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呼嘯而去。

查爾斯驚聲叫道：“不要！”

但已經晚了。

子彈擊中白狼的腰部，直接就擊碎了它的腰骨。

白狼被子彈沖擊摔倒在地，卻沒有立即死去，仰天發出痛楚的哀嚎。

莎迪有些不敢相信：“打偏了？”

查爾斯卻皺眉道：“不，他是故意的。”

李傲贊許看了一眼查爾斯。

開玩笑，四百米不到的距離，說打它左眼，不帶打右眼的，哪怕是奔跑中的狼。

這一槍，就是打給黑狼看的。

當你面打你老婆，你救不救？

李傲重新子彈上膛，這次，瞄準了一條幼狼。

“李傲，不要……”

查爾斯伸出手來，要抓李傲的槍柄。

李傲轉頭看向他，目光森然而冰冷。

他能接受查爾斯對大自然的熱愛，接受查爾斯骨子里印第安人血統對野獸天然的敬畏。

但他不能接受，查爾斯如此明目張膽的質疑和阻撓。

查爾斯立即放下了手。

李傲冷冷說道：“憐憫野獸是一回事，憐憫吃人的猛獸，那是找死！”

查爾斯也知道自己有些圣母心泛濫了。

狼群肆虐瘋狂襲擾的時候，印第安人也會集中起來，大規模獵殺狼群。

他們也不會把自己洗干凈喂給狼群，該殺的一個沒少殺。

那個時候，沒有了公狼母狼，幼狼就算不殺，又怎么會逃過一劫？

查爾斯無奈低下了頭。

李傲不再理他，瞄準那只還沒有察覺到危險臨近的幼狼，又開了一槍。

這槍打得更陰損，直接打在了狼屁股上。

小狼被子彈擊中，原地轉了兩三圈，才倒下來開始哀嚎。

李傲補充了子彈，看向狼王躲避的位置。

狼窩里不止那一頭母狼，也不止那一頭幼狼。

他還有五十多發步槍子彈。

如果有必要，他會在狼王面前挨個虐殺它們！

但他不相信，狼王有伍子胥和勾踐那個本事。

果不其然，狼王受不了母狼和幼崽的嚎叫，仰天長嘯一聲，指揮狼群從躲藏之處，狂奔而來！

“兩兩輪換！你們先來！”

李傲暴喝一聲，端起步槍，瞄準了狼王。

只是那黑狼實在太快，左沖右突，靈動至極。

其他六匹野狼也是左右躲閃，并不直線沖刺。

這樣的狼群，一般牧民牛仔，根本不是對手！

查爾斯終于明白過來，無謂的仁義，實在要不得。

他果斷瞄準一匹體型魁梧的灰狼，輕輕扣動了扳機。

“啪！”

那灰狼轟然倒地，不住抽搐，再也無力起身。

莎迪這邊，手中連發步槍持續開槍，她按照李傲的吩咐，不求過分瞄準，只要火力覆蓋，不管是頭還是屁股，打中就好。

“十！”

“十一！”

“十二！”

第十三槍，她終于有所斬獲，擊中了一匹額頭掛著疤痕的野狼。

“換！”

還有一發子彈，莎迪高喊一聲，繼續平穩射擊，將子彈全部打光。

姜戈已經接手，持續向狼群射擊。

狼王躲在一塊巖石背后，高聲嚎叫起來。

李傲回過頭來，看向那幾匹躍躍欲試的母狼。

查爾斯喊道：“它們要兩面夾擊！”

李傲笑了笑：“夾擊不是它想要，想要就能要！”

“查爾斯，留四發子彈的時間給我！”

話音未落，李傲回身，栓動步槍瞄向最前方那匹躍躍欲試的母狼，扣動了扳機。

母狼應聲倒地，一樣不立即就死，一樣開始哀嚎。

他毫不猶豫，接連扣動扳機，將狼窩中的母狼一一擊倒。

狼群抵近，這幾匹母狼，再也沒有保存的必要了。

查爾斯步槍子彈打光，此時已經抽出了手槍，開始繼續射擊。

他槍法極好，雖然不如李傲和亞瑟，但也相當精準，每次射擊，都能對野狼造成致命威脅。

只是狼群實在奔襲太快，即便是以他的經驗，也很難即刻命中。

李傲只給栓動步槍裝了一發子彈，就取下了肩頭的連發步槍，高喊一聲：“換！”

隨即開槍！

四匹野狼已到近前！

“換！換！”姜戈已然彈盡！

莎迪剛剛填滿彈倉，還來不及舉槍！

千鈞一發之際，李傲輕輕吸氣，呼出。

曠野的風拂過額頭前的碎發，一只藍色的鳥，從遠方樹梢驚懼掠過。

一條野兔，蹲在遠處的巨石上，看向這里。

黑色狼王，也在遠處巖石間，探出頭來，看向這邊。

為首那匹灰狼，舌頭甩了出來，還沒落到下頜的尖牙上。

眼前的一切，仿佛忽然慢了下來。

“呼……”

李傲輕輕呼出了這口氣，同時扣動了扳機。

“啪！”

“啪！”

……

接連十發子彈傾瀉而出，毫無保留。

最前面那匹野狼高大威猛，體型不遜色狼王多少，它的額頭兩條疤痕交錯在一起，分外猙獰可怖。

它似乎預感到了死神將至，猛然斜方向躥出，想要躲過致命一擊。

一發子彈擊中它之前落腳的地方，濺起無數碎石。

它心中一喜，以為躲過了一劫，正要繼續奔跑，等到落地的時候才發現，另一發子彈，已經到了面前。

仿佛死神在那里等了它很久，已經等得焦急萬分一樣。

“噗！”頭部爆出一團血花，巨狼被子彈余力帶得摔倒在地，抽搐幾下，氣絕身亡。

其他幾匹野狼，都是類似境況。

李傲手中連發步槍射速發揮到了極致，對這匹額頭畫了“X”的灰狼，更是用了三發子彈，將它所有退路全部封死，務求一擊必殺！

夜晚拿你們沒辦法，那是我沒有夜視儀！

白天還敢往前沖，你們不死誰死！

李傲直接扔了連發步槍，端起了肩頭的栓動步槍。

只有一發子彈。

他只給自己留了一次機會。

狼王已經繞到了側面，它不知道費了多大的力氣，才爬上那處山崖。

它只要躍下，李傲這群人，就必然出現死傷。

運氣好的話，一擊四殺，也不是沒有可能。

打得好算盤。

但野獸終究是野獸，不是人，更比不上受過紅色革命思想熏陶、受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教員思想教育的百戰精銳！

李傲將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也在等，就等黑色狼王躍出為母狼和幼崽復仇的一瞬間。

他的槍口指向狼王消失的方向，但他的眼角余光，始終落在那處山崖上。

只要它敢跳出來，必死無疑。

李傲非常有信心。

因為半空中的狼，是無法躲避子彈的。

……

灌木叢中，一團黑影緩緩浮現，躍躍欲試。

但它本能感到了恐懼。

一邊是復仇的渴望，一邊卻是死神的呼喚。

躍出去吧！為族群復仇！

不要！會死！

那團黑影沉了下去。

又探頭出來。

又縮了回去……

如是兩次。

第三次，那道黑影卻再也沒有出現。

李傲看在眼里，當即一愣。

我靠，這東西……

這是成精了？

緊接著，遠處山林里，一聲狼嚎悲壯響起，悠遠，凄涼，哀傷，痛苦，不一而足。

李傲看向查爾斯，無比震撼。

查爾斯嘆了口氣，想說一句“萬物有靈”，想了想還是算了。

他知道說了李傲也不會懂。

他來到狼窩前，在母狼的呲牙示威聲中，將垂死的母狼一一擊斃。

李傲看在眼里，不由感慨萬分。

查爾斯這人就是善，看不得別人遭罪，狼也不行。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