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楚寒陪著笑臉跑出去迎接白景霜和白景炎：

“哎呀，9527可想死二位少主了！”

“少廢話，跪下當馬！”白景炎叫起來。

“少爺，少爺，老爺可吩咐過，不得對客人……”

“行了行了，爹明天才來呢，咱們就玩一小會兒沒事的！”白景霜說。

夜楚寒也連忙沖白府管家擺擺手，說不礙事，隨后便蹲下來讓兩個小孩上肩，施展遁術在別院里跑起來。

所幸吳星玄不在，楊柳清風和歐兆軒把白府管家和幾個護衛請去喝茶，外面就只有夜楚寒帶著倆孩子撒歡。

折騰一會兒，倆孩子也累了，夜楚寒就把秋秋喊過來賣藝。

秋秋本不太樂意，半是看在孩子面上，半是因為夜楚寒用意念傳了不少好話，勉強唱了兩首調子，又陪孩子玩了一會兒。

夜楚寒見氣氛融洽，更端出這幾天特意托灶房做的本地糕點。

倆孩子吃喝玩樂到位，夜楚寒便開始施展他的“快樂教學法”。簡單說，這是一種鄉野兒戲的“升級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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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楚寒上一輪就注意到修仙世界中“開悟期”存在的巨大鴻溝。

所謂開悟期，即是練氣前未領悟道法的階段。

對動物來說，這個階段意味著弱肉強食，靠吸取積累其他生物體內微弱的自然靈氣，逐漸凝聚神識悟道，從而進入練氣期。只有極少數天生有靈性的個體或可通過其他機緣悟道。

對人而言，開悟卻有多種途徑，畢竟人類有智識——然而，這種途徑上的差異，卻真實地反映出修仙世界中，掩蓋在文明外衣下更加嚴峻的現實。

修仙界中，一個孩子若托生在處于中上層的家族和宗門，其開悟并不困難：先測出天生靈根，再選擇針對性的入門修行書邊學邊練，在筑基水平以上的修仙者指導下，快者十歲就能開悟進入練氣期。

若托生在普通凡世，那可就慘了。

首先，一般人壓根找不到入門正途。仙城仙鎮靈脈充盈，凡胎強入會靈氣紊亂，最后非瘋即傻。進不了這些地方，買不到真品修仙典籍，凡間又偽書遍地——連書都沒有，拿什么學道。

其次，偶有見到真書或聽來些口訣者，若無人繼續指導，全靠自己理解那些異于塵世俗語，仿佛特意“加密”的內容，等到開悟往往一把年紀，壽元無幾，也沒意義了。

最后，就是修仙界渲染的“機緣論”。托生在世家宗門的人往往有優越感，認為自己有天生仙緣血統。凡夫俗子是機緣不到的庸碌之輩，此乃天數，人不可干預。凡人若無機緣自行開悟，只算“活該”。

夜楚寒當年就是那么一個“活該倒霉催”的，要不是靠蒙鐵牛和任小小拉扯，他一個天生雜靈根，當初連開悟都難。

然而，先開悟的兩人，也是靠民間自行演化出的一套“土掉渣開悟法”才得以入道。

民間傳說中，創世大神在某處留下一個五行大陣，其中蘊含這個世界的終極道法奧義。若有人能找到這處大陣并破解其陣法，便可立地登仙。

當然，修仙界對這傳言是絕不承認的，畢竟他們找了上千年，連個影都沒見著，但這并不妨礙凡世照葫蘆畫瓢搞出了自己的“民間游戲”——五行戲。

這是一種在民間，尤其是鄉間流行的鄉土活動。其具體玩法如下：

在地上繪制出五行陣，設好金木水火土五個位置，各站上一人。游戲中，五人根據自己的五行屬性相攻相守，計算得分。

鄉野間，沒有功法書，甚至連字都認不得幾個的野孩子們，就是靠這樣的方法來認識和體會五行的。

一百個孩子里，通常只有六七個能靠這種游戲自行開悟，因為他們從不知道自己的天生靈根，連位置都站不對。通常而言，若能體會出自己玩什么屬性最順，那也就意味著有一定開悟的機緣。

然而，玩游戲開悟何嘗容易，有人玩了一輩子，對戰上萬場都沒悟出來。這種人，多是四靈根五靈根，玩什么位置的感覺都差不多，自然難以達到“開悟”的程度。夜楚寒就屬于此類。

當年，雙靈根的任小小最先開悟，她又幫蒙鐵牛開悟。他倆見夜楚寒在之后半年都沒領悟，就去了白玉鎮，花光了這半年挖礦賣草賺的一點靈石，買了本正版基礎入門功法，自己學了再教夜楚寒。

這就是修仙世界里鄉野孩子的悟道之路，像極了那些沒錢買鞋，光著腳在沙地上踢球，卻依舊做著球星夢的孩子。

當然，這也不是凡間唯一的道路。

城鎮家庭的孩子，只要愿意用凡世金銀珠寶換些靈石，從宗門或修仙家族里請“私教”，先測了靈根再培養，就不用走那種“土法悟道”之路——看在靈石面上，修仙者也不介意偶爾干預他人機緣。

真實，嚴酷的真實。

所以，夜楚寒之前為編寫新教材，再次捧起那本《義務掃盲練氣篇》，從中領悟更高效的開悟方法時，心情和一開始瞄到這書時又有了些微妙的變化。

——“寫這書的人道行極高，看樣子至少元嬰后期，搞不好是化神？以如此高的水平編寫這種學前班級別的東西，實在是菩薩心腸。只是，這人連名字都沒留下？用的還都是科學范式和術語？太古怪了……”

古怪的事太多了。穿越、修仙、金手指、異常回檔……夜楚寒也沒工夫琢磨太多，繼續埋頭干活。

他實際上是通過“中譯中”式的轉述，再將其中功法口訣與五行戲結合，設計出了更適合修仙世界本土寶寶體質的兒童版五行模擬陣，和玩VR差不多。

具體而言，模擬玩法將實景對抗游戲和悟功口訣結合，一邊玩，一邊背功法，啟發孩子們體會靈氣運行，通過觀察和體悟游戲中修仙者的術法加快領悟過程。

就在典禮前天晚上，第一次由白景霜和白景炎試玩。

由于兩個孩子已經測出自己靈根，所以各自占據水火二位。其他三位空缺，就由夜楚寒一人分飾三角替代。

在五個角色的互相攻防中，他誘導兩個孩子自行運功，體會吸納靈氣、五行生滅轉化、感悟元神和展開神識之類的基礎功法，再自己施法配合，讓兩個孩子模擬施法操作的過程。

當然，倆孩子從沒玩過這種游戲——不管是五行陣還是模擬體驗。由于第一次玩而且很生疏，他倆并沒取得多少成效。

夜楚寒也沒指望立馬能讓兩孩子開悟。按他的估計，怎么也得有個按月算的功夫才能奏效。

不過，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

第二天，夜楚寒就會發出“莫非他倆也開掛”的驚嘆了。