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員外,我有一事不解。”
孫捕快看著牢車中的劉員外問出了他心中一直以來的疑惑。
“是孫捕快啊,你問吧?!?
劉員外看著孫捕快,點了點頭,并不抗拒。
“你知道魔陰門嗎?”
“魔陰門?”
劉員外嘴里呢喃道,而后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你這是什么意思?”
劉員外又搖頭又點頭的,孫捕快更加無法讀懂他的意思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魔陰門啊。
“我起初我并不知道魔陰門,接觸后,我才得知魔陰門的情況,已經晚了,上了魔陰門的賊船,就下不來了?!?
“我沒得選,魔陰門要滅我滿門,江湖與朝廷也要滅我滿門?!?
“我只能給魔陰門當狗,茍延殘喘的活下去。”
劉員外紅著眼,既悲憤又無奈。
魔陰門,那已經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他發家致富,也就這十幾二十年,距離那魔陰門銷聲匿跡的時間,還差著十年呢。
況且他也不是江湖人士,更是從未聽聞過魔陰門。
他第一次聽到魔陰門的名號,還是與寒山達成交易后,從寒山口中得知的門派。
事后,他自己找人調查過一番,這才知曉魔陰門的存在。
那時已經晚了,他已經上了魔陰門的賊船,他沒得選。
要么被魔陰門殺全家,要么身份暴露,被江湖與朝廷滅全家。
橫豎都死。
無非就是早死和晚死的區別。
他選了晚死。
若非是因為自己貪,被那幫異人搞了一手,他也不至于走到如今的地步。
歸根到底,他還是因為貪。
若不是貪,他不會上了魔陰門的賊船,若不是貪,他也不會暴露。
若不是貪,他早已逃之夭夭,不會被抓。
一念之差,生死之別。
這就是命啊。
……
陸遠沒有說話,仿佛這一切與他無關。
因為這確實和他沒關系。
歸根到底,這是劉員外自己造的孽,關他屁事啊。
他一向很尊重他人選擇的。
放下助人情結,尊重他人命運。
“除了你,還有其他人嗎?”
孫捕快壓抑住自己的情緒,又問了一句。
“有。”
“我不是唯一一個給魔陰門提供資金的商人,除了我以外,還有九人?!?
“我沒見過他們,也不知道他們具體身份,只知道他們當中,有一個在江南,地位很高,就算是寒山本人,對他的態度也是畢恭畢敬的,是江南的豪族?!?
劉員外依稀記得,他們當中有一人的地位極高,甚至高于寒山本人。
無論是勢力還是財力,都很強,提供了大部分的資金。
寒山對那人的態度,與他們截然不同。
他們在黑山寨的地位,與普通的當家等同,或者略高一些。
而那位商人的地位,高于所有當家,甚至是高于寒山本人。
他們九人都想認識那位高人。
只是,寒山一直防著他們,只說過那位高人來自江南豪族。
他們的身份也是保密的,畢竟身份不能暴露,一旦暴露就是死。
只有少數與其對接的當家,才知曉他們的真實身份。
當然,除了大當家以外,其他的當家也不清楚他們魔陰門的真實身份。
誤認為他們是黑山寨的金主,錢袋子。
實際上,他們是魔陰門的錢袋子。
……
“江南豪族,這范圍太大了?!?
“數量太多了。”
孫捕快搖了搖頭,哪怕是有了清晰的線索,他也無法確定對方的身份。
因為江南豪族,這個線索太大了。
江南,自古以來就是富饒之地,歷朝歷代誕生了多少豪族?
大大小小的豪族,數量巨大。
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他只說了豪族,又沒確定是大豪族還是小豪族,兩者的區別很大的。
小豪族指的是某一領域的世家大族,例如世代經商的豪族,或者高手輩出的武林豪族。
大豪族指的是經營多個領域的世家大族,有錢有人有背景,多線發展的龐然大物,這等恐怖存在,是十足的地頭蛇,哪怕是朝廷想要動他們,也得考量些許。
“我不知道,那寒山一直提防著我們。”
“我們只是他們的錢袋子而已?!?
劉員外低下頭,嘆氣道。
“你知道魔陰門的位置嗎?”
“你覺得呢?我能知道嗎?我只是錢袋子,又不是真的加入魔陰門?!?
“我知道的魔陰門弟子,就只有寒山一人,其余的,一概不知,也從未接觸過。”
劉員外說著說著,語氣里莫名的委屈起來。
他因為魔陰門,近乎被抄家滅族。
然而,至始至終,他也未曾加入其中。
只是魔陰門一個血包。
很難受,很憋屈。
這魔陰門,果真是邪魔外道,天生邪惡的垃圾門派。
活該被三方圍剿。
“你還有什么問題嗎?”
“你與那魔陰門余孽,勾搭多久了?”
“快十年了。”
“寒山還未創立黑山寨時,我便與他合作了?!?
“我在漠北的生意,也是他的幫助才發展了起來。”
“幾年前,他忽然離開了漠北,來到了黑山城周邊,創建了黑山寨。”
“漠北?他一直在漠北嗎?”
“嗯,他前些年一直都在漠北,漠北那塊地方,孫捕快你也清楚,是出了名的偏僻,外界的消息,很難傳到那塊地方。”
“難怪,我就納悶了,他身為五品武夫,按理來講也是闖蕩江湖不少年了,不可能沒聽說過我們大捕頭的威名?!?
“感情他是出自漠北的啊?!?
“那沒事了。”
“前五的當家,也都是出自漠北,是他寒山培養的親信?!?
“哦,全是土鱉啊。”
“那我能理解了?!?
“我沒有問題了?!?
孫捕快整理了一下信息,這些天的疑惑,迎刃而解了。
不是他對世間的認知出了問題。
而是黑山寨那批人的認知本來就有問題。
也難怪他們會做出襲擊忘憂縣的蠢事來。
不知陸遠之威名,又豈知陸遠之恐怖。
……
正午時分,烈日炎炎,眾人被熱的渾身冒汗,牢車里的劉員外更是昏昏欲睡。
陸遠回頭看了看眾人。
“天氣太熱了,前面找個地方歇息吧。”
“等天涼一些再走?!?
“你們也餓了吧,找個地方吃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