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肉！”

“好東西！”

左京驚喜。

世上竟還有這等奇物，他終究還是崛起時日太短，與人交流太少，特別是跟高層次的一些人物的交流太少太少。

以至于此前從不知曉。

“山野之間的靈變異獸？”

左京將楊占山的話記在心上，卻又有些奇怪：“要說山野，我在深山老林中也投放了幾十名死士，死士墾荒，日日狩獵，他們在山野深處四處探索，遠比普通獵人普通武師搜尋一月甚至一年都要來的高效、廣大。”

但那么多死士怎么就沒遇到所謂的‘靈變異獸’？

‘異獸’跟普通野獸有什么區別？

難道表面上看不出區別？

還是當真那么罕見？

可要是真的極度珍貴，以楊占山的層次，敢說每年都能弄到三五兩這種話嗎？

異獸！

寶肉！

到底是何名堂？

“問問就知道！”

……

左京‘人脈’極廣。

五絕樓這邊暫時先按兵不動。

“先在上陽城問問。”

……

遠在上陽城。

忽起一陣風。

周三找到彭舉：“頭兒，最近幫里有消息傳，說是大富大貴人家有一種‘寶肉’，是從異獸身上剔下，有人吃它一塊肉，長壽長生，傳的有鼻子有眼，不知是真是假？”

彭舉大笑：“什么長壽長生，瞎扯淡。延年益壽、身康體健倒是有說法，再就是對練武之人有一定幫助，其他沒什么。”

周三兩眼一瞪：“還真有‘寶肉’？”

“空穴不來風。”

彭舉回憶道：“寶肉珍貴，想當初，我隨方爺一同進入青竹幫，方爺得幫主賜下一塊寶肉，賞了我幾口，實乃人間美味。”

彭舉搖頭：“像我這樣八百年才吃幾口，就別奢求延年益壽、武功進步。”

周三驚訝：“頭兒這樣的人物，怎么可能吃不著寶肉？”

彭舉哈哈又笑：“老三，我謝謝你啊！你還真當我是什么人物？哪怕放在青竹幫，還有二十六位爺坐在上頭，排在我前面的大頭目也不在少數。但是，連方爺都很難弄到這個寶肉，我算什么東西？”

這彭老大倒是有自知之明。

知道的也不少。

周三逮著彭舉打破砂鍋問到底：“異獸很罕見嗎？我帶十幾個弟兄去山里，轉悠半個月，怎么著也能獵回來一頭！”

彭舉又笑：“當真那么簡單，寶肉早就爛大街。”

周三奇道：“異獸不在山里？”

彭舉其實也是一知半解：“說不清楚，我聽方爺提過一嘴，說是上陽府內，僅有雷家等‘上陽三大家’以及城外丹陽派等‘上陽三大派’才有穩定的寶肉產出，方爺推測，這六大勢力要么是掌握了追尋、獵殺異獸的獨特方法，要么就是各自甚至共同圈了一塊能產異獸、產寶肉的寶地。”

否則。

偌大的上陽府，沒道理始終只有這六家有寶肉。

……

歸根結底，所謂‘異獸’、‘寶肉’的消息看似神秘，其實在上陽城各方勢力的高層當中根本不算秘密，稀松平常好似家常便飯。

甚至彭舉這樣的小角色也能聽到只言片語。

唯有左京、死士這樣的底層民眾，與這些天然隔著一層屏障，仿佛兩個世界，分明在上層廣為流傳的消息與寶肉，左京卻連聽都沒聽過。

“階層壁壘。”

“這大概也算另類的信息繭房。”

好在。

依托于眾多死士，左京已經初步具有打破這層壁壘的資格。

他不聽彭舉一家之言。

周三之后。

又附身周六，詢問五樁館吳鴻。

果然。

吳鴻也有耳聞。

“所謂異獸，顧名思義，便是與常見猛獸有差異的獸類，通常體現在體型更為龐大。”

“它們的肉具有一定靈性，多吃可以強身健體，能延年益壽，對習武練功也大有助益，堪比寶藥，久而久之被稱為‘寶肉’。”

“野獸能夠異變。”

“常人當然也行。”

“因此，這世上不但有‘異獸’，還有‘異人’。”

“所謂‘異人’便可以視作異變的人，他們的外在表現通常也是體型變大。”

“前幾日，上陽縣捕頭王洪飛被人殘殺，你知道是誰干的嗎？”

“我告訴你！”

“就是異人！”

“有人親眼看到，王洪飛被幾丈高的異人一腳踩成肉泥。”

“什么是異人？”

“異人就是巨人！”

……

“啊？”

“還有這個說法？”

左京真不知道。

他原以為自己的死士二段燃血之后體格暴漲是天下獨一份，現在看來，并不是。

異人就是巨人？

有人看到死士燃血擊殺王洪飛，二段燃血分明是不足三米高的體格，卻被傳成數丈高。分明是三斧子劈死王洪飛，卻被傳成是一腳踩死。

多少有失偏頗。

吳鴻看向周六：“許多人壓根不知道有寶肉、異獸、異人這回事，你從哪知道的？”

左京道：“這兩天外面都在傳，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為什么都在傳？

當然是左京自己造勢。

他在上陽城有將近二百名死士，多在各大幫派中。

這些死士一起傳播某一個話題——

一傳十。

十傳百。

近二百名死士，甚至能在短短幾天里，就將某一個消息傳至數萬人知曉。

無論是輿論造勢，還是類似這次這樣想知道某方面隱秘消息，先宣揚，等廣為人知之后，再通過眾多死士的眾多人脈，去多方面打聽。

各方匯總。

最終得來的情報極大保真。

‘這是我獨有的法子！’

左京也是第一次這么用，效果拔群。

‘寶肉’、‘異獸’等秘聞廣泛傳開，周三、周六等死士再去四處打聽，只能算是好奇心重，卻不突兀，不會被懷疑。

“這才一百多名死士就能造成不小的討論。”

“要是一千多名死士。”

“甚至一萬多人？”

左京腦海中突然蹦出‘三人成虎’、‘眾口鑠金’等等成語：“到那時，興許，假的也能被我說成真的。”

比如。

數萬人突然眾口一詞言之鑿鑿指出雷家的錢莊虧空，極度超發銀票，那么，第二天，這錢莊就要被擠兌。

稍有差池，立馬破產。

這就是‘輿論’與‘水軍’的影響與破壞力。

堪稱。

恐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