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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而在確定滄媚確實是道樞院的圣者,并非什么海中精怪后,蕭至寧心中戒備雖散,疑問卻更重了。她望著滄媚腕間沉沉的玄鐵鏈,忍不住問:“那師尊為什么會在這里?這鏈子……是別人鎖的嗎?”

滄媚低頭看了眼手腕,指尖在冰冷的鏈環上劃了劃,鏈身立刻透出淡淡的紅光,像有火苗在里面竄了竄。“這里叫鎮海閣,這鏈子叫玄鐵鏈。”她聲音輕了些,“是我自己要來這里的,這鏈子也是我自己鎖上的。”

她抬眼望向窗外翻涌的浪,像是透過海水看到了數年前的景象:“那年,道樞院的外海突然冒出只玄鰲。那東西……呵,背覆千丈石甲,硬得能扛住圣者的術法,翻個身就能掀翻船隊,偏偏又滑得像魚,打不過就往深海鉆,害得當時所有圣者都拿它沒轍。”

“最后是我出手的。”她笑了笑,眼底卻掠過一絲復雜,“我修的影獸流,平時召的都是虛空里的獸影,從沒試過契約活物。那天本也是硬著頭皮連了契線,卻沒想到還真就將它制住了。”

但是可惜,這契約沒撐過三年。“它反噬了。”滄媚摸了摸自己的脖頸,那里的衣領下隱約能看到銀白的鱗紋,“玄鰲的妖力順著斷了的契線往我身上涌,等其他人趕到時,我半邊身子都長出了青灰色的石甲,指尖更是能彈出鰲爪,成了半人半妖的樣子。”

石甲里的寒氣日夜啃噬經脈,有時她只是抬手,指尖就會無意識掀起水浪,靠近的弟子會被凍得發抖。“我怕傷到人,就只能把自己鎖在這兒了。”她晃了晃手腕,玄鐵鏈發出沉悶的響聲,“鏈子上刻了壓制妖力的符文,動一下就像有火在燒皮肉,倒是能讓我保持清醒。”

聽到這,蕭至寧的喉間一緊,這經歷,倒真像是她和雷元晶斗智斗勇時,只不過倆人一個是冰,一個是火,想到這,她眼神突然一亮,有沒有一種可能,她能想到個法子,用她體內的雷元晶來解滄媚身上的石甲寒氣呢?

不過現在說這些為時尚早,這只是她腦海里模糊的一個想法,具體的,還得后面在研究研究才行。

而此時的引流院,燕破山也正給著滿殿弟子解釋完,:“滄媚自困鎮海閣后,就沒再回過引流院,所以這里沒有她的畫像。但她畢竟是道樞院的圣者,按規矩留了幅空白畫卷——那畫卷和其他圣者畫像一樣嵌了窺靈陣,她自然能透過畫卷帶走弟子。”

“不過她也不算被徹底困住鎮海閣。”秦越人補充道,聲音依舊溫和,“往年有弟子在外海歷練,曾在海霧里見過玄鰲虛影,那是她把神識附在虛影上出來透氣。學院里稍微有點資歷的弟子,都知道這事。”

弟子們聽得入了神,望向那幅空白畫像的眼神里,漸漸沒了疑惑,只剩敬畏——原來圣者的風光背后,還有這樣不為人知的牽絆。

而在場眾弟子在得知那確實是一位圣者后,瞬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都帶著點恍然大悟的神色。剛才還覺得蕭至寧靈根斑駁、天賦平平,此刻再回想,只覺得是自己看走了眼——能被圣者親自選中帶走,怎么可能是尋常弟子?

“肯定是我們沒看出來,她身上說不定藏著頂尖天賦!”有人忍不住開口,語氣里帶著點懊惱,“不然圣者怎么會選她當親傳弟子?”

這話一出,立刻引來一片附和。是啊,圣者的眼光怎么會錯?剛才那五顏六色的靈暈,說不定是某種特殊天賦的偽裝,或是她體內有什么能遮掩天賦的寶物。眾人望著那幅空白畫像,眼神里的疑惑漸漸變成了了然,還有幾分隱秘的羨慕——他們雖沒猜到雷元晶的存在,卻歪打正著,摸到了真相的邊。

而此時蕭至寧還不知道這些弟子光是靠她被圣者選中定不平凡這一理由,就差點將她掩藏這么多年的秘密給拔了出來,此時她只覺得頭暈,又是熟悉的天旋地轉后,她已站在一片陌生的石徑上。身后的鎮海閣虛影漸漸淡去,滄媚的聲音還在耳邊回響:“不用擔心三日后的鯤鵬秘境,先去熟悉一下學院環境,然后去完成公學基術與公學必修技,到時本君自有安排。”

蕭至寧攥緊數語璣四處打量——這里草木蔥蘢,石徑蜿蜒,半天沒見著人影,倒像道樞院最偏僻的角落。好在數語璣的地圖還亮著,她跟著上面的紅點指引,繞了好幾個彎,總算看到一片樓宇。

那是學子住宿的棲云塢。正對著她的,是一座懸浮在半空的白玉樓宇,通體泛著月華般的清輝,像一輪被截下的滿月嵌在天幕,樓檐垂著細碎的銀鈴,風過處叮咚作響,這便是“月榭”。旁邊則立著另一座高樓,半截身子隱在翻涌的云層里,樓身是深淺不一的青金石色,云霧在窗欞間吞吐,如仙山浮島,正是“云寮”。

兩座樓都不見根基,只憑無形之力懸于天地間。月榭的白玉壁上似有流螢飛繞,云寮的青金石縫里常泄出淡淡的霞光。此時正有學子從月榭的露臺躍出,衣袂在月光般的清輝里翻飛,如月下仙子踏光而行;云寮的云層中也不時掠出人影,袍角卷著云氣,像仙人駕霧而下。蕭至寧望著這一幕,只覺得呼吸都輕了幾分,心頭被濃濃的唯美感填滿——這才是真正的仙俠世界啊。

可當她低頭看清數語璣上跳動的“月榭六十六層”字樣時,臉上的癡迷瞬間僵住,笑容一點點垮下來。她還沒學會御風術,這懸空的樓舍……總不能讓她飛上去吧?

她仰頭望著月榭那仿佛要扎進星子里的高度,小臉皺成一團,眼尾的杏形弧度耷拉下來,像只找不到窩的小獸,鼻尖微微泛紅,透著點茫然又可憐的模樣。這副樣子在眾御風弟子中實在惹眼,旁邊忽然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

“不會御風就爬樓梯。”

蕭至寧轉頭,撞進一雙狹長的眼眸里。來人膚白勝雪,竟比手里水沉靈玉做成的數語璣還透光,眉眼狹長,眼尾微微上挑,自帶一副悲憫感,額間一點淡紅朱砂,更襯得容貌昳麗,就像畫里走出來的觀音。可他一開口,那悲憫感就碎了。

是裴燼。

蕭至寧被他說得一怔,下意識地左右看了看,又抬頭望了望懸空的月榭,呆呆地反問:“樓梯……在哪?”

裴燼眉峰微蹙,似是覺得她的問題有些多余,不耐地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向月榭與云寮的正下方。蕭至寧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下方是一汪平靜如鏡的湖水,湖面恰好倒映著月榭與云寮的全貌,連樓檐的銀鈴都清晰可見。

正疑惑間,水光忽然輕輕晃動,一道身影從湖中的月榭倒影里走了出來,腳剛觸到湖岸,水紋便“唰”地合閉,那瞬間,她分明瞥見倒影中樓宇的底部,隱約有階梯的輪廓在水光中閃了一下。

原來樓梯藏在水鏡倒影里?

可看清是看清了,蕭至寧望著那深不見底的湖面,再想想六十六層的高度,小臉又垮了下去——就算能從水鏡梯上去,這六十六層怕也得爬到天荒地老。

她正犯愁,后領突然一緊,整個人被一股力道帶得騰空起。“呀!”蕭至寧沒防備,瞬間被嚇得魂飛魄散,下意識死死抱住裴燼的胳膊,指節都攥白了。

風聲在耳邊呼嘯,腳下的湖水與云影飛速縮小,她閉著眼不敢看,只覺得心臟都要跳出來。裴燼被她抱得胳膊發僵,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卻還是耐著性子加快了速度,沒一會兒就落在月榭六十六層的露臺上,甩開她的手:“到了。”

蕭至寧還沒緩過神,趴在露臺護欄上大口喘氣,等抬頭時,只看見裴燼的衣玦在云海間翻了個身,很快就消失在旁邊云寮的方向。她摸著發燙的臉頰,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怎么知道她住哪一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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