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咿...”
莫名的低喃聲像是從實驗體的意識海中滲透而出，輕輕的在羅森的耳邊徘徊。
來~
過來~
讓我們成為一體，讓我們看見真實...
羅森閉著眼，靜靜的感受著這股蠱惑之力。
這是何等的存在，只是過去的一絲殘影，經過重重空間，降臨于此，哪怕隔著秘陣都能有此威能。
“可惜了。”
羅森睜開雙眼，看向儀式中，那一團不停蠕動的瘤體。
二等學徒的靈魂力量也僅能堅持一瞬，就徹底畸變為無意識的胞體。
唯一的收獲，也不過是讓羅森聆聽到一絲殘響。
羅森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角，那種從未有過的，無法表述的真實感讓他感到愉悅。
他的瞳孔泛著烏光，轉頭看向剩下的實驗體。
然后在所有人的驚懼之下，再次拖起一位二等學徒，重復剛剛的操作。
實驗體在哭嚎，哀求，他親眼目睹了前者的下場，那種一步一步的畸變，邁入深淵的死法，讓他徹底瘋狂。
羅森皺著眉頭，然后將其四肢的骨頭捏碎，免得他亂動下，再發生什么意外。
“回頭找機會，再學一門精神催眠類的巫術，不然實驗體不配合也挺麻煩的?！?
羅森暗暗記下。
“殺死我，西里爾。”
達蒙蜷縮在地上，看向一旁的中年男子，輕聲說道。
“我知道你有一門秘術，可以直接引爆自身的精神力。西里爾，我寧愿死，也不想變成一灘爛肉?！?
達蒙的瞳孔中一片灰敗，他靜靜的看著那新一輪的儀式，臉上滿是麻木。
兜帽男也看向西里爾，他放棄了掙扎，等待著西里爾的決定。
“啊...誰一...儀...變...啊...殺...啊?！?
西里爾臉色蒼白，艱難的吐出晦澀難懂的話，一臉焦急的望向兩人。
舌頭被割下，精神力被壓制，他已經很難再表述清楚了。
兩人見狀，不由得認真思考起他想表達的意思，忽然，達蒙臉色微變，他像是理解了什么，目光有些閃爍。
......
羅森閉著眼，再次回味起那種感觸。
不夠，永遠都差了那么一點，像是隔著一層面紗，只見輪廓不見形。
羅森再次返身，這次，他直接將剩下的三個二等學徒同時放置在秘陣儀式內。
儀式內的位置有限，他還特意給這三人做了點小手術，然后在他們要暈厥前再次啟動儀式。
這次的畸變反應就明顯了許多。
而且或許因為三人四肢的傷口靠的都比較近，導致畸變后直接連接在了一起。
成了一尊三頭一體的怪異存在。
接下來是他們的靈魂，也開始在未知的污染下漸漸縫合，劇烈的反應甚至直接在空氣中掀起一道肉眼可見的波瀾。
羅森小心翼翼的探出一絲精神力，試圖觀察其內在的演變過程。
下一瞬，羅森眼前一黑，名為‘扭曲’的神秘知識立馬灌向他的腦海。
“這是？”
羅森臉色發白，看向自己的意識海正上方。
一枚殘缺的符文正幽幽的閃爍著烏光，漏洞百出的符文路線，詭異的給人一種錯亂的美感。
有喃喃聲在其周身來回響轉，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一探究竟。
“這是，黑巫師之路...”
羅森神色微妙，涌入腦海中的知識為他說明了一切。
感受污染，擁抱畸變。
探尋世界的負面，追逐禁忌的邊緣。
這，就是黑巫師。
“原來所謂的黑巫師，并不是指被通緝的巫師?！?
“它有一套獨立的發展路線，只不過其手段過于陰暗，且常年和污染同行，導致心智變得極端，容易墮落罷了?！?
羅森靜靜的看向那枚殘缺的符文，他知道，只要自己能將其補齊，立馬就可以一步登天，邁入一級巫師行列。
力量不分對錯，但是。
“我能維持理智嗎？”
羅森捫心自問，他看向地上的幾團血肉，又看向不遠處僅剩的，驚恐的三人。
“老師，你如何看待這份力量呢？”
羅森的目光看向洞穴入口，語氣平靜：“兩年，只要兩年，我就可以嘗試沖擊正式巫師。但是，老師，你覺得我還能活到那時候嗎？”
西里爾三人不明所以的看向眼前的瘋子，他們不知道羅森在和誰對話，只覺得自己好像陷入了更大的漩渦之中。
“踏。”
“踏?！?
霍文一襲黑袍，面無表情的走進洞穴，蒼白色的瞳孔直直的和羅森對視。
這一次，羅森沒有閃躲。
良久，霍文終于打破了這份壓抑。
“我沒想殺你?！?
“我想聽的不是這個?！绷_森走到儀式的中心，一腳將那團畸形血肉踢飛，轉過頭，看向霍文。
“黑磷一族，除了被我帶走的那只，應該都沒了吧。”
霍文神色不變，只是嘴角翹起一道弧度。
“它們最大的價值不就是成為耗材嗎？作為巫師，將資源最大化的開發利用，不是最基礎的嗎？”
“況且，它們不死，你怎么辦？你就不怕秘密暴露？”
霍文嘴巴微動，無聲的吐出一個名字：“我說的對嗎？羅森。”
羅森瞳孔一縮，內心巨震，赫爾墨斯！為什么霍文會知道他的存在。
哪怕霍文猜到了自己的機遇，但為何能如此肯定的說出這個名字！
“羅森，我來自很遠很遠的地方，我知道的事情也超乎你的想象?！?
霍文踱步，一腳邁入儀式之中，蒼白色的瞳孔上迅速染上一層漆黑，他注視著羅森，邪惡，詭異的目光仿佛一道漩渦，吞食著羅森的一切。
“你想聽什么？”
“一句輕飄飄的承諾？”
霍文伸出手，拍了拍羅森的臉頰。
“還是說，給你某個保命的道具，能讓你全身而退？”
羅森臉色一變，但霍文沒再給他說話的機會，無形的手直接抓向不遠處蜷縮起來的三人。
然后一把捏爆，化作一團血霧。
那血霧在霍文的控制下，精準的匯向腳下的秘陣，同時開始改寫上面的符文路線，不消片刻，整個儀式便徹底面目全非。
“羅森，我唯一的目標就是覆滅暮光塔，毀掉它相關的一切?！?
“為此，我可以付出一切，包括我的生命?！?
“你的目標是自由的活下去，那么，你在猶豫什么？”
“你以為你有的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