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離的身形慢慢凝實。

烈看得挪不開眼睛，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

他想不出什么特別的形容詞，只覺得姜離不應該是這個世界的人。

并且，他雖然不像魚一樣對姜離異常親近，卻依然能察覺到彼此間的聯系。

這種感覺，跟剛成年時，首次將自己的血液留在圖騰柱上一樣。

想到這里，烈的呼吸漸漸變得急促，紊亂。

一個大膽的猜測在他心中浮現。

難道說？

“嘶嘶——”

又是赤勾虺。

它覺得場上氣氛有點古怪，尤其是在憑空出現一個人族之后。

來自于野獸的直覺告訴它，事情仿佛脫離了自己的掌控，再不走的話，可能會死。

于是，它下令讓小弟們進攻，自己卻蛇身一抖，轉身想要逃離。

剛滑出不到十米，就聽見身后傳來淡淡一聲。

“趴下?！?

聲音不大，傳入耳中卻燦若洪鐘，身上仿佛有千鈞重壓，讓赤勾虺毫無抵抗之力，轟然倒在地上，砸起大片水花。

此刻，赤勾虺終于意識到了男人的身份。

龍！

整個大荒世界消失不知道多久的龍！

面對鷹、雕之屬，為了活命它還能鼓起勇氣拼死一戰。

唯獨在面對真龍時，它這樣的眷族，根本生不起一點反抗的心思，只能任人宰割。

意識到自己即將小命不保之后，赤勾虺強撐著盤起身子，不斷以頭蹌地，很快就將自己磕得頭破血流。

只是它的這番表現，并沒有引起姜離絲毫同情。

姜離還記得，剛剛赤勾虺的眼神仿佛是要將在場所有人生吞活剝。

它肯定嘗過人肉的滋味。

這樣的畜生，即使有收作寵物的潛力，姜離也覺得惡心。

“烈？”

“是吧？”

“它是你們的了。”

事實上，游戲系統是公平的。

消費800信仰，只能讓姜離釋放威壓，任何攻擊性手段價格都要另算。

魚以為戰士們仍然看不見姜離，想要上前傳達意志時，卻見他們已經艱難游過大河，膝蓋早已跪在了地上。

“神！”

“祖神！”

“祖神大人！”

烈跪在最前頭，激動之余，忽地想起了姜離的吩咐，連忙帶著戰士們起身，提起石矛石斧便朝著赤勾虺奔去，心中沒有一絲恐懼。

他們打心底認為，祖神會庇護自己的。

而事實也正如此。

此時的赤勾虺如同砧板上的肉，任由戰士們發泄著內心的怒火，很快就變得鮮血淋漓。

“甘，雁！”

“祖神為你們報仇了！”

等到赤勾虺徹底癱軟之后，戰士們才扔掉石矛，怒吼著吐露內心的暢快。

這種暢快，不僅包含為死去同伴報仇的解脫。

更是對自己，對整個炎部落未來希望的期許。

他們的祖神，回來了！

而且比傳說中更加強大！

“烈，請祖神懲罰?！?

“賽...”

“虎...”

“......”

一個個戰士在烈的帶領下，轉身跪伏在泥濘中，額頭緊貼地面，任由雨水混合泥水從面龐滑落。

這些年，他們將更多的時間投入打獵，疏于對祖神的祭祀。

這一切，肯定都在祖神的關注中。

可祖神非但沒有責怪，反而親自出手相救。

如此仁慈而強大的祖神，自己卻曾暗自抱怨過祂，簡直是愧為其子民！

【虔誠信徒+1！】

【虔誠信徒+1！】

【虔...】

在戰士們愧疚的同時，姜離看著眼前不斷跳動的系統提示，心里暗暗計較著。

“殺怪沒有經驗，看來真就只能靠信徒升級?！?

“加上魚剛好十個虔誠信徒，應該可以升階了吧？”

“怎么沒有升階選項啊，難道還有進階任務？”

似乎是感受到了姜離的疑惑，一行虛幻文字出現在他眼前。

【升階條件：十名虔誠信徒已滿足（10/10）?！?

【升階方式：返回圖騰，即可完成升階?！?

“這么簡單啊?！?

姜離不再糾結，趁著顯形時間還沒結束，轉身俯瞰著戰士們，在魚不安的目光下緩緩開口。

“子民們?！?

“我感受到了你們的真誠與悔過，因此我不會怪罪你們?！?

“現在，帶上你們的戰利品，回去吧?！?

聽到姜離這樣說，烈等人激動得渾身顫抖。

再三叩拜后，才跑到赤勾虺尸體前，彼此隔著一段距離，咬牙將其扛在肩上。

魚見狀，也想過去幫忙，卻見姜離先她一步來到距蛇尸一米遠的位置，五指一張，幾千斤重的尸體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戰士們肩上一輕，也意識到是祖神大人憐憫，出手幫助了。

他們彼此對視一眼，心中的敬仰更勝之前。

然而姜離此時卻有些慶幸。

“這背包真摳門，居然只給了十個格子?！?

“還好他們之前專挑眼睛、嘴巴之類的地方捅?！?

“要是把這蛇多分成幾段，估計裝都裝不下?！?

“......”

返程的路比來時快上不少。

僅僅兩個半小時，姜離就帶著眾人回到了山洞。

放出蛇尸后，姜離獨自來到圖騰柱前，手掌輕輕按在上面。

【圖騰進階條件已滿足?！?

【是否立刻結束化身，開啟進階？】

（注：升階需耗時四小時三十八分，期間無法進行任何操作）

姜離思索一番，決定先結束化身狀態，不急著開啟進階。

此行耗費了約1400點信仰，如今只剩下不到700點。

他現在只希望之前信徒多了之后，每天增加的信仰也能有所上漲，不然就白忙活了。

在眾人的注視下，姜離的身形漸漸虛化，隨之變成了圖騰柱上的龍紋。

魚沒忍住驚呼出聲，僅僅是一瞥，她也很快發覺了圖騰柱的不同。

之前圖騰上的龍紋雖然也雕琢精美，卻不如現在一般有靈性，也就是說，祖神大人并沒有離開他們。

“烈，賽，你們把祭品搬過來?！?

見識過姜離的偉力之后，魚在戰士們心中的地位也變得不一樣了。

他們毫無怨言，將赤勾虺尸整齊盤在圖騰前，隨后共同跳起了每個族人都會的祭祀舞。

此時的姜離感覺頗為奇妙。

回歸圖騰形態后，他無師自通地鋪展開神識。

方圓數里之內，但凡有炎部落子民活動的區域，哪怕是一片樹葉的顫動，都能清晰地映照在他的感知之中。

就像是西游記中的土地公一般，對轄域內的一切了如指掌。

此外，他能感覺到自己與魚之間的精神聯系，只要心念一動，就能將自己的意志傳遞過去。

而對于其他被標記為‘虔誠信徒’的子民，他則能隨時調取其面板查看信息。

就在烈等人跳祭祀舞的時候，姜離就已經把他們看了個遍，其中潛力最強的，就是隱隱有小隊長風范的烈。

【信徒：烈】

【歸屬：炎部落】

【壽命：23/43】

【能力：智慧lv1】

（智慧是思考和學習的關鍵。越高等級的智慧，學會和提升各種能力的概率越高。）

【賜福：無】

【潛力：★★★】

......

其余戰士的潛力參差不齊，除了賽和虎達到三星水準外，其他人僅有一到兩星潛力。

不過到目前為止，他們都沒接受過圖騰賜福，只是一群空有潛力，卻只能依靠蠻力戰斗的莽夫。

是時候給他們賜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