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五齡開蒙授文武,家學初承顯鋒芒
- 諸天:從清末開始的仙途
- 混元皇天帝尊
- 4125字
- 2025-07-24 12:00:00
道光十四年的春日,李氏老宅的海棠開得正盛。粉白的花瓣落了滿院,李元踩著落英跑過青石路,衣角帶起的風驚飛了廊下的燕子。這年他剛滿五歲,身形比同齡孩子高挑些,眉眼間褪去了稚氣,多了幾分沉靜。
“元兒,過來。”李易今坐在堂屋的太師椅上,手里拿著本線裝書。晨光透過窗紙照在他銀白的胡須上,泛著柔和的光。“從今日起,你每日辰時讀書,未時習武,不可懈怠。”
李元規規矩矩地行禮:“孫兒記下了。”他知道這是李家的規矩——長房長子五歲開蒙,既要學文識藥,也要練強身健體的功夫,將來才能撐起家族的擔子。
李清從里屋走出,手里捧著個黑漆木盒:“這是你太爺爺用過的硯臺,磨墨極順。還有這套《醫學三字經》,是用朱砂寫的,你先從這里學起。”他打開盒子,里面放著方端硯,硯池里還留著淡淡的墨痕,旁邊的小冊子字跡娟秀,竟是本手抄本。
“這字是你奶奶寫的。”李清的聲音軟了些,“她年輕時盼著有個女兒,沒想到生了你爹。這冊子原本是準備教女兒的,現在剛好給你用。”
李元接過小冊子,指尖觸到泛黃的紙頁,混沌珠突然微微發燙。面板上跳出幾行字:“《醫學三字經》(手抄本),蘊含微弱愿力,可增強記憶。”他心里一動,奶奶的心愿竟能化作力量,或許這就是血脈傳承的奇妙之處。
“多謝爺爺。”李元捧著木盒,轉身去了書房。書房在老宅東側,靠窗擺著張書桌,上面已經放好了筆墨紙硯。李蕓早就等在那里,手里拿著支毛筆,看見李元進來,立刻舉起手里的字:“元弟,你看我寫的‘仁’字!”
小姑娘比李元大兩歲,已經跟著先生學了半年字,撇捺間頗有章法。李元笑著點頭:“蕓姐姐寫得好。”他鋪開宣紙,沾了沾墨,按照奶奶的筆跡臨摹起來。筆尖劃過紙面,留下淡淡的朱砂痕,他感覺腦子里的《醫學三字經》字句變得格外清晰,仿佛奶奶就在耳邊輕聲誦讀。
“你三爺爺昨天從州府回來了。”李蕓一邊研墨一邊說,“他把百草堂的假藥送到知府衙門,雖然沒追回本錢,卻讓那老板關了鋪子。現在縣城的人都說三爺爺是為民除害呢!”
李元想起三爺爺上次鐵青的臉色,忍不住笑了:“三爺爺現在信曾祖的話了?”
“信了!”李蕓用力點頭,“他說以后進貨,非要讓曾祖或元弟去把關不可。對了,我爹還說,等你學了武藝,就帶你去縣城的武館見識見識,那里有個教頭能舉起三百斤的石頭呢!”
李元握著筆的手頓了頓。曾祖教的功夫,和武館的拳腳怕是不一樣。他運轉《無極萬化本源功》,丹田處的氣流已經能順著經脈流轉半周,比起去年又強了不少。
午時的梆子敲響時,李元已經能背出《醫學三字經》的前兩卷。李清來檢查功課,聽他背得一字不差,捻著胡須直點頭:“好小子,比你爹當年強多了。你爹五歲時,連《百家姓》都記不全呢。”
正說著,院壩里傳來呼喝聲。李易今正站在槐樹下,手里拿著根木棍,李玄站在對面,招式打得虎虎生風。“出拳要快,收拳要穩!”李易今用木棍輕點李玄的手腕,“這‘濟世拳’是祖上為了采藥時防身創的,看似緩慢,實則暗藏卸力的巧勁。被野獸撲到時,這招‘順水推舟’能保你一命。”
李玄額頭冒汗,招式卻越來越穩。李元發現父親練拳時,比記賬時挺拔得多,仿佛換了個人。或許比起算盤,父親更適合握拳頭。
“元兒,過來。”李易今招手,“你先學扎馬步。記住,膝蓋要彎,后背要直,氣沉丹田。”他用木棍敲了敲李元的腿,“站半個時辰,不許動。”
李元依言站穩。春日的陽光曬在背上,暖洋洋的,可沒過片刻,雙腿就開始發酸。他想起曾祖說的“根基”二字,默默運轉功法,讓丹田的氣流緩緩流遍四肢。奇異的是,氣流過處,酸痛感竟減輕了不少。
“這孩子的筋骨是塊好料。”李易今看著李元紋絲不動的身影,對李清說,“比你小時候能忍。”
李清笑了:“隨他曾祖。當年你在青城山求藥,在雪地里跪了三天三夜,這份耐力,元兒倒是繼承了。”
李易今沒說話,只是望著院墻上的爬山虎。藤蔓已經爬滿了半面墻,葉片在風里輕輕搖晃,像極了他年輕時見過的青城云霧。
半個時辰后,李元收勢站起,腿雖然還有些麻,卻沒像李玄那樣直咧嘴。李易今滿意地點頭:“不錯。從明日起,站完馬步,再練三十遍‘云手’。這招能活泛筋骨,對認藥時捻藥材的手感也有好處。”
李元剛要應聲,二房的李石跌跌撞撞地跑進來,手里舉著只野兔:“元哥,你看我打的!”小家伙比李元小半歲,性子野得很,整天在后山追雞趕狗。
“又逃課去打獵了?”李玄皺起眉頭,“你爹知道了非揍你不可。”
李石脖子一梗:“我才不怕!二爺爺說,能抓到獵物也是本事!”他把野兔扔在地上,“元哥,你教我扎馬步唄?我想像你一樣,站著不動也能讓曾祖夸。”
李元看著他滿是泥的手,突然想起混沌珠面板上的“雜學”欄目。或許可以把辨藥和打獵結合起來,讓李石也學點有用的本事。“想學馬步,得先認藥。”他指著墻角的紫蘇,“你知道這草能治什么嗎?”
李石搖搖頭。
“被毒蛇咬了,用它搗汁敷傷口,能暫時止痛。”李元撿起片葉子,“你總去后山,認些解毒的藥,才能保住小命。”
李石眼睛一亮:“真的?那你快教我!”
李易今看著兩個孩子,對李河道:“你這孫子,野是野了點,倒是肯學。不如讓他跟著元兒一起認藥?二房采買藥材,將來還得靠他。”
李河正在擦弓箭,聞言哼了一聲:“免得他總想著上山掏鳥窩。學好了藥,將來幫我管藥田,也算是份正經營生。”
日子就在讀書、練拳、認藥中悄然流逝。李元每日辰時在書房臨摹醫書,李蕓陪著他一起練字,兩人常常為了某個藥材的藥性爭得面紅耳赤;未時便去院壩練拳,李易今親自指點,李玄和李石也在一旁跟著練,呼喝聲震得廊下的麻雀都不敢落下;傍晚則跟著曾祖去藥房,辨認藥材的真偽,學習炮制的手法。
這日,李元正在藥房里曬天麻。他按照曾祖教的法子,用竹刀把天麻切成薄片,放在竹匾里,每片的厚度都差不多。“元兒,你這刀工,比你爹強多了。”李清走進來,手里拿著封信,“州府的知府夫人病了,請你曾祖去看看。你曾祖讓你也跟著去,見識見識場面。”
李元心里一喜。他還沒去過州府,更沒見過官宦人家的病癥。“爺爺,知府夫人得的什么病?”
“說是心口疼,夜里總睡不著。”李清嘆了口氣,“已經請了好幾個大夫,都沒看好。你曾祖說,這病怕是和心緒有關,正好讓你學學怎么望聞問切。”
第二日天不亮,祖孫三人就坐上了去州府的馬車。李易今閉目養神,李元則借著晨光翻看《婦科秘要》。這本書他已經看了半年,里面的方子大多晦澀難懂,但有混沌珠幫忙解析,他漸漸摸到了些門道。
“記住,給官家人看病,嘴要嚴,手要穩。”李易今突然開口,“不該問的別問,不該說的別說。脈案要寫得清楚,藥方要留余地,免得將來惹麻煩。”
李元點點頭。他知道在這個時代,行醫不僅要懂醫術,還得懂人情世故。三爺爺上次栽跟頭,就是吃了不懂人心的虧。
馬車走了三個時辰,才到州府。知府衙門在城中心,朱漆大門前站著兩排衙役,見了李易今,立刻恭敬地迎上來:“李老先生,夫人等您很久了。”
進了內院,李元才發現官宦人家的排場。院子里種著名貴的蘭花,廊下掛著鳥籠,連丫鬟端茶的杯子都是細瓷的。知府夫人躺在軟榻上,面色蒼白,眉頭緊鎖,看見李易今,掙扎著要起身。
“夫人躺著便是。”李易今擺擺手,示意李元上前把脈。李元心里有些緊張,伸出手指搭在夫人的腕上,運轉《無極萬化本源功》。一股微弱的氣流順著指尖探入,他“看”到夫人的氣血郁結在胸口,像是有團黑霧堵著。
“夫人是不是總愛生悶氣?”李元輕聲問。
知府夫人愣了愣:“是啊,這府里的事,樁樁都讓人煩心。”
李易今點點頭,對知府說:“夫人這是肝氣郁結,得用疏肝理氣的方子。不過藥石只能治標,心病還得心藥醫。不如讓夫人多出去走走,種種花,散散心。”他提筆寫了個方子,用的都是些尋常藥材:柴胡、當歸、白芍……
知府看了方子,皺眉道:“就這些?前幾日的大夫開了人參、燕窩,都沒管用。”
“人參補氣血,卻解不了郁氣。”李易今收起筆,“夫人這病,越補越重。依我看,不如讓小女公子陪著夫人,小孩子活潑,能散散心。”
李元心里一動,想起李蕓說過想來州府學堂念書。他輕聲道:“我有個表姐,性子活潑,很會種花。要是夫人不嫌棄,讓她來陪您說說話?”
知府夫人眼睛亮了:“真的?我正愁沒人說話呢。”
從知府衙門出來,李易今看著李元笑:“你這小子,還會順水推舟。蕓丫頭去州府念書的事,怕是成了。”
李元撓撓頭:“蕓姐姐愛讀書,三爺爺也想讓她來州府。”
“你倒是會為家人打算。”李易今嘆了口氣,“只是這世道,光會打算還不夠。你看這州府,表面光鮮,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齷齪。百草堂的老板雖然關了鋪子,他背后的人卻還在,將來怕是還要找咱們麻煩。”
李元握緊拳頭。他知道曾祖是在提醒他,光有醫術和功夫還不夠,還得有保護家人的能力。
回到老宅時,已是深夜。李元躺在炕上,卻沒有睡意。他運轉《易夢無極決》,夢里又回到了那片藥田。這次奶奶站在田埂上,手里拿著本《濟世拳譜》,一頁頁翻開給他看:“這招‘枯樹盤根’,要把力氣沉在腳底;這招‘靈蛇出洞’,要快如閃電……”
醒來時,天邊已經泛白。李元走到院壩,按照夢里奶奶教的招式打了套濟世拳。拳風掠過,竟帶起一陣風聲,比平日里快了不少。他知道,自己的功夫又進了一步。
“好拳!”李易今不知何時站在廊下,手里拿著個布包,“這是給你的。”他打開布包,里面是套黑色的短打,布料厚實,針腳細密,“你現在能扎一個時辰的馬步,拳招也記全了。從今日起,我教你吐納的法子,這才是濟世拳的根基。”
李元接過短打,心里一陣激動。他知道曾祖的吐納術只傳長房,這是要正式把家學傳給自己了。
“記住,氣沉丹田,意守玄關。”李易今站在他對面,緩緩吸氣,肚子微微鼓起,“吸氣時,想象天地靈氣從百會穴進入;呼氣時,想象濁氣從涌泉穴排出……”
李元跟著練習。他發現曾祖的吐納術和《無極萬化本源功》竟有相通之處,只是更注重與拳腳配合。兩股氣流在體內交融,他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仿佛能一拳打碎院中的青石。
“五齡開蒙,文武兼修。”李易今看著晨光中的孫子,眼神里滿是欣慰,“元兒,李家的將來,就靠你了。”
李元望著冉冉升起的朝陽,心里充滿了力量。他知道,讀書是為了明事理,習武是為了護家人,學醫是為了濟世人。這三條路,他要一步一步走下去,走出屬于自己的道。
廊下的海棠花又落了幾片,落在李元的肩頭。他輕輕拂去花瓣,轉身走向書房。那里,李蕓已經在等著他,桌上的《醫學三字經》翻開著,朱砂寫的字跡在晨光中,仿佛跳動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