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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夜探齊府覓楚痕

  • 玉京謀
  • 菲荼
  • 2660字
  • 2025-07-23 12:13:54

三更的梆子聲剛過,葉昭已伏在齊王府的琉璃瓦上。月光透過瓦片的縫隙滲下來,在青磚地上織出斑駁的網(wǎng),像極了南楚皇室玉牒上的紋路。她將楚弦纏在掌心,琴弦的朱砂色在夜色里泛著微光,每走一步都與檐角銅鈴的震顫頻率保持一致——這是南楚暗衛(wèi)的潛行術(shù),借環(huán)境音掩蓋腳步聲。

瓦片忽然發(fā)出細(xì)微的脆響,葉昭立刻蜷身貼在屋脊。巡邏的暗衛(wèi)舉著燈籠走過,光線掃過她藏身的飛檐,燈籠穗子上繡著的玉蘭花與沈硯母妃的玉佩紋樣無二。她注意到暗衛(wèi)腰間的令牌邊緣有個極小的缺口,與太子衛(wèi)率的令牌缺口形狀相同,心頭猛地一沉:齊王府果然有內(nèi)鬼。

順著排水管滑下時,葉昭的指尖觸到墻壁的凹痕。那是串極淺的指印,按壓力度與南楚宮女的點(diǎn)茶手勢一致,指節(jié)間距顯示是位女子——想必是沈硯的母妃當(dāng)年留下的。她忽然想起沈硯袖口的冰蠶絲穗子,那種絲線唯有南楚皇室工匠能織,織法里藏著宮廷秘道的地圖。

繞過假山時,葉昭在石縫里摸到塊溫潤的東西。借著月光一看,是半片玉蘭花狀的瓷片,釉色與南楚官窯的“雨過天青”完全相同。瓷片背面刻著個“安”字,是安陽郡主的閨名縮寫,邊緣的裂痕還很新鮮,像是剛被人碰落。

琴室的窗紙透著燭火,葉昭舔濕指尖戳出個小孔。沈硯正對著幅琴譜出神,指尖在案上輕叩,節(jié)奏與《鶴唳譜》的“羽音三疊”完全吻合。他手邊的青銅爵里盛著琥珀色的酒,酒液晃動的幅度恰好形成“西北”的方位暗號——這是南楚密信里“速退”的信號,他竟在用南楚古法傳遞消息。

葉昭繞到琴室后墻,摸到塊松動的墻磚。按沈硯袖口穗子的織法所示,左轉(zhuǎn)三圈再右轉(zhuǎn)半圈,墻磚果然應(yīng)手而開,露出個僅容一人通過的暗格。一股陳年桐木的香氣撲面而來,混著淡淡的龍涎香,那是南楚皇室專用的熏香,母后的寢殿里常年燃著這種香。

暗格里藏著架琴,琴身覆著層薄塵,卻掩不住雷擊桐木特有的暗紋。葉昭拂去琴上的灰,琴頭的“鶴銜珠”紋樣在月光下顯出瑩光,與她床底的龍紋琴殘片嚴(yán)絲合縫。琴腹里刻著行極小的南楚篆字:“楚歷三十七年,安陽置”——正是沈硯母妃的手筆。

“找到想要的東西了?”身后忽然傳來沈硯的聲音,葉昭轉(zhuǎn)身時,短刀已抵在他咽喉。他竟沒穿外袍,中衣的領(lǐng)口松敞著,露出鎖骨處的朱砂痣,與楚弦泛出的紅光渾然一體。

“這琴是南楚皇室之物。”葉昭的刀刃又近了半寸,血珠順著刀刃滾下來,滴在琴身的暗紋里,竟暈開朵血色玉蘭花,“你到底是誰?”

沈硯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將半塊玉佩塞進(jìn)她掌心。玉佩的溫度透過肌膚傳來,與楚弦的震顫形成奇妙的共鳴:“你床底的龍紋琴,該有另一半吧?”他的指尖劃過她腕間的琴弦,朱砂色立刻漫過兩人相觸的地方,“南楚皇室的‘合璧琴’,需兩塊殘片與雙脈共鳴才能奏響。”

葉昭猛地抽手,玉佩在掌心發(fā)燙。這半塊玉佩的邊緣刻著半個“楚”字,與她幼時佩戴的長命鎖上的刻字完全吻合。十年前逃亡時,長命鎖被追兵砍斷,另一半早已不知所蹤,此刻竟以這種方式重現(xiàn)。

窗外忽然傳來甲胄相撞的聲響,沈硯拽著她躲進(jìn)琴后的暗門。密道里彌漫著潮濕的霉味,墻壁上刻著些模糊的字跡,是用指甲硬生生劃出來的“母妃”“回家”,筆畫間的力道幾乎要穿透石壁——想必是沈硯幼年在此留下的,那時他還不懂什么復(fù)國,只盼著母親能帶他回南楚。

“太子的人怎么會來?”葉昭摸著石壁上的刻痕,那里的朱砂與楚弦的顏色完全相同,顯然是用南楚特有的礦物顏料所制。

沈硯的指尖在“家”字上停頓:“內(nèi)鬼不止一個。”他忽然從袖中取出個香囊,里面裝著些干燥的梧桐葉,葉脈間的墨跡與聽風(fēng)閣的密信筆跡一致,“他們想借你的手,拿到合璧琴里的龍脈圖。”

密道盡頭連著座廢棄的佛堂,佛像的蓮座下藏著個琴盒。打開時,里面果然是另一半龍紋琴殘片,琴身上刻著南楚皇室的玉牒編號,與葉昭床底的那半拼在一起,琴腹里露出張泛黃的絹紙,上面畫著龍脈入口的輿圖,標(biāo)注著“需楚弦血契方可開啟”。

“這是母妃臨終前藏的。”沈硯的聲音有些發(fā)啞,指尖拂過絹紙上的血跡,那是安陽郡主用最后力氣按下的指印,“她說若南楚真有復(fù)興之日,必是血脈相融之時。”

佛堂外忽然傳來搜捕聲,火把的光透過窗紙照進(jìn)來,在地上投出晃動的人影。葉昭將玉佩塞進(jìn)琴盒,忽然注意到佛像的眼珠是兩顆黑曜石,瞳孔的紋路與沈硯墨玉佩上的星圖完全吻合——這是南楚的“天眼”機(jī)關(guān),轉(zhuǎn)動眼珠便能打開通往外界的密道。

沈硯剛要轉(zhuǎn)動機(jī)關(guān),葉昭忽然按住他的手。佛堂的香爐里插著三根香,燃燒的長度恰好形成“三長兩短”的暗號,是聽風(fēng)閣的“有埋伏”信號。她抽出楚弦上的銀簪,在香灰里寫下“調(diào)虎離山”四字,用腳尖將紙條踢到佛像后——那里是舊部約定的接應(yīng)點(diǎn)。

搜捕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沈硯忽然吹滅燭火。黑暗中,楚弦與玉佩同時亮起紅光,兩道光芒在空氣中交織成鶴形,與南楚皇宮壁畫上的神鶴完全相同。葉昭忽然明白,所謂“血脈相融”不僅是血緣,更是兩顆心在絕境中的共振。

“走這邊。”沈硯拽著她鉆進(jìn)佛像后的密道,通道狹窄得僅容一人通過,兩人只能一前一后。葉昭能聞到他發(fā)間的墨香,混著淡淡的龍涎香,是南楚皇室男子常用的熏香,與父皇身上的氣息如出一轍。

穿出密道時,已在齊王府的后巷。更夫正敲著四更的梆子,梆子聲里藏著聽風(fēng)閣的回應(yīng)——三短兩長,代表“已收到信號”。葉昭將半塊玉佩還給沈硯,指尖卻被他握住,兩人掌心的汗混在一起,竟讓楚弦的紅光更盛。

“明日寒鴉渡,帶齊你的人。”沈硯的拇指摩挲著她掌心的琴繭,那里是常年撫琴留下的印記,與安陽郡主的手型驚人地相似,“合璧琴需雙脈共鳴才能打開,我們……”

話未說完,巷口忽然竄出只黑貓,驚得兩人同時后退。葉昭趁機(jī)抽回手,楚弦的紅光卻已浸透肌膚,像道永不褪色的印記。她望著沈硯轉(zhuǎn)身離去的背影,忽然發(fā)現(xiàn)他的衣擺沾著些蒼術(shù)粉末——那是南楚用來驅(qū)蟲的草藥,十年前母后總在她的琴盒里放些,以防蟲蛀。

回到銷金窟時,天已微亮。葉昭將龍紋琴殘片拼在琴案上,合璧琴發(fā)出低沉的嗡鳴,與楚弦的震顫形成奇妙的和聲。琴腹里的龍脈圖在晨光下漸漸清晰,圖中標(biāo)注的寒鴉渡暗礁處,竟用朱砂畫著個極小的鶴形——那是南楚皇室的藏寶標(biāo)記,想來糧草之外,還有更重要的東西藏在那里。

楚弦端來的參茶已涼透,葉昭卻渾然不覺。她指尖在“楚”字刻痕上輕叩,忽然想起沈硯密道里的刻字。原來他們都曾在絕望中盼著回家,只是命運(yùn)將他們推向了不同的偽裝。今夜盜走的不僅是半塊玉佩,更是個塵封十年的真相,而這真相背后,是比復(fù)國更沉重的血脈羈絆。

窗外的晨霧里傳來寒鴉的啼聲,葉昭將合璧琴收入暗格。琴身的朱砂色與楚弦的紅光漸漸交融,像兩簇跳動的火焰終于找到了共同的燃點(diǎn)。她知道,明日寒鴉渡的風(fēng)浪里,不僅有糧草與埋伏,更有兩顆南楚遺脈的心跳,在等待著跨越十年的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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