦道人家，一心跟著我，可我連。。。。。。。全家老老小小五口人全靠我一個人養活，我整天提心吊膽的跟在老爺、少爺身邊，唯恐犯了一丁點的錯，我自己擔著別人不屑的眼光倒是無所謂，只求能給他們一個衣食充足的家，那我便再沒有別的希求了。”

門開了，書明看看他，已經沒有言語了，總是這一類的話，再有耐性的人也會煩的，只是書明本性善良，有時懷著過分憐憫的心，對司空見慣的人或事也免不了要感嘆一番。

當年納蘭容若見一片孤葉飄落也悲傷得難以抑制，他敏感的心心見不得任何悲涼的物與人。

這都是未涉世才有的神經質的感情。

“少爺，您應該穿得正式一點，上次錢老板送來的衣服我看就挺合適。。。。。。”吳財低著頭亦步亦趨的跟在書明后面，嘴里不停地吐出提醒的字句，書明只走他的，根本不管身邊的人是在說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