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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 完美偏差值
  • 墨絡窮徒
  • 3417字
  • 2025-07-23 05:40:16

課間·高二三班窗外

課間十分鐘。教室里的聲浪像漲潮的海水,一波波拍打著墻壁。有人在爭論數學題的最后一步,有人在模仿老師說話的口音,后排幾個男生用卷起來的練習冊當劍比劃,笑聲尖銳。

周嶼向內靠在走廊冰涼的瓷磚墻上,右手里捏著剛灌滿水的涂鴉陶瓷杯,左手無意識地摩挲著口袋里那顆光滑的鵝卵石——它曾是施工地碎巖堆里唯一渾圓的幸存者,如今是他抵御嘈雜的錨點。水有點燙,杯壁傳遞著溫度,石頭在掌心沁著恒定的微涼。他望著窗外。

樓下小賣部門口永遠擠著一堆人。穿著各色校服的學生像彩色的螞蟻,進進出出。一個扎高馬尾的女生舉著根烤腸走出來,邊走邊小口吹氣,小心翼翼地咬,怕燙著。她旁邊短發的朋友在說什么,手舞足蹈,馬尾女生聽著,眼睛彎起來,烤腸的熱氣氤氳了她的笑容。

操場一角,體育生還在訓練。一個男生一遍遍練習起跑,蹬地的動作有力,塑膠跑道上留下淺淺的黑色印記。他喘著粗氣,抹了把臉上的汗,又彎腰,雙手撐在膝蓋上,肩膀隨著呼吸起伏。陽光落在他汗濕的后頸上,亮晶晶的。

風從敞開的窗戶灌進來,帶著樓下幾棵老樟樹和更遠處一棵孤零零銀杏的葉子摩擦的沙沙聲,還有隱約的塵土味道。吹亂了靠窗坐的一個女生的額發。她沒理會,正低頭快速地寫著什么,筆尖在紙上劃出沙沙的聲響,蓋過了周圍的嘈雜。...偶爾停下來,用一枚被她反復掰直又拗成直角、金屬疲勞處微微發白的粉色回形針輕輕點著下巴,望著窗外某個虛空中的點,眼神放空,像信號接收不良的屏幕。幾秒鐘后,她又低下頭,繼續寫。陽光透過窗戶,把她握著筆的手指、回形針的冷光,筆記本邊緣一串極小如摩斯密碼的符號,以及一個未完成的、卡在鈍角上的幾何體輪廓照亮了一小塊。

她的側臉平靜,像一片封凍的湖面——正是這幾日她為對抗失眠循環播放的貝加爾湖紀錄片的畫面。屏幕里的冰層下,暗流無聲涌動。周嶼的目光在那片湖上多停留了半秒——直到吳浩撞門的聲響將他拽回現實。他握緊水杯,杯壁的溫熱突然變得清晰。

教室后門“哐當”一聲被撞開,吳浩風風火火地沖出來,差點撞到周嶼。“嶼哥!廁所去不去?”他嗓門很大。

周嶼搖搖頭:“剛去過。”

“行!”吳浩像陣風一樣刮向走廊盡頭。

預備鈴響了,是那種切割時間的電子音。走廊里的人流立刻加速涌動起來。看烤腸的女生匆匆把最后一口塞進嘴里,腮幫子鼓鼓的。訓練的體育生停下腳步,抓起地上的外套和水瓶往教學樓跑。靠窗寫字的女生合上了筆記本,動作不緊不慢,把它收進桌肚。她抬手,把被風吹亂的額發隨意地攏到耳后,露出光潔的額頭。然后她拿出下節課的課本,攤開在桌上,手指無意識地捻著書頁上一個小小的折角,目光投向講臺的方向,等著老師進來。臉上依舊是那種平靜的、仿佛置身事內又游離其外的神情。

周嶼把杯子里已經溫了的水喝掉最后一口。水沒什么味道。舌尖卻仿佛還殘留著樓下烤腸那虛幻的油脂香氣,和某種更難以名狀的、類似紙頁被陽光灼烤后散發的干燥氣息。他轉身走進教室。空氣里彌漫著粉筆灰、汗味、還有一點不知誰掉在地上的辣條氣味。課桌被拖動,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有人還在抓緊最后幾秒對答案,聲音壓低了,帶著點焦急。

老師夾著教案走進來,站上講臺。上課鈴漸漸停止......教室里最后一點竊竊私語也被精準掐滅了。

窗外的樟樹葉子,還在沙沙地響。

上課了,那點走神的片刻

預備鈴的余音仿佛還在瓷磚墻上震顫,周嶼已坐回自己的座位——倒數第二排,靠過道。空氣里粉筆灰和辣條的味道混合著,形成一種特有的、屬于教室的渾濁氣息。他隨手把空了的馬克杯塞進桌肚,右指尖碰到那顆光滑的鵝卵石,涼意驅散了指尖殘留的杯壁溫熱。他把它拿出來,放在攤開的物理練習冊邊角,像一枚不起眼的鎮紙。

老張習慣性地用指關節敲了敲講臺邊緣——那里殘留著昨日沒收的半包辣條油漬——目光掃過幾個心虛低下的腦袋,最終落在林曉昭攤開的作文草稿上,似乎瞥見了那句‘牛奶53.7℃’,眉頭幾不可察地動了一下,才清了清嗓子開始講解上次測驗的力學綜合題。粉筆在黑板上吱嘎作響,留下清晰的受力分析圖。周嶼的目光落在圖上,思緒卻像被一根無形的線輕輕扯了一下,飄向斜前方靠窗的位置——林曉昭的座位在靠窗那列的第三排。

林曉昭坐得筆直,側臉對著他這邊。陽光慷慨地鋪在她桌面一角,照亮了她攤開的筆記本邊緣,和那枚別在扉頁上、被陽光鍍了層淺金的粉色回形針。它被掰直又彎折過,形狀有點倔強的怪異。她的筆尖在紙上快速移動,記錄著老張的講解重點。偶爾,她會停下,用那枚回形針的尾端,輕輕點著筆記本上某個詞,似乎在確認什么,又像是一種無意識的習慣性動作。她的眼神可能是專注,如平靜的湖面下,是深海潛流般的思維涌動,也有可能是枯井般的一潭死水。

周嶼收回目光,強迫自己聚焦在練習冊上。一道關于斜面摩擦力的題目,他用了自己習慣的、略顯繁瑣的步驟推導。草稿紙上,受力圖示旁邊,他無意識地畫了一個小小的、扭曲的回形針符號,筆跡很輕,像一片不小心落下的葉子。

下課鈴像是解除了某種封印。教室再次活泛起來。吳浩像顆炮彈一樣彈射過來,一屁股坐在周嶼前排空著的那個屬于李和彰的空椅子上,椅子腿發出抗議的呻吟。

“嶼哥!物理最后那道大題,老張講的那個方法,你聽懂沒?我怎么感覺繞得慌?”

周嶼還沒回答,吳浩的目光已經掃過周嶼的草稿紙,落在那枚鵝卵石和旁邊的回形針涂鴉上。

“咦?這啥?定情信物?”吳浩促狹地擠擠眼,伸手要去拿石頭。

周嶼不動聲色地用練習冊蓋住草稿紙,同時手指一攏,把鵝卵石握回掌心。冰涼的觸感讓他心神一定。“別瞎說。路邊撿的。”他把石頭揣回口袋,拿起吳浩的卷子,“哪一步沒懂?”

他指著自己草稿上繞遠的步驟,開始講解。吳浩聽得眉頭緊鎖,不時嘟囔:“你這…也太費勁了吧?不過好像…是那么回事?”

林曉昭也合上了筆記本站起身。她似乎要去接水,經過他們旁邊時,腳步略微頓了一下。周嶼的聲音下意識地低了一度,眼角余光瞥見她校服袖口處,一道不太明顯的脫線痕跡。他講解的思路沒斷,但握著筆的手指微微收緊。

晚自習的燈光白得刺眼,空氣里彌漫著紙張和疲憊的味道。窗外是沉沉的夜色,只有遠處居民樓的零星燈火。筆尖摩擦紙張的沙沙聲是唯一的主旋律,偶爾被一兩聲壓抑的咳嗽或翻書聲打斷。

林曉昭坐在位置上,微微蹙著眉,盯著面前一份數學卷子。最后一道大題的幾何圖形像一團糾纏的線,她卡在了輔助線的添加上。手指無意識地捻著錯題本扉頁那枚回形針,把它掰得更直了些。

周嶼剛啃完一道電磁感應難題,抬起頭活動僵硬的脖頸。目光掠過那個屬于李明的空椅子上林曉昭緊繃的側影和她面前那張仿佛在獰笑的幾何圖。他猶豫了幾秒,拿起自己的草稿本,翻到空白頁,用最簡潔的線條畫出了那道題的圖形,然后在關鍵位置添上了他認為可行的輔助線,并在旁邊標注了兩個核心公式。沒有多余的話。

他撕下那張紙,動作很輕。然后,借著前排同學起身去廁所帶起的微小氣流,他手指一彈,那張折了兩折的紙片,像一片被風吹落的羽毛,悄無聲息地滑過中間列與靠窗列之間的過道,精準地落在了林曉昭的卷子邊緣。

林曉昭被這突如其來的“入侵物”驚得肩膀微微一顫。她側頭,目光先是警惕地掃過周圍,最后落在斜后方的周嶼身上。周嶼已經低下頭,重新埋首于他的物理題海,側臉在燈光下顯得輪廓分明,只有握著筆的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他的桌角,那顆鵝卵石靜靜地待著。

她收回目光,展開紙片。線條干凈利落,輔助線清晰,公式點中要害。沒有署名,沒有問候,只有純粹的解題思路。她盯著那簡潔的圖示看了幾秒,又抬眼看了看周嶼專注的神情,然后低下頭,拿起筆,在卷子上快速畫了起來。緊繃的肩膀線條似乎松弛了一點點。那枚被捻直的回形針,被她重新別回了原位。

那天后,一次隨堂小測結束。卷子發下來,周嶼習慣性地先看最后大題——扣了過程分,但答案對了。他舒了口氣,把卷子塞進文件夾。手指碰到一張硬硬的小東西。抽出來一看,是一枚嶄新的、閃著銀色金屬光澤的回形針。沒有任何紙條或暗示。

周嶼捏著那枚冰冷的回形針,指尖能感受到它光滑的棱角。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里的鵝卵石。抬眼看向斜前方。林曉昭正低頭整理試卷,動作依舊是不緊不慢的平靜,仿佛什么都沒發生。只有她錯題本扉頁上那枚熟悉的粉色回形針,在燈光下微微晃動了一下,像在無聲地打招呼。

他默默地把那枚新回形針,卡在了自己物理書的封皮內側。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它和他草稿紙上那些無意識的涂鴉,口袋里的石頭,共同構成了他在這精密運轉的備考機器里,幾處被允許存在的‘合規誤差’——微不足道,卻錨定著他未被完全校準的坐標。而那個坐標的源頭,是斜前方窗邊,一片平靜的、藏著深海潛流的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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