蹣跚學步

羅杰一歲三個月時，終于學會了走路。因為羅杰知道小孩太早學會走路對發育不好，所以他日常瘋狂的到處爬，鍛煉身體的各個角落，就是不學走路，知道一歲三個月才學走路。

泥地上，小腳丫搖搖晃晃地邁出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

啪嘰。

臉著地。

（這具破身體！）

羅杰憤憤地捶了下地面，揚起一小撮灰塵。但是學習走路也沒那么簡單。

“哎喲，不疼不疼。“安娜趕緊把他抱起來，拍掉膝蓋上的土，“我們的小勇士再試一次？“

密肯從鐵匠鋪探出頭，胡子上的煤灰簌簌往下掉：“摔跤算什么？我小時候一天摔八回！“

（你那是笨，我是被嬰兒小腦發育不全拖累！）羅杰眼神鄙視的想到。

羅杰氣鼓鼓地掙脫母親的手，決定改用爬的。

（至少爬行不會摔斷門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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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會走路的代價是——尿褲子的頻率直線上升。

“又尿了？“安娜看著兒子褲襠上的水漬，嘆了口氣，“這都今天第三回了。“

（膀胱比橡果還小...）羅杰羞愧地捂住臉，這真是大型社死現場，這到底什么時候才能結束呀，羅杰自己安慰自己就快了。

更可怕的是換褲子的流程——被扒光，擦屁股，然后光著腚在院子里晃蕩直到褲子晾干。

（中世紀的育兒方式就是對尊嚴的公開處刑...）

隔壁瑪莎大嬸來借火時，正好撞見這一幕。

“哎喲，小家伙又畫地圖啦？“她笑得渾身肥肉直顫，“我家戴倫三歲還尿床呢！“

（那個六歲還流口水的傻小子？這安慰不如不說...）

安娜給羅杰套上干凈褲子：“希望他兩歲前能學會叫人。“

羅杰眼睛一亮，現在說話好像也不算是太早，他現在已經可以聽懂一些語言了，最基本的名字他是記住了。

（說話？這個我能行！）

他清清嗓子，字正腔圓：“瑪、莎！“

“諸神啊！“瑪莎的籃子咣當落地，“他叫我名字了！“

安娜激動得聲音發顫：“再叫一次？叫'母親'？“

羅杰眨眨眼，決定給這個疼他的女人一個驚喜：“安、娜！“

安娜激動得聲音發顫：“不是安娜，是媽媽，跟我學，媽...媽....“

羅杰眨眨眼，“媽、媽“

鐵匠鋪里傳來巨響，密肯扔下錘子沖出來：“叫我什么？“

在父親期待的目光中，羅杰慢悠悠開口：“密、肯。“

“聽聽！這嗓門！“密肯把兒子拋向空中，“將來肯定是個好鐵匠！不過要叫爸爸，爸、爸“

羅杰心里暗想就給你這個面子吧，結結巴巴的開口道“爸、爸”

（不，我的目標是...等等，我到底在什么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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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熟鐵，軟，適合打農具。“

密肯的大手包著羅杰的小手，一起握住錘柄。

“這是生鐵，脆，容易裂。“

鐺！火星濺在圍裙上燒出小洞。

羅杰盯著鐵砧上的金屬，努力回憶前世知識：

（*含碳量0.2%以下是熟鐵，2%以上是生鐵...問題是這世界有沒有百分比概念？*）

“想試試？“密肯遞來小木錘。

羅杰用力一揮——

錘子彈飛，砸中晾衣繩。濕褲子啪地糊在他臉上。

（...毀滅吧，趕緊的。）

密肯笑得直不起腰：“力氣不小！但得這樣...“他調整羅杰的握姿，“感受鐵的呼吸。“

（呼吸？這什么玄學...等等！）

羅杰突然發現鐵砧側面有些劃痕，像是被故意磨平的刻字。

“啊！“他指著痕跡。

“那個啊，“密肯撓撓頭，“我爺爺那輩的鐵砧，刻的家譜，被我打鐵磨沒了。“

（...樸實無華的答案。）

角落里的金屬堆閃著青光，羅杰眼睛發亮：“啊！“

“哦，黑曜石。“密肯撿起一塊，“守夜人兄弟落這的，據說能殺異鬼。“

（異鬼？！）羅杰現在還不知道這個詞語就是電視劇里的異鬼，但是他能聽出來應該是一種傳說中的生物。

羅杰心跳驟停。

“騙小孩的。“密肯隨手一扔，“我打鐵三十年，就沒見過白鬼長啥樣。“

（...所以這世界到底有沒有魔法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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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廚房里，安娜正在揉面。

“羅杰乖，別碰爐子。“她擦擦額頭的面粉，把兒子放在食材區旁。

（中世紀食品安全檢查...哦豁，這案板霉斑夠培養青霉素了。）

胖廚娘格蕾正在訓斥幫廚：“蠢貨！毒芹根和防風草都分不清？想毒死老爺們？“

（...看來哪個世界都有職場霸凌。）

羅杰爬向蔬菜堆，突然被一雙小靴子擋住去路。

紅發藍眼的小男孩蹲下來：“你會說話嗎？“

（這發色...城主家的？叫什么名字...）

“叫'羅柏大人'。“安娜緊張地提醒。

羅杰說道：“羅伯大人。“

羅柏從兜里掏出蜂蜜蛋糕：“吃嗎？“

當兩小只分享蛋糕時，羅杰注意到廚娘們敬畏的眼神。

（*階級差異已經刻進骨髓了...這確實是封建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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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寒風呼嘯。

羅杰把臉埋在安娜的毛皮斗篷里，卻忍不住偷看街景：

佩劍的侍衛、趕鵝的農婦、背著柴火的老人...一切都符合中世紀特征，但又有微妙的差異。

（建筑風格不像任何地球文明...領主叫“奈德“...守夜人...異鬼...）

某個猜測逐漸成形，但他搖搖頭。

（不可能，那只是小說...除非...）

城墻傳來號角聲。

嗚——嗚——

“野人來了！關城門！“

安娜抱緊他往家跑時，羅杰突然發現——

自己竟然不覺得冷。

北境的風雪像老朋友，讓他渾身舒暢。

（這具身體...天生屬于冰雪？）

鐵匠鋪的爐火近在眼前，羅杰默默修正了認知：

1.這是一個類似中世紀但非地球的世界

2.可能存在傳說中的生物，但魔法絕跡

3.自己的鐵匠家庭處于社會中層

4.需要更多證據確認是否小說世界

最重要的結論是——

（在獲得確鑿證據前，不能輕舉妄動。）

爐火的光映在雪地上，像跳動的橙色精靈。羅杰打了個哈欠，在母親懷里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